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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神刀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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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胡歡終於進了侯府。

這消息很快便在城裏傳開來,茶樓酒飽幾乎都正談論着這件事。

有的説胡歡是落入金玉堂的陷阱、硬被架進侯府;也有的説雙力已談妥了條件;更有人説胡歡是被月會給出賣了。

總之無論什麼理由.在武林人物眼中都猶如羊入虎口。個個大失所望。尤其是月會的潘秋貴,就像被金玉堂狠狠踢了一腳.有苦沒處訴,他並不在乎外間怎麼説,只擔心無法向總舵待。

其個只有-個人最關心,那便是子胡歡最好的朋友追魂秦十三。

深夜。夜闌人靜。

秦十三酒意盎然,步伐蹣跚的從水桃的賭場走出來,嘴裏哼着京里正在免費的京韻大鼓,神態逍遙極了。

走到轉角處,索敞開喉嚨唱了起來,邊唱邊比劃,居然把大街當成了舞台,-段“楊志賣刀”竟也唱得有板有眼,工架十足。

唱到緊張的地方“嗆”的一聲,寶刀出鞘,正待一刀劈出,陡然連退數步,唱作俱停,酒意也登時清醒了一半。

淡淡的月下,只見金玉堂正站在街心,揹負雙手含笑地望着他。

假如方才那一刀真的劈出去,就剛好劈在金玉堂的腦袋上。

秦十三猶有餘悸的舉着刀楞了半晌,才口齒不清道:“喲!這不是金總管麼?”金壬堂悠然笑道“黃金眼看就要到手,秦頭兒何必賣刀?”秦十三連忙收刀,東西,‘總算讓他回刀鞘,搖搖晃晃的把大拇指一挑,笑哈哈道:“金總管。你真高!”金玉堂忙道:“秦頭兒客氣了,我這兩口,與你可差遠了。”秦十三道:“我指的不是嗓子,是下午那件事。”他打了個酒嗝,繼續道:“幸虧是你親自出馬,換了別人,想把那頭小狐狸騙問來還真不容易。”金玉堂立刻道:“不是騙、是請。”秦十三歪嘴笑道:“好吧,是請,現在人己被你請到,以後可不關我的事了。”説完,又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去,嘴裏也又開始哼了起來。

金玉堂一把將他拖住,道:“且慢,你現在還不能撒手?”秦十三回首道:“金總管還有什麼吩咐?”金玉堂忙道:“吩咐可不敢,我只想向你打聽一件事。”秦十三道:“什麼事,你説!”金王堂道:“聽説當年江家曾經給胡家一個玉佩當做信物,你可曾聽他談起過?”秦十三道:“聽誰談起過?”金王堂道:“當然是子胡歡。”秦十三歪嘴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們只是在他演戲,你怎麼自己當真起來?”金玉堂一怔,道:“連你都不相信他是南宮胡家的後人?”秦十三嗤嗤的反問道:“你相信麼?”金玉堂苦笑道:“好在你我相不相信都無關緊要,只要使江大小組相信就成。”秦十三把頭-點,道:“對。”金玉堂道:“所以那塊玉佩,就變成了關鍵問題。”秦十三搖頭晃腦道:“金總管,你多慮了,依我看,江大小姐本就不會在乎他有沒有信物。”金玉堂道:“何以見得?”秦十三道:“如果她真的在乎,自會先派人調查清楚。何必親自趕來?”金玉堂道:“那是因為她要親自查證一下,因為那塊玉上刻了幾個宇,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知道。”秦十三道:“什麼宇?”金玉堂道:“我若知道,又何必來找你?”秦十三搔首抓腮道:“我好像也不知道。”金玉堂笑笑道:“所以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秦十三抱着腦袋想了半晌,忽然道:“也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困難。”金玉堂道:“哦?你又有什麼高見?”秦十三道:“胡家滅門已是二十幾年前的事,那時江大小姐要找的人年紀尚小,只怕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得,誰又規定他非記得那幾個字不可?”金五堂道:“你的話是很有道理,我只擔心我們手上沒有東西,到時子胡歡萬一沒有膽子點頭,那就糟了。”秦十三道:“你放心,他也絕對不會搖頭。”金玉堂又是一怔,道:“何以見得?”秦十三擠眉眼道:“你沒見他為了個玉星便已神魂顛倒,連命都不要了?那江大小組長得花容月貌,美豔無雙,比玉星可高明多了,只要一見面,保證那小子連骨頭都酥掉,他還捨得朝外推麼?”説罷,得意得哈哈大笑。

