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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大內鷹犬假傳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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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趙夫人往後一擺手,後院門裏又走進個人來,不是蕭紹威,是個身穿錦袍、面目冷肅的瘦老頭兒。趙夫人望着那瘦老頭兒道:“費老,你現在信了麼。”姓費的瘦老頭兒臉上沒一點表情,冷哼一聲,兩道鋭利目光直燕翎:“你就是蕭紹威的外甥?”燕翎心底浮起了一片疑雲,不答反問:“你是什麼人?”趙夫人一旁説道:“這位是大內侍衞領班,費老,蕭紹威故示清高,要求官家給他超然地位,只衞護大內安全,別的任何事不管,暗中卻找來自己的親戚在諸位阿哥之間興風作,引起諸位阿哥之間的爭鬥,居心叵測,欺君罔上,如今人贓俱獲,相信蕭紹威他沒有什麼好説的了。”燕翎聽得心頭連震,不由為之戰慄,他知道事態之嚴重,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位趙夫人會來這麼一手,如今很明顯,他難以再在京裏待下去,他姨父這條命也難以保住,這,這可怎麼辦。他這裏正在暗暗駭然,痛恨這位趙夫人的卑鄙手法。那裏姓費的瘦老頭兒冰冷開了口:“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還有什麼話説?”燕翎強一定神道:“我請教,費領班打算拿我姨父怎麼辦?”

“據實奏明皇上,公事公辦。”

“那麼費領班又打算拿我怎麼辦?”

“在諸位阿哥之中興風作,引起諸位阿哥之間的爭鬥,罪大惡極,老夫已命軍圍住此處,拿下你就地正法。”燕翎突然仰天大笑。

姓費的瘦老頭兒兩眼光一閃,冷眼道:“敢在老夫面前作此狂態,你笑什麼,”燕翎道:“我笑這位趙夫人終於如願以償了。”

“這話怎麼説。”燕翎一指趙夫人道:“她指我姨父指使我在諸阿哥之間興風作,引起諸位阿哥之間的爭鬥,費領班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人麼?”

“老夫當然知道,她是大阿哥‘直郡王府’的人。”

“那麼費領班可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對付我姨父麼?”

“她是為了官家,為了朝廷。”

“不,費領班,你高看她,她是為了她的主子,只因為她多次為大阿哥延攬我姨父不成,因而懷恨在心…”

“姓燕的,你住嘴。”趙夫人冷叱道:“當着費老的麪人贓俱獲,你還敢無中生有,含血噴人。”

“費領班。”燕翎道:“我説句話你不會相信,可卻是千真萬確的實確,我姨父知道我到京裏來,但他不知道我進了八阿哥府這件事,這位趙夫人知道,我化名白玉樓,為的就是不讓我姨父知道…”趙夫人冷笑一聲道:“恐怕你是不讓別人知道你是蕭紹威的外甥吧。”姓費的瘦老頭兒跟着一聲冷笑道:“姓燕,你不用再狡辯了,任你舌翻蓮花老夫也不會相信,你也是江湖上跑跑的,咱們乾脆一點,你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老夫叫人進來拿你。”燕誠心知這件事已經下是言語所能解決了,這件事不能以言語來解決,更難的是他投鼠忌器,不能出手搏鬥。他沉默了一下道:“我姨父在你們手裏,恐怕我只有束手就縛了。”姓費的瘦老頭兒道:“姓燕的,你是個聰明人。”燕韶雙眉陡地一揚道:“費領班,咱們打個商量。”

“打什麼商量。”

