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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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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起居室裏。夜深了。霍勒斯已經回到他的飛船。我剛剛服下兩粒止痛片,等着它們發揮作用以後上牀睡覺。有反胃的覺,服藥成了一件難事。

有可能,我想着,弗林納人是對的。或許本就沒有我能接受的正在冒煙的槍。他説它到處都是,就在我的眼前。

沒人比那些不願意看的人更瞎。它是我最喜歡的宗教警言之一。

但我不瞎,該死。我有一雙挑剔的眼,一雙懷疑的眼,一雙科學家的眼。

令我震驚的是在多個世界上的生物都使用相同的基因編碼。弗雷德霍伊曾經説過地球上的生命是由飄浮在宇宙中的細菌生物種下的其他星球上大概也是。如果霍勒斯去過的星球上的生物都由同一個源頭種下的話,基因密碼當然是一樣的。即使霍伊的理論不正確它確實不是個令人滿意的理論,因為它只是把生命的起源推向一個我們無法檢查的別處那也應該存在着其他理由,説明為什麼生命只使用二十種氨基酸。

就像霍勒斯和我曾經談論過的,dna用四個字母a、c、g、t表示腺嘌呤、胞核嘧啶、鳥嘌呤和腺嘧啶,這四個鹼基形成了雙螺旋形中的橫擋。

一個有四個字母的字母表。但是基因語言中的單詞有多長呢?這種語言的功用是為了標明氨基酸的序列。氨基酸是蛋白質的構成物質,而且如我所説過,生命只使用了二十種氨基酸。你不可能只用一個字母長的單詞去確定二十種氨基酸中的每一個:一個四字母的字母表只能確定四個單字母的詞彙。你也不可能通過兩個字母的單詞來完成。在四字母的世界中,你最多隻能擁有十六個雙字母單詞。但如果你使用三字母單詞,那麼你就擁有令別人汗顏的財富,一個龐大的六十四詞生物化學詞彙表。將其中的二十個用以表明氨基酸,一再用其餘的兩個表達標點符號一個標示氨基酸序列的開始,另一個標示結束。上述事實表明,只使用六十四個可能的單詞中的二十二個就可以滿足dna的需要了。如果上帝設計了基因編碼,他一定會看着多餘的詞彙,思考如何處理才好。

我覺得這位上帝或許會考慮兩種可能。一種是本不給剩餘的單詞下定義,就像現實生活中有終隨意的字母組合序列不是有效的單詞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當dna串中的某個序列壞了,你就能發覺在複製過程中出現了一個錯誤一個基因打字錯誤,例如將有效的ata編碼變成了atc亂碼。這是個明顯、有效的信號,告訴人們錯誤發生了。

另外一個解釋是,上帝承認複製過程中會出現錯誤,但通過加入同義詞的做法可以減輕錯誤的影響。你可以用三個詞而不是一個來代表同一個氨基酸。這麼做可以用掉六十四個詞中的六十個。你還可以用兩個詞代表開始,另兩個代表結束,將dna字典中可能的組合全部用光。如果你的同義詞的編組有一定的邏輯,那麼你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複製錯誤:例如,如果aga、agc和agg都代表同一種意思,即使你只能清楚地讀到前兩個字母,你仍然有很大的概率知道這個詞的意義,儘管你不清楚第三個字母是什麼。

事實上,dna的確使用同義詞。如果每個氨基酸都由三個同義詞來代表,你可能會看着編碼説,是的,一定有人設計了這個東西。但現實生活中,兩種氨基酸亮氨酸和絲氨酸都是由六個同義詞標明的。其他的分別由四個、三個、兩個甚至一個標明:可憐的氨酸只由一個詞tgg來代表。

同時,atg編碼既表示蛋氨酸(而且沒有其他的編碼能代表它),又可據上下文的意思,表達開始(它也沒有其他的編碼)。為什麼在地球上或是其他地方一個智慧的設計者會做出這麼一個大雜燴來呢?為什麼在有充裕的詞彙可用於避免出現歧義的條件下,還要用上下文來確定一個詞的意思呢?