金玉堂卻忽然把眉頭皺了起來。

秦十三慢慢止住笑聲,詫異道:“怎麼,難道還有問題?”金玉堂道:“問題可大了,但不知是你的,還是我的?”秦十三一聽,神情不由一變,豎起耳朵聽了聽,道:“哇,人數好像還不少!”金玉堂道:“恩,少説也有四五十。”只聽遠處有人冷冷道:“錯了,是七八十。”説話間,但見星火閃動,七八十盞燈籠同時亮起,飛也似的擁向兩人,頓時將黑暗的街心照得通亮。

燈火照下,七八十人深灰勁裝,腳下穿的卻都是金的長靴,看上去雖然不倫不類,卻他人觸目心驚。

金玉堂神一懍,道:“原來是錦衣樓的朋友駕到,失敬,失敬。”秦十三嘿嘿冷笑道:“這些人膽子倒也不小,居然敢到崇陽來撒野!”金玉堂道:“這就叫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們既然敢來,想必已有萬全的準備。”立刻有個錦袍老者排眾而出,陰森森道:“金總管説得不錯,沒有一點準備,我們是絕對不敢貿闖貴寶地的。”那老者神情威猛,目光閃,説起話來中氣十足,一看即知絕非等閒之輩。

金玉堂打量他一陣,駭然道:“閣下莫非是錦衣第七樓的司徒樓主?”錦袍老者緩緩道:“老夫正是司徒剛。”金玉堂聽得心中暗驚不已。

秦十二卻像沒事人兒一般,醉眼惺鬆的瞄着司徒剛,道:“聽説閣下號稱鐵掌無敵,不知你那雙鐵手,是否真的無敵?”此言一出.當場的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司徒剛橫視池片刻.卻忽然笑笑道:“那是江湖朋友的抬愛,秦頭兒大可不必當真。”金玉堂不捏了把冷汗.生怕他再胡言亂語、節外生枝,急忙道:“樓主深夜率眾而來,不知有何指教?”司徒剛道:“不敢.我們只是來向金總管商最一下。”秦十三一旁道:“原來他們是來找你的.你小心應付吧!”金玉堂果然小小心心道:“樓主有何吩咐.儘管直説,只要金某力所能及,一定遵辦。”司徒剛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只想請金總管把子胡歡還給我們。”秦十三又已在-旁怪叫道:“還給你們?聽起來倒好像子胡歡是你們的人-樣!”司徒剛厲聲道:“不錯,那姓胡的正是五龍會從我們手中劫走的,這件事金總管想必知道得很清楚。”秦十三道:“你好什麼玩笑?子胡歡分明是今天下午才從大風堂手裏搶救回來,跟五龍會有什麼關係?”金玉堂立刻道:“不論他是從誰手裏救回來的,現在已是我侯府的貴賓,莫説我金某不能把他給你們.便是我家侯爺也不能這麼做。”秦十三道:“就算他們肯人。我秦十三也絕不答府。”司徒剛獰笑道;“好,好.既然如此.只好請金總管隨我們回去一趟,也好讓我跟上面有個待。”金玉堂不免義暗吃一驚,表面上卻不慌不忙道:“樓主的意思,莫非想把金某綁架回去?”司徒剛道:“正是。”秦十三登時暴跳如雷道:“大膽,你們竟敢公然在我面前擄人,你們眼中還有王法麼?”司徒剛冷笑道:“老夫一向只知奉幫命行事,從不知王法為何物。”秦十三哇哇大叫道:“反了,反了,你們這批人簡直反了!”陡然回身大喊道:“來人哪!把那批反賊通通給我抓起來!”只聽四周諾聲雷動,震耳聾,少説也有兩三百人,非但把錦衣樓諸人驚得個個面無人,連秦十三本人都嚇得差點當場栽倒。