“我束手就縛,你放我姨父。”姓費的瘦老頭兒臉一變:“姓燕的,你這是做夢,你已是甕中之鱉,加上蕭紹威又在老夫手裏,老夫豈肯答應你這條件。”燕翎兩眼一睜,目中威稜直過去,道:“那你是我拚命,別以為你人多勢眾,我能在你的人沒進來之前讓你血濺屍橫,你信不信。”姓費的瘦老頭兒然變,怒叱道:“好大膽的狂徒…”只聽趙夫人輕笑一聲道:“費老,我見過這個姓燕的身手,恐怕比蕭紹威差不到那兒去,我要是您,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這個條件。”燕翎冷笑道:“你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我要眼看着我姨父一家四口平安離京之後,我才束手就縛。”趙夫人臉一寒道:“你可別不知進退,手上拿着大頭兒的不是你。”燕翎道:“我看看你手上拿了付什麼牌。”拾右掌一探,龍聲中,寒光衝起,周圍的燈光為之一黯,再看時,燕翎手裏多了把秋水般軟劍,劍身顫動,像煞了一條銀蛇。

姓費的瘦老頭兒下由往後退了一步,繼而厲聲暴-“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拒捕,押蕭紹威來。”趙夫人脆-道:“慢着。”湊近姓費的瘦老頭兒耳邊,低低説了幾句。

姓費的瘦老頭兒臉陰睛不定,半晌,他突然説道:“姓燕的,老夫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可是老夫怎麼信得過你。”燕翎道:“你是怕我説話不算?”

“正是。”燕翎一笑道:“費領班,你小看燕某了,燕某雖然年輕幾歲,但卻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物,只要你不耍花槍,讓我姨父一家四口平安離京,他們出“水定門”的時候,也就是燕某棄劍就縛的時候。”姓費的瘦老頭兒一點頭道:“老夫向來不輕易相信人,今天就破例相信你一次,來人。”趙夫人輕笑道:“費老,不用叫人了,這件事就給我來辦吧!”目光一凝,望着燕翎道:“我去告訴蕭紹威,皇上念他多年衞護有功,特赦其罪,但卻要他即刻攜眷離京,然後我就放他回去,讓他帶兒連夜出城,你看怎麼樣?”燕翎道:“好是好,不過我要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趙夫人臉一變道:“這怎麼行,蕭紹威一看見你,他一定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旦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焉肯攜眷離京,讓你留下。”燕翎道:“你沒聽我説麼,我要暗中監視你。”趙夫人道:“你不跟蕭紹威見面?”燕翎道:“不錯。”趙夫人看了他一眼道:“這倒可以,下過你有點得寸進尺。”燕翎剛要説話。

趙夫人已然又道:“你讓我們別要花槍,你能擔保你自己不動壞念頭麼?”燕翎道:“我已經作了許諾。”趙夫人道:“好吧,你找個地方躲躲,我這就帶蕭紹威!”燕翎目光投向附近屋檐下一處暗影,邁步要走,忽然覺得踩在了一個圓形的硬物之上,低頭一看,黑衣人身旁有顆拇指大小的黑珠子,他彎拾起一看,猛地一怔,那是個大頭珠子,很輕,但堅逾鐵石,珠子表面上還刻的有字,藉着周圍的燈光,可以看出是兩個字,各在一邊,都是篆字,一個是“”一個是“月”!只聽趙夫人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燕翎轉望過去,道:“謎。”趙夫人一怔:“你説什麼?”燕翎道:“獨影搖。”趙夫人又復一怔:“金屋光。”燕翎一點頭:“對。”趙夫人猛然睜圓了一雙鳳目。

燕翎鋭利目光直過去:“我沒想到,太出我意料之外了。”趙夫人突然一指點在姓費的瘦老頭兒眼上,姓費的瘦老頭兒應指而倒。燕翎抬眼一掃:“這想必都是你的人。”趙夫人道:“是的,你是…”燕翎探懷摸出他那面三角小旗,一展。

