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奇遇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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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二更,嚴慕飛坐在燈下直皺眉,聽聽隔壁,沒動靜,只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為這地處偏僻的小鎮靜夜添了一點生氣。
快三更的時候,嚴慕飛在沒奈何的情形下,只有熄燈和衣上了炕,好在不是大冷天,那牀被子可以原封不動地“供”在那兒。
可是,他剛熄燈躺下,還沒有閤眼,隔壁傳來她一聲驚叫,夜靜時分,聽來分外刺耳,破上只有那麼一堆破布,聽來也份外清晰。
嚴慕飛遲疑了一下,翻身下炕,開了門到了隔壁門前,好得很,前面一陣陣鼾聲,敢情那夥計早睡着了,而且睡得像豬,看樣子炮轟也轟不醒。
嚴慕飛輕咳一聲開了口:“姑娘,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麼?”房裏,她帶着驚怕地道:“請,請進來一下…”嚴慕飛抬手推門,推不開,門由裏面閂上了,當即他道:“姑娘,請開開門。”她在房裏説道:“我…我過不去,不敢過去!”嚴慕飛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麼事,使這位美嬌娘嚇成這個樣子,他眉鋒微皺,遲疑了一下,微用真力震斷了門閂,推門走了進去。
一聲驚呼:“留神,腳下!”嚴慕飛忙收勢下看,他眉鋒一皺,旋即失笑,地上一物而動,不是別的,是隻蠍子而已。
他抬腳過去踩死了那隻蠍子,抬眼再看,又復一怔。
她坐在桌前,桌上的燈還亮着,只是快沒燈油了,白着一張風華絕代、國天香的嬌靨,望着地上那隻死蠍子,餘悸猶存,楚楚可憐。
嚴慕飛沒往裏走,含笑説道:“姑娘還沒睡?”她皺了皺眉,指了指土炕,道:“我…我睡不慣,本想趴在桌子上將就一夜,誰知道這隻蠍子從房梁掉到了我頭上,嚇死我了!”嚴慕飛道:“這是河南一帶常見的毒物,只要不碰它…”她道:“瞧見它就害怕,誰還敢碰它!”不錯,嚴慕飛忍不住笑了。
她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忙站了起來,道:“我還沒有致謝。”嚴慕飛道:“別客氣,出門在外就得互相照顧,舉手投足之勞又算得了什麼,姑娘請安歇。”她忙道:“請進來坐坐吧!”嚴慕飛遲疑了一下,道:“夜已深,怎好打擾?”她道:“不要緊,我是沒一點睡意了,反正我也不打算睡。”她可沒問人家睡不睡,嚴慕飛明白,她是怕,倒不是怕別的,而是怕再來那麼一兩隻蠍子。
可是,他能陪她在燈下聊一夜麼?
嚴慕飛望了望桌上油燈,道:“姑娘這盞燈燈油不多了,恐怕點不了多久…”她道:“我去叫夥計來添燈油!”説着,她要站起來。
嚴慕飛道:“我看不必了,我房裏那盞燈燈油還多,這盞燈燈油點完之後,我把我房裏那盞拿過來就行了!”她抬眼凝注,道:“那麼,你用什麼?”嚴慕飛笑了笑,道:“我不怕黑,也用不着它。”她坐着沒再動,遲疑了一下,道:“你…打算陪我聊到天亮?”嚴慕飛他好怎麼説?只好這麼説:“只要姑娘認為方便。”她嫣然一笑,道:“該沒什麼不方便的,我這個女兒家跟別個女兒家稍有不同,我並不怕什麼閒言閒語,再説,只要心地光明,問心無愧,又怕什麼?”嚴慕飛淡然一笑,道:“姑娘高見!”她沉默了一下,抬眼凝注,那雙美目清澈而深邃,道:“我還沒有請教尊諱。”
“不敢!”嚴慕飛道:“我姓嚴,叫嚴慕飛。”她“哦!”地一聲道:“原來是嚴相公,我姓金,名字俗得很,叫玉瓊。”嚴慕飛道:“是金姑娘,金姑娘是…”金玉瓊道:“我家住河北保定,先祖在保定做過文牘,家父自幼好武,如今在保定一家大户任護院。”嚴慕飛道:“姑娘家學淵源,想必文武雙全。”金玉瓊道:“見笑了,我是文不能握管,武不足防身,要不然我不會見一隻蠍子都怕得要命!”嚴慕飛道:“姑娘忒謙。”金玉瓊道:“我説的是實話。”嚴慕飛道:“看姑娘敢單身出遠門,所學定然…”金玉瓊微微搖頭,含笑説道:“這跟所學沒關係,我是不得不只身出遠門,家父前不久接獲家姑來信,説她病了,家裏乏人照顧,家父居於人下,無法分身,所以只有讓我跑一趟了。”嚴慕飛道:“那麼姑娘是要往何處?”