他平耀武揚威已成習慣,這些話也不過是藉着幾分酒意隨口喊喊,誰知作夢也沒想到竟喊出這許多人來。

而在驚惶莫名之際,金玉堂已哈哈大笑道:“司徒樓主未免太藐視我侯府了,侯府在武林中雖非名幫大派,卻也不是無名門第,如果在崇陽地面都無力自保,我們還能在江湖上立足麼?”司徒剛目光閃動,陡將手臂-抬,七八十人同時亮出兵刃,齊向金玉堂擁了過來。

就在這時,只聽“颼颼”連聲,三隻紅羽箭分從二個方向到,先後落在司徒剛腳前,入地盈尺,勁道威猛無比。

錦衣樓眾人同時被鎮住,連秦十三都不由自主地朝後縮了兩步。

金王堂卻負手悠然道:“金某實在不願錦衣樓折翼崇陽,更不想跟司徒樓主過不去,只希望閣下也能忍一忍,切莫因一時之衝動,而傷了被此之間的和氣。”司徒剛呆立良久,霍然冷冷一笑,道:“好,今天我們就到此為止,我勸你今後最好永遠窩在祟陽,千萬不要在江湖上走動,只要你給我抓到機會,我是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金玉堂淡淡一笑道:“多謝司徒樓上提醒,金某自會格外小心。”司徒剛又是一陣冷笑,猛將手臂一揮,喝了聲:“退!”率先奔進一條暗巷,眾人隨後魚貫而入,轉瞬間走得-個不剩。