趙夫人神情猛震,立刻肅然拜下。趙君秋美目圓睜,櫻口半張,也跟着拜下去。”燕翎很快地收起了那面三角小旗,道:“趙夫人,你差點壞了我的大事。”趙夫人和趙君秋一拜而起,趙夫人低着頭道:“我母女不知道是掌令…燕翎道:“難道令主沒派人通知你們。”趙夫人道:“令主的令諭早到了,要在京弟兄聽候掌令指揮差遺,唯並沒有説明何人掌令。”燕翎道:“現在你知道了。”趙夫人道:“掌令恕罪。”燕擁道:“也怪我到京以後沒馬上跟你們連絡,剛才我幸虧發現這顆‘同心珠’,靈機一動,試了一試,要不然…,你打算怎麼善後?”趙夫人道:“掌令指示。”燕翎道:“對付白玉樓,無可厚非,你不該扯上蕭大俠!”趙夫人道:“掌令應該知道,他留在京裏一天,就是咱們一個大障礙,屬下早就想除去他,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加上他武功太高,屬下也不敢輕舉妄動,原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沒想到您竟是掌令。”燕翎道:“我的看法跟你的看法不一樣,我認為蕭大俠留在京裏,對咱們不足以構成障礙,因為咱們的工作跟他當年所作的許諾並沒有衝突…”趙夫人道:“掌令,咱們跟蕭大俠在本上還是有衝突的,所以屬下耽心到時候他會…”燕翎道:“你不必耽心,我不是個分不清公私輕重的人,要不然令主也不會把這面號令天下弟兄的令旗給我來執掌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我這位長輩放手的,難只難在眼下…”話鋒忽轉:“外頭除了軍之外,還有些什麼人?”趙夫人道:“還有幾名大內侍衞。”燕翎道:“他們可知道是怎麼回事?”趙夫人道:“幾名大內侍衞知道,軍並不知道。”燕翎道:“這麼説這件事只有這個姓費的,跟他帶來的幾名大內侍衞知道。”趙夫人道:“是的。”燕翎道:“那麼那道聖旨是怎麼回事’-”趙夫人道:“那是屬下假造的,屬下知道,這件事要是真讓玄曄知道,玄曄必不忍要蕭大俠的命,而沒有玄曄的手諭,也無法讓蕭大俠就縛,屬下無可奈何,只有假造了玄曄一紙手諭…”燕翎道:“我原料到是怎麼回事,只是這個姓費的領班知道,玄曄焉能…”趙夫人道:“掌令有所下知,玄曄留蕭大俠在京衞護大內,已使大內侍衞們不快,但玄曄是他們的主子,他們不敢怎麼樣,蕭大俠是玄曄面前的紅人,他們對蕭大俠表面上也不敢有所顯,可是暗地裏卻是相當嫉恨蕭大俠,加以蕭大俠為人剛直,對他們絲毫不假辭,他們更巴不得有一天能除去這個眼中釘,屬下就是利用這一點拉來了這個姓費的領班,連玄曄手諭上的小印都是他偷蓋的,這種事他事先怎麼敢讓玄曄知道。”燕翎道:“那麼軍們以為他們今夜到這兒來,是來幹什麼的?”趙夫人:“他們只知道是捉拿叛逆的。”燕翎道:“外頭有幾名大內侍衞。”趙夫人道:“八名。”燕翎沉了一下道:“你布在這裏的埋伏,還有幾處能用?”趙夫人道:“還有七、八處,都是淬過毒,見血封喉的暗器。”燕翎道:“安排你一個人進小亭那個裏等着,然後派個人把他們召進來,引他們進埋伏,你不必出手,一旁看着就是。”俯身抓起姓費的瘦老頭兒,騰身一掠,進入了附近一處屋檐下暗影中。

趙夫人馬上安排人進入了小亭,然後把自己的愛女趙君秋派了出去。

趙君秋出去了,轉眼工夫帶着八名穿戴整齊的大內侍衞翻牆掠了進來。

趙夫人急急往院北一指:“費領班他進去了。”八名大內侍衞飛身掠了過去,剛到院中,叫聲連連,八名大內侍衞倒下了四個。剩下四個還沒清楚是怎麼回事,一道長虹般劍氣起自廊下暗影裏,帶着裂異響電而至,只一卷,剩下的四名大內侍衞倒下了兩對,再看時,燕翎已抱劍立於院中,煞威猶未斂去。