基因編碼中的變異又是怎麼回事?就像我告訴霍勒斯的,線粒體中的dna用的編碼與細胞核中的dna用的不同。

在1982年,林恩馬固利斯曾經提出,線粒體負責產生能量的細胞器官是由別的細菌發展而來的。它們與我們體內其他細胞的祖先是一種共生關係,最終這些細菌與我們的細胞融合在一起,成為我們的一部分。或許上帝,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真正的生物化學了或許線粒體和細胞核的基因編碼在剛開始時是完全一致的,但等到共生開始,進化保留了一些線粒體基因編碼上的變異。由於在同一個細胞中存在着兩套dna,或許這些變化就被用來區分這兩種dna,以防止意外混合。

我沒有對霍勒斯説過,原生動物使用的基因編碼也有些微小的差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有三個編碼在它們身上有不同的意思。但我無法確定。有些人説纖這些無法再生的細胞器官的死亡導致了我的癌症也是由別的有機體發展而來的。基因編碼不同的原生動物可能是一些與人類細胞的祖先共生過的纖的後代。它們,面臨與線粒體相同的原因,也發展了基因編碼變異。不過後來,與我們體內的纖不同,原生動物離了共生關係,又回覆成了獨立的生命系統。

不管如何,這是有可能的。

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我們與一個叫蘭斯貝利太太的女人共享一座後院的籬笆。她十分虔誠一個神聖太太,我的父親給她起的綽號總想説服我的父母讓她在星期天帶我去教堂。當然我從未去過,但我卻記住了她最喜歡的説法:主的行為是神秘莫測的。

或許是吧。但我實在難以相信他會以一種雜亂無章的方式工作。

但是但是關於呂特人的語言霍勒斯説過什麼呢?它也取決於上下文,在同義詞的用法上也有特殊。或許我只是未能體會到基因編碼的優雅之處。或許卡納和他的同伴們發現它完全合理,優雅到了極點。

或許吧。

突然間消息就傳出了。

我沒有對任何人説過馬萊卡斯的任務至少部分任務是為了尋找上帝。我也非常確定布隆迪的大猩猩在這個問題上也保持了沉默。但剎那間,所有人都知道了。

北約克中心地鐵站的入口處有一排閲報欄。《多倫多星報》在今天的頭版頭條寫着,外星人有上帝存在的證據。《環球郵報》的頭條聲稱,外星人説上帝是個科學事實。《國家郵報》宣佈,宇宙有一個創世主。多倫多《太陽報》則用四個幾乎佔了整個版面的大字宣告,上帝存在!

通常我會買一份《太陽報》在去上班的路上泛讀一遍,但要想深度瞭解整個故事,最好的是一份叫作《拖把和桶》的報紙。我在灰的盒子裏投了些硬幣,拿了一份。在清新的四月空氣裏,我站在那兒,讀着報紙摺疊上半部分的每個字。

一個在布魯爾的印度女人問了薩爾班達弗林納人的發言人,定期與媒體會面一個簡單而又直接的問題:你相信上帝嗎?

他回答了,非常詳細。

隨後,媒體迅速採訪了地球上所有的宇宙學家,包括斯蒂芬霍金和阿蘭古斯、以證實弗林納人説的是否有道理。

宗教領導人也紛紛搶佔各自的位置。梵蒂岡在歷史上的科學爭論中總是站錯方向還沒有發表意見,只是説教皇很快將就此問題發表講一話。伊朗的維拉亞特公開指責外星人的説法。帕特羅布遜號召給他的機構更多的捐款以便他能研究這一説法。加拿大教堂聯合會擁護這個發現,聲稱科學和宗教確實能夠結合在一起。一個印度教的領導我注意到他的名字在同一篇文章裏有兩種不同的拼法宣稱外星人的説法和印度教的信仰完全兼容。同時,安大略皇家博物館的瓊斯指出,沒有必要在弗林納人的話中尋找任何神秘或是超自然的東西。

我到達博物館時,ufo瘋子的隊伍裏已經加入了幾個不同的宗教組織有些人披着袍子,有些舉着蠟燭,有些在喊着口號,還有些跪在地上祈禱。那兒還站着幾個警察,為了保證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包括我和其他人在內可以安全地進入博物館。一旦博物館對公眾開門後,他們的職責也會擴展到遊客身上。

光打印的小傳單散落在便道上。一張畫着霍勒斯或其他弗林納人的傳單引了我的目光。那上面的弗林納人的眼柄被誇張成了魔鬼的雙角。

我進入博物館,來到我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霍勒斯忽閃着出現了:我一直在想那些炸了墮胎診所的人。他説,你説他們是原教旨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