(二)明亮的街心登時暗了廠來,劍拔弩張的情勢也隨之消失於無形。

金玉堂長長透了一口氣,輕鬆笑道:“幸虧秦頭兒早有防備,否則今天這個筋斗可栽大了。”秦十三一怔,道:“你説什麼?”金玉堂環顧四周,道:“這些人不是你帶來的麼?”秦十三道:“你是喝醉了,還是在風涼我?我手下一共有多少人,難道你還不清楚?”金玉堂也不一怔,道:“埸?不是你的人,何以會聽你號令行李?”秦十三道:“我看你-副有成竹的樣子,還以為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呢!”金玉堂搖頭道:“不是我。”秦十三道:“不是你是誰?在祟陽,除了侯府之外,還有誰能調動這許多人?”金玉堂道:“有。”秦十三道:“誰?”金玉堂道:“潘秋貴。”話剛説完.果見潘秋貴大搖大擺地走上來,笑哈哈道:“在下一時興起,替二位充充場面,濫芋充數,尚請二位莫要見笑。”金玉堂微微拱手道:“承情,承情。”秦十三眯着眼睛瞧了他半晌,道:“你出動這許多人。莫非也想把金總管架走?”潘秋貴幹咳兩聲,道:“不敢,不敢,這種當街擄人的勾當。在下是萬萬不敢幹的。”秦十三又道:“難道你也想叫他把子胡歡還給你?”潘秋貴笑笑道:“不敢。不敢.胡老弟是你秦頭兒的好朋友,要討人也該由你秦頭兒出面,這種喧賓奪主的事,在下也是萬萬不敢幹的。”秦十三眼睛翻了半晌、道:“你這個也不敢幹,那個也不敢幹,試問你三更半夜,率眾而出.究竟想幹什麼?”潘秋責笑哈哈地伸出兩個手指,道:“在下只想幹兩件事。”秦十三道:“哪兩件?”潘秋鬼道:“第一件已經幹過了。”秦十三道:“什麼事。”潘秋貴道:“償還金總管的人情債,他替我趕走大風堂得人馬.找幫他擋住錦衣樓的偷襲,如今剛好兩不相欠。”秦十三道:“哦哦,第二件呢?”潘秋貴滿臉埔笑道:“想問金總管請教一件小事,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秦十三吃吃笑視着金玉堂,道:“金總管.你的麻煩又來了。這次你可要特別小心應付,萬一出了病,我可救不了你。”金玉堂淡淡道:“潘老闆有話請説,請教二字可不敢當。”潘秋貴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在下只不過想問問胡老弟是怎麼走進候府的.是他自願的?還是被你們押進去的?”金玉堂臉-寒.道:“按説潘老闆和子胡歡毫無深。不知何以對他如此關切?”潘秋鬼依然笑容滿面道:“在下和胡老弟雖無過命情.但無論如何他總是我聚英客棧的客人.而且他懷裏那批東西又是月會的。你想我對他的處境,能不特別關切麼?”金玉堂冷冷一笑,道:“説來説去,潘老闆的目的還是那批東西!”潘秋貴道:“也可以這麼説。”金玉堂道:“據我所知,那批東西本是無主之物,在誰手上,就是誰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引起今天這種混亂局面,如果潘老闆硬説它是月會的,金某實在不敢苟同。”秦十三立刻接道:“我也實在不敢同意。”潘秋貴道:“如果胡老弟自願把那批東西送給我們呢?”金玉堂道:“那就另當別論了。”潘秋貴慨然-嘆道:“只可惜人在你們手裏,就算他想送,只怕也送不出手。”秦十三道:“你可以等,子胡歡不會永遠留在侯府的。”金玉堂道:“最多也不過三四天工夫,只要江大小姐一到,我們想留只怕也留不住他。”潘秋貴苦笑道:“問題是等他離開的時候,那批東西是否還在他身上?”金玉堂道:“他的東西,當然會在他身上:。”潘秋貴難以置信道:“你們侯府難道對那批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金玉堂道:“有,但子胡歡是自己人,我們總不能出手硬搶,就像當初那批東西在貴會關大俠手上的時候一樣,當時以命相搏的人不計其數,我侯府可曾出過一兵一卒?”潘秋貴聽得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那批東西,我就姑且寄放在貴府,一切還請金總管多多勞神。”金玉堂笑了笑,朝冷清清的四周擠了一眼,道:“現在,你總可以撤兵了吧?”潘秋貴又是哈哈一笑,道:“早就撤走了,那些人是專門嚇唬外人的,我們自己朋友聊天,要他們何用?”秦十三傾耳細聽片刻,道:“喲,這些人來的快,走的好像也不慢?”金玉堂道:“看來這兩天貴會倒也增添了不少高手?”潘秋貴忙道:“有限,有限。”停了停,又道:“不過今天下午金總管外出的時候,城裏確實來了幾個硬點子。”金玉堂一怔,道:“哦,都是些什麼人?”潘秋貴道:“其它人倒好應付,最令人頭痛的是蜀中的唐四先生和丐幫總舵。”金玉堂皺眉道:“丐幫居然也想上一腳,這倒出人意外得很!”潘秋貴道:“所以金總管最好還是趕緊回去,説不定這些人會來個夜闖侯府。”金玉堂道:“我倒希望他們有膽子闖一闖,這樣也省了我不少麻煩。”潘秋貴愕然地望着他,道:“金總管莫非早有防備?”金玉堂只笑了笑。笑容卻比子夜的風還冷。

(三)子夜。

胡歡擁枕高卧。好夢方甜。

他夢見齊天的原野,清澈的溪,溪旁小屋的炊煙。水中的絢爛的晚霞.然後是數不盡的滿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