趙夫人、趙君秋及一眾黑衣人看直了眼,個個滿臉驚容,目瞪口呆。

燕翎煞威斂去,收起了軟劍,趙夫人等方始定過了神,趙君秋嬌靨上滿是欽敬,另外還有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表情。

趙夫人則驚歎出聲:“掌令好劍術,趙玉姑一向頗以所學自負、今夜一見掌令的劍術,始知自己這身所學實在微不足道,何止螢火之於皓月,簡直判若天壤,幸虧掌令及時發現了‘月珠’,要下然屬下母女必難逃掌令神劍。”趙君秋深深看了燕翎一眼道:“可不是麼,幸虧那天在西山我沒過於放肆,要不然我也早傷在掌令劍下了。”燕翎淡然一笑道:“二位都不必客氣了,這幾隻鷹犬已然伏誅,不虞再有人把此地的真象漏出去,只是外頭那些軍,拿什麼話告訴他們呢。”趙夫人道:“屬下以為外頭那些軍好辦,倒是蕭大俠,只怕掌令不好應付。一燕翎神情微微一震道:“蕭大俠這方面由我來應付,話並不太難説。”趙夫人道:“屬下以為軍這方面也好辦,掌令離去時,只帶着那個姓費的領班,下但可以輕易通過他們的包圍,而且還可以輕易地瞞過他們。”燕翎微一點頭道:“對,我怎麼忘了這個老鷹犬。”一頓接道:“蕭大俠現在在那兒?”趙君秋答道:“就在前頭,由屬下的人看守着,屬下不能在這兒馬上放蕭大俠,因為外頭的本不知道蕭大俠在這兒。”燕翎道:“那就等我把這些軍引走之後再説吧,過一會兒我會再折回來,等我折回來之後再放蕭大俠。”燕翎轉身要往廊下去。

趙夫人道:“請掌令暫留一步。”燕翎回過身來道:“趙夫人還有什麼事?”趙夫人道:“掌令對屬下今後的工作可有什麼指示,”燕翎道:“仍照令主的密令進行,只能達成令主的密令,對咱們來説,已經是相當大的收穫了。”趙夫人恭聲應道:“是。”趙君秋突然説道:“掌令,屬下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燕翎道:“趙姑娘有什麼話儘管問就是。”趙君秋道:“據屬下所知,那個‘西山居士’原是老二胤緹的人…”燕翎道:“姑娘是問我怎麼又到老八那兒去了,是不是?”趙君秋道:“是的。”燕翎笑笑道:“我是那位東宮派到老八那兒卧底的。”趙君秋道:“那位東宮可真找對了人。”燕翎道:“話説到這兒,我也問賢母女一聲,難道賢母女不知道燕家都是些什麼樣的人。”趙夫人赧然道:“屬下該死,屬下就沒想到您是那個燕家的人,而且蕭大俠夫婦一直沒跟屬下透他夫婦倆跟那個燕家的淵源,還望掌令恕罪。”燕翎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白回回的幾個徒弟都是英雄豪傑,還望賢母女能隨時給他們些照顧。”趙夫人道:“屬下遵命,不瞞掌令説,屬下還有個女弟子在‘天橋’,跟白回回的一個徒弟很,跟柳瑤紅柳姑娘、郭鳳喜郭姑娘尤其。”怪不得她母女知道郭鳳喜的心事。

