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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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賀丞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幾個月前他和小黑見面時，她看起來還不錯，雖然他一直不敢正眼看她，可是她説話的語氣、神態以及對未來的期待，覺上都像是個有着希望的人，怎知這次在警局看到她，她整個人比以前還糟，蒼白的臉和畏縮的姿態都不像是她了。

“他們怎麼會這樣？”

“周遠仁被公司開除以後就沾上毒品，後來還把小黑也拉了進去，沒錢就自己賣，今天早上販毒時被便衣警察逮着。”蔣薇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完全無法想像會有這種事發生，這陣子她甚至沒再想過他們兩人，她和賀丞漢的生活一直過得很美滿也很甜，所以本無暇去想過去的事，可是她也沒想過他們兩個會淪落至此。

“可是上次我跟你一起去見小黑，我看到她那時候…她看起來不像是會這樣的人啊。”她還跟賀丞漢説小黑變了，整個人覺上也不像以前那麼狂放，她那天不管是穿着還是態度都和以往不同，蔣薇伶還以為她真的變了，怎知道會變成這樣！

“就是那天，她説那天跟我約在那裏之後，還沒回家就遇到了周遠仁，我也沒細問他們怎麼又搞在一塊，而她説話的情況也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

“她嗑了葯。”賀丞漢簡單的説明。

蔣薇伶知道毒的人會有些恍惚，電視新聞上的那些毒者的畫面她看過，可是她很難想像小黑會變成那樣。

“別出那麼驚訝的表情，她不是小孩子，應該早就要知道怎麼判斷是非，再加上她…她一輩子都那麼幼稚，有時候也要自己承擔錯誤。”賀丞漢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説出小黑把錯推到自己身上的事，這種事不需要在此時告訴薇伶，免得增加她的困擾。

“你先吃好嗎？我去洗個澡。”賀丞漢她的頭髮，靠着一些親暱的動作想證明自己沒受影響，但在走進浴室踩進淋浴間的同時，他才想起了答應過蔣薇伶會帶禮物回來給她，結果他什麼也沒帶回來。

熱水從蓮蓬頭灑下，他只希望能將這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沖洗掉，今晚本來應該是充滿歡快氣氛的，他在離開浴室之後就應該恢復快樂的心情，好好和薇伶計畫將來怎麼接她肚子裏的寶貝。

但小黑呢？賀丞漢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黑那張早已經少了陽光的臉蛋多了怨憤，而且比他剛認識她時還要更多，過去的小黑從來不怨天尤人，父母離異後她跟着父親，沒多久父親過世，她去找改嫁的母親，卻被趕了出來，所以她很小就在社會上闖蕩，一個人過活卻從不叫苦，只把自己的人生當笑話看待，她凡事都看得那麼開，可是這次卻不一樣。

她曬得黝黑的膚變得臘黃，已經留長的頭髮又剪短，染紅燙出爆炸模樣，整個人看得出來試圖做出有神的造型，卻因為沒有打理而變得僵硬不自然，而最令賀丞漢難以承受的是她那些刺耳言語。

“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娶她？你應該娶的人是我，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從來沒有跟我求過婚，可是你卻馬上娶了她，你想報復什麼？我嗎？就為了我一時的胡塗？我一點也不介意你跟她在一起，她的確是個好女人，善良美麗又可愛，跟我完全不一樣，但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娶了她？我們的過去呢？那些我曾為了你做的事呢？你不也説過你都動了…但我卻沒讓你動到向我求婚！你告訴我，她做過什麼？她是不是做了什麼我沒做到的？她是靠哪一招讓你昏了頭？她到底怎麼當上賀太太的？”

“我只是來幫你的，我不需要向你解釋這麼多。”賀丞漢從警方那邊得知小黑嗑了葯，整個人的神狀態一直不太好。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不是一直都對我最好嗎？你這樣要我怎麼想？你那天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不是別人啊！我是你的小黑，你都忘了，你甚至不看我，也不注意我有什麼改變，你怎麼可以做到這地步？就算我真的曾經對不起你，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對我啊。你怎麼會愛上她？你以前説過你不會結婚，沒有人會讓你愛到昏了頭進禮堂，你現在竟然娶了她？”

“小黑，我今天是來幫你的，你要先冷靜下來。”賀丞漢努力忍住情緒，試着運用自己的專業幫助她。

“你告訴我今天的情況，我也許可以想辦法幫你。”

“我不要，我已經完了，你還要我冷靜什麼？那天你一走，我就遇到了周遠仁，這世界上只有他理我，我沒有別的選擇，我為了改變自己，沒有再跟任何人聯絡，我想重新來過，可是我沒有辦法…”那天周遠仁帶着她去酒吧，她心情很差，甚至沒有多跟他説上幾句，就只顧着喝酒，接下來的事她也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了幾煙，但後來才發現那是大麻，其實周遠仁本沒必要這樣設計她，那晚她已經喝得爛醉了，沒必要她了大麻後再讓她毒，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陷進去的，總之接着她偶爾就會和周遠仁在一起放鬆一下，她是個人，她需要有人關心她，就算那人本不愛她都無所謂，她純粹只是不想一個人孤單的活着，就算對象是周遠仁都好，而毒可以讓她忘記所有煩惱。

所以她就在賀丞漢得知自己要當爸爸的這一天，被警察逮到她在了毒之後還陪周遠仁運送毒品。如果她只是真如她所説的純粹毒而已，那也許事情還好解決，但要是她也涉及販毒，罪名可能就會更重。而他一點也不想管這檔事，只是當他接到了小黑的電話時，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儘自己所能的幫她。

擦乾了頭髮，賀丞漢穿上乾淨的衣服，試着對鏡子擠出笑臉，並告訴自己薇伶才是他的子，現在他得出笑容給老婆最多的安，並想好明天下班後要買什麼禮物回來才好。

蔣薇伶覺得到賀丞漢有了點改變，説不上來是哪裏，看得出來他急着想彌補宣佈懷孕那晚的遲歸，之後的補救措施也做得不錯，至少她很喜歡他隔天帶回來的花，雖然那做法有點陽。

而是他的眼神，他眼裏好像多了些秘密，最近他甚至避着兩人可以談的機會，還有所有可以相處的時間，他變得忙碌…而且是超乎她想像的忙碌。

“薇伶，今天丞漢會陪你去做產檢嗎？”

“他要工作，我自己去就好了。”

“這怎麼行？我等下過去，我陪你去好了。”賀媽媽可是很在意這個尚未出生的孫子，連忙就趕了過來，還陪蔣薇伶吃完了晚餐才回去。

也許是覺到賀丞漢的冷落，蔣薇伶也很配合的故意在他上牀前先睡着，她一點也不想再面對兩人相敬如賓的場面，她總可以閉上眼躲過這一切吧！

只是她想不到電影裏那結了婚、過了月期後的冷淡場面竟然會開始上演，賀丞漢當初還信誓旦旦的説會一輩子對她好，現在他們卻刻意的避彼此，蔣薇伶很難不去想是不是因為她有了孩子，而這才是賀丞漢當初所想要的，現在她懷孕了，所以他就不再像過去那樣疼愛自己了。

賀丞漢回到家後，只見蔣薇伶再一次和前幾天一樣的睡着，他鬆了口氣，這樣也好，因為他找不出什麼話題好跟她説，尤其是最近自己為了小黑的事總忙得心情浮躁，小黑也許可以免除販毒的罪名，但送往勒戒所還是一定得做的，只是勒戒以後呢？他光是想到以後小黑怎麼辦就連睡都睡不好，彷佛她之所以有這下場真是自己造成的，他和薇伶的幸福似乎成了種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