金玉瓊道:“嚴相公呢?”嚴慕飛道:“我要往湖北去。”金玉瓊兩眼一亮,笑道:“那真是巧極了,我也要往湖北去,家姑就住在湖北,彼此路上正好做個伴兒,我就更不怕了。”嚴慕飛笑了笑,道:“能得姑娘邀我為伴,是我的榮幸!”金玉瓊微笑説道:“嚴相公別客氣,今後一路上我還要仰仗照顧。”嚴慕飛道:“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又道是:‘在家幹好,出門一時難’,出門在外,都該彼此有個照應。”金玉瓊點了點頭,道:謝謝嚴相公,你那句‘在家千好,出門一時難’,真引起了我萬般的慨,我從來沒出過遠門,在保定的時候,更難得出家門一步,誰會料到,如今隻身一跑跑這麼遠,我可是真嘗着出門在外的辛酸艱苦了,不過我自己也高興出來走走,固然,姑娘家都應該深藏繡樓之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難得會有機會出來跑跑,一來可以到處看看,二來也可以增長點見聞。”嚴慕飛點頭説道:“姑娘確是高見。”金玉瓊道:“嚴大俠別見笑。”嚴慕飛道:“對姑娘這位女中丈夫,巾幗英雌,我只佩服!”金玉瓊道:“嚴相公謬獎,這趟往湖北是…”嚴慕飛道:“趕去赴一個朋友之約。”金玉瓊哦地一聲道:“看來是真赴朋友之約,嚴相公也會武麼?”嚴慕飛笑道:“我是讀書不成,學劍又不成,結果兩無所成。”金玉瓊驚喜地拍手笑道:“那真是好極了,看來嚴相公也會武,我就更不怕了。”接下去,談的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其間,嚴慕飛當真回到自己房裏,把油燈拿了過來借予姑娘用。
金玉瓊人長得美,又給了人很好的印象,再加上她柔聲柔氣,談吐不俗,越發地令人生了好。
這一夜歡談,彼此已經很熱了,對這位萍水相逢的美嬌娘,嚴慕飛也瞭解了不少。
他只有一個覺,這位萍水相逢的美嬌娘,人美,才頗高,落落大方,毫無一點小家子氣,而且情異常地温柔。按説,温柔該是每一個女兒家與生俱來的天,但是他直覺地到,眼前這位温柔得出奇,較每一個女兒家都有過之,跟她在一起,能令人永遠陶醉在她的温柔中。
雞啼,曙透,天亮了,望着桌上光亮微弱的油燈,兩個人啞然失笑,毫無倦意。
金玉瓊美目盼注,温柔地問道:“累不累?”嚴慕飛微一搖頭,笑道:“慣了,倒不覺什麼,只是姑娘…”金玉瓊含笑搖頭,道:“我除了不安之外,別的沒到什麼!”嚴慕飛笑了,沒説話。
金玉瓊目光一凝,那目光,能令人心悸:“嚴相公,你是位難得的正人君子。”嚴慕飛避開了那目光,道:“姑娘才是位難得的絕世紅粉。”金玉瓊道:“能得相逢便是緣,一隻蠍子使我結識了你這麼一位難得的正人君子,看來我該謝它,更願跟你就此訂。”嚴慕飛道:“我很願把姑娘當作我的紅粉知己。”金玉瓊美目略一眨動,道:“真的?”嚴慕飛道:“姑娘,我生平不慣做虛言。”金玉瓊柔婉一笑道:“誰説旅途辛苦?我這趟路沒白跑!”嚴慕飛道:“我這種覺較姑娘尤甚!”金玉瓊笑了,忽地,她低下了頭。
這,令得嚴慕飛心頭怦然一跳。
沒多久,夥計起來了,睜着惺忪睡眼就往後院跑。
“呀,客官跟姑娘都起來了,這麼早?二位昨天晚上睡得還好麼?”嚴慕飛懶得跟他多説,當即吩咐他打水備用。
夥計也識趣,沒多説就走了,轉眼間打來了冼臉水。
嚴慕飛跟金玉瓊洗了把臉後,又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相偕出了這家小客棧上路了。
晨間的桐柏山似乎特別美,請早的陽光照下,清翠滴,看上去令人心裏透着舒服,神為之一。
口口口桐柏山並不算高,可是山路永遠是崎嶇難行,在嚴慕飛固然不算什麼,可是對一個初次出遠門的金玉瓊來説,可就稱得上苦了,何況女兒家永遠嬌弱,她昨晚上又熬了一夜沒閤眼。
是故,沒上半山多久,她就已香汗淋淋,嬌連連,走不動了,楚楚可憐地望着嚴慕飛道:“歇歇再走好麼?”當然好,那怎麼能不好,嚴慕飛只有説好。
他明白,有這位紅粉知已美嬌娘為伴,旅途委實不寂寞,可是他到達赤壁的子怕要延後了。
望着楚楚可憐,直以玉手擦香汗的她,嚴慕飛忍不住説道:“姑娘,昨天晚上你該歇息一會的!”金玉瓊苦笑説道:“我不是個嬌生慣養,過於講究的女兒家,可是昨天那家客棧我卻沒法睡,何況還有那嚇死人的蠍子,要不是你陪着我,我連屋裏都不敢再待下去。”嚴慕飛沒再多説,歇息了一會兒,又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