燕翎笑笑道:“郭姑娘這個朋友不怎麼樣。”趙夫人赧然笑道:“屬下本沒打算傷害郭姑娘。”燕翎道:“時候下早了,我該走了,蕭夫人還等着我的信兒呢,麻煩賢母女幫我作作戲。”他掠迴廊下暗處,扯下姓費的瘦老頭兒一塊衣襟矇住了臉,然後提著姓費的瘦老頭兒翻上了屋脊,沈喝道:“想要這個姓費的命,你們就給我讓路。”趙夫人忙向牆頭一揮手,自己的人好辦事,牆頭上的黑衣人馬上躲開了。燕翎一掠上了牆頭,牆外燈跟火把難數,軍們一個個往上站,刀出鞘如臨大敵。

他們馬上看見了燕翎,一名武官叱-聲中揮手,就要下令放箭。

趙夫人適時掠上牆頭,離燕翎約摸兩三丈急-道:“不要動,費領班在他手裏。”這一聲攔住了那名武官。

燕翎冷笑一聲道:“我仍是那句話,想要這個姓費的命,就讓開一條路。”趙夫人忙道:“快讓路,快讓路,傷了費領班咱們誰也擔待下起。”那名武官硬讓唬住了,忙揮手叱喝,命軍讓路。

其實也難怪,姓費的是御前帶刀侍衞爺們的領班,何等身份,這武官在軍中不過戴個‘燕翎’,他有幾個腦袋?軍們水般後退,馬上讓開了一條路。燕翎沒再説話,騰離牆頭,天馬行空般飛掠而去。

看不見燕翎的人影兒,趙夫人又叫了起來:“還不快跟去接費領班去。”軍們又跟水一樣,退走了。

火把燈光剛遠去,一條矯捷人影從附近一處屋脊上落牆頭,是燕翎。

趙夫人忙道:“掌令,姓費的呢。”燕翎道:“反正是死人一個,讓他們慢慢兒找吧?請帶我見蕭大俠。”趙夫人恭應一聲躍下了牆頭。

趙夫人、趙君秋母女倆在前帶路,到了前院西拐,進了一個小小的跨院,跨院雖小,院裏卻站着十幾名佩劍黑衣人、趙夫人母女一到,眾黑衣人紛紛躬身。趙夫人道:“參拜掌令。”眾黑衣人馬上又向燕翎施下大禮。

燕翎知道,這幫人敬的不是他,而是他懷裏那面號令下忠義豪雄的三角令旗,是故他大大方方受了一禮。

黑衣人行過了禮,趙夫人道:“把蕭大俠請出來。”一名黑衣人轉身從院子一角草叢裏提起一塊石板石板下是個地窖一類的處所,他帶着兩名黑衣人剛要下去。

燕翎突然攔住了三名黑衣人,望着趙夫人道:“蕭大俠的道有沒有受制。”趙夫人道:“掌令知道,這是詐騙,屬下不得下…”燕翎沒等趙夫人把話説完,道:“那最好,帶蕭大俠上來,不要解開他的道。”三名黑衣人恭應一聲行了下去,轉眼工夫之後,扶着蕭紹威走了上來。蕭紹威跟在睡中一樣,由兩名黑衣人架着。

燕翎過去把蕭紹威接了過來,説道:“我走了,賢母女也快離開這兒吧,有事兒再找我連絡。”他騰身起,旋又收勢説道:“我想起了一件事,那位東宮門裏,有位謝藴如謝姑娘…”趙君秋道:“‘十二金釵’之首。”燕翎道:“趙姑娘知道‘十二金釵’?”趙君秋道:“他們兄弟之間不知道,可瞞不了咱們,‘十二金釵’是胤祁老二羅致人手的工具,有人背地裏把她們住的地方叫‘寡婦大院’,表面上她們的是賤業,其實她們的對象是胤祁老二看中的人,一般人是不得其門而入,不過據説這個姓謝的‘十二金釵’之首隻是主持其事,自己從不佈施相,這個人也很怪,一向陰得跟塊冰似的,可能她有什麼過人之處,胤祁老二不得不遷就她。”燕翎聽得心裏很覺快,道:“看來賢母女還不知道,這位姑娘也是‘月旗’下的人…”趙夫人、趙君秋都為之一怔,趙夫人“哦!”地一聲道:“她也是‘月旗’下的人,屬下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燕翎道:“我也是在個偶然的機會里知道的。”他只把發現謝藴如身份的經過,略略提了一提,別的沒説什麼,最後道:“到目前為止,她只知道我是燕家的人,還不知道我執掌‘月旗’…”趙君秋道:“原來她也是‘月旗’下的人,那就難怪了。”趙夫人道:“這位謝姑娘是那個忠義組合裏的。”燕擁搖頭道:“這個我還不大清楚,我一直沒有問她,不管她是那個忠義組合裏的,只要是‘月旗’下的人就行了,我只是臨時想起來,認為應該告訴賢母女一聲,免得後自己人之間發生誤會,我走了,賢母女也請吧。”話落,他長身而起。趙夫人施禮道:“屬下等恭送掌令。”燕翎掠了牆頭,翻了出去。

趙君秋道:“我説令主怎麼把‘月旗’給這麼個年輕人執掌,原來他是那個燕家的人。”趙夫人道:“燕家在武林中不算第一等大家,但在武林中卻是第一等威名,令主的‘月旗’是絕不輕易由別人代她執掌的,她在選代執掌‘月旗’的人的條件非常高,無論武功、才智、心都要是上上選,那個燕家的威名我久仰,也只有燕家才配出這種子弟,令主的眼光的確超人,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她轉身要走。趙君秋一雙美目呆呆地凝望着燕翎適才逝去處,似乎本就沒聽見趙夫人的話。趙夫人回過身來叫了她一聲:“小秋!”趙君秋如夢初醒,倏地定過神來答應一聲。

趙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咱們走吧。”她轉身行去。

趙君秋頭一低,跟了上去!燕翎抱着蕭紹威掠進了蕭府後院。

蕭夫人、老哈、蕭湘雲都在堂屋裏等着,蕭湘雲的道已經被解開了,八成兒蕭夫人已經告訴她燕翎冒險救她爹去了,燕翎進屋的時候,她雖然沒叫燕翎,可是低垂着一顆烏雲臻首卻顯得很下安。燕翎進屋,蕭夫人霍地站起,老哈一步跨到接人。蕭夫人急道:“小韶,你姨父…”燕翎道:“您彆着急,姨父只是被制了道。”老哈把蕭紹威放在了椅子上,伸手就要去拍蕭紹威的道。

燕翎道:“慢着,哈叔。”老哈忙收回了手,道:“怎麼,翎少爺?”燕翎道:“等我走了以後再説。”蕭湘雲抬起了臻首,兩道幽怨目光投過來,燕翎裝沒看見。

蕭夫人道:“小翎,你…”燕翎道:“姨媽,請您告訴姨父,事情已經過去,我逐走了趙夫人母女倆,姨父也不會再有事了,這件事裏有幾名大內侍衞參與,他們假造手諭,罪該凌遲,不過我希望姨父不要再進宮,總而言之一句話,事情已經過去了,姨父可以安安穩穩地留在京裏了,時候不早了,您該安歇吧。”他躬身一禮,轉身行了出去。

蕭夫人抬手飛叫:“小翎。”燕翎似乎沒聽見,騰身破空而去。

蕭夫人邊掠過一絲搐,道:“這孩子,怎麼姨媽也…”蕭湘雲突然説道:“表哥不是跟您,是跟我,您沒看見麼,他自來到走,看也沒看我一眼…-”蕭夫人轉過臉來道:“湘雲,不是到了這時候我還説你,自己的親的熱的,而且你跟你表哥是自小一塊長大的,燕家是個怎麼樣的家,你表哥他是個怎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

你看看,現在你爹回來了,人好好兒的,也仍然可以安安穩穩地留在京裏,這是你表哥冒險換來的,還要人家怎麼樣?”蕭湘雲沒説話,珠淚撲簌簌掛落兩行。

老哈有意岔開話題,道:“夫人,把爺的道解開吧。”蕭夫人微一點頭道:“吧。”老哈向着蕭紹威間一掌拍了下去。

口口口燕翎回到了八阿哥府,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裏像有塊東西堵着似的,他連燈都沒點就和衣躺在了牀上。

他不是鐵打的,這麼一陣折騰,人是夠累的,可是翻來覆去就睡下着,一直到了天快亮,他才糊糊的合上了眼。

就覺得剛合上眼沒多久,敲門聲把他驚醒了,睜眼一看,頭都照上了窗户。沒睡足夠難受的,他忍住火兒問了一聲:“誰呀?”兩扇門豁然開了,總管榮桂帶着跑進來了:“我的爺,您上那兒去了,您要再不回來,八爺可要急瘋!”燕翎坐了起來,道:“你不知道我上那兒去了?”榮桂馬上陪上了笑臉,道:“我知道,可是八爺他不知道,我又不能跟他説,怎麼樣,白爺,白回回那個女徒弟,找着了沒有哇?”燕翎打了個哈欠,道:“找着了,真不容易!”榮桂忙道:“誰去的?”燕翎道:“老大的人。”榮桂一怔:“老大的人,他怎麼跟咱們做了對,老大跟老八一向不錯的啊。”燕翎道:“話是不錯,可是一碰上這種事兒,誰也不願意讓誰強過誰。”榮桂臉上一絲喜一閃而逝。

燕翎看了他一眼道:“把這件事告訴八爺,他的幫手就少了一個,四阿哥一定很高興,是下是,”榮桂忙道:“天地良心,白爺,我可沒這意思,其實,老大給您找了這麼個大的麻煩,您一定會據實報告八爺,還用得着我多嘴麼。”燕翎道:“明白就好,你最好別多嘴,是非只為多開口,要是你讓八爺少個幫手也好,四阿哥會少個派在別處卧底的。”榮桂一驚,忙道:“不敢,不敢,你既不讓我多嘴,我就是跟老天爺借顆膽子來也不敢説…”燕翎道:“這麼一大早跑來吵我幹什麼。”榮桂“哎喲!”一聲道:“這麼重要的事兒,話一岔差點兒給忘了,你瞧瞧這個。”他深手入懷,摸出了一塊呈深紅的竹牌,雙手遞給了燕翎,道:“昨兒晚上有個夜行人闖進府來找您,大夥兒都出動了,可就是攔他不住,反而讓他傷了兩個,最後還是我出來告訴他您不在,他才走了,臨走留下這個玩藝兒,話等您回來讓您拿着這個,到東城一家‘羣英客棧’找他去。”燕翎看看那面竹牌,上頭除了刻把劍之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可是隻這就夠了,他聽説過這面竹牌。這面竹牌是塊信符,威名大得很。他拾眼望向榮桂:“來人報姓名了沒有?”榮桂一搖頭道:“沒有。”燕翎道:“你看清了沒有,是怎麼樣一個人?”榮桂抬首一怔道:“高高的個子,四十來歲年紀,長眉鳳目,威武,還留着兩撇小鬍子,這傢伙傲得很呢,簡直就沒把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裏,不過説句良心話,這傢伙的身手也真不含糊…”燕翎站了起來,道:“是不含糊,含糊一點兒的他也不敢闖進內城來找我了,我先去見見八爺去,八爺起來沒有,人在那兒,”榮桂道:“起來了早起來了,昨兒晚上那麼一鬧,八爺壓兒就沒睡,在水榭裏養神呢。”燕翎邁步要走,榮桂指指燕翎手裏的竹牌,道:“白爺,這件事兒…”燕翎道:“我自會找他去,四阿哥那兒要報你儘管報。”説完了話,他出了屋,榮桂跟在後頭直謝——wavelet掃描鬼府cor,舊雨樓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