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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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徹惡瞪小弟一眼，嘴裏又噴了一口火。

“這是你第二次用了‘人家’，你給我小心點。”臨走前，裴徹目光落在墨兒身上，一臉的言又止，最後還是沒開口説話。

看着她臉上甜美的笑靨，他嘴角揚起一抹很淺的笑容。

“路上好走，請二當家保重。”墨兒誠心説道。

“我會的！”裴徹朝墨兒輕輕頷首，彷彿這趟遠行很快就會畫下句點。

但猛一抬眼對上裴弁的視線，他立刻面無表情地調過頭去。

“我們走吧！”一聲令下，馬車漸行漸遠。

裴徹離開後，裴家兄弟各自回自己院裏，只剩裴弁和墨兒仍站在原地。

“你幫裴徹準備的衣物夠嗎？”直到再也見不到車影，裴弁才開口詢問。

“夠，大當家無須牽掛。”她明白，就算裴弁跟二弟再怎麼不合，仍是關心他的，只是他的關懷總是要經由她傳遞。

“你先前差人新做的那件大氅，墨兒也已打包讓二當家帶上路。”

“嗯，這樣就好！你先進屋裏吧！”他點點頭，不知在想什麼。

今的雪下得太大，就連不畏寒的他，都能受到那股低涼的温度。

“你呢？”墨兒問，難不成他還要待在這兒吹風？

“賞雪。”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如此浩繁的雪景，他心底某處記憶被此刻的美景給輕輕喚醒…那逝去的曾經、還有她出現的最初。

“我陪你。”墨兒口而出，但才説完，一陣冷風吹過，讓她直打哆嗦。

“就憑你？”她的身子弱，哪裏得起雪地裏的酷寒？瞧她握傘的十指凍得發紫，就連雙頰都因寒冷而泛紅…他沒來由地到心疼。

墨兒沒再説話，既然説好了不走，那麼她絕對會待在他身邊，這是她的職責，而她就該盡本分。

見她和自己拗上了，裴弁臉上難得有了笑容。

他猝不及防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兩臂用力環抱住她，温暖她冷冷的身子。

望着裴徹消失的方向，他好半晌才在她耳邊低語。

“希望…他趕得上今年除夕一塊團圓。”馬匹低啞嘶鳴，雪地裏傳來陣陣馬蹄聲，最後停在大門台階旁。

見馬伕將裴弁的坐騎牽到這，墨兒知道他將開始按例每巡視延酒坊的工作。

她離開他的膛，發暖的身子被冷風一吹，忍不住猛打起噴嚏。

“快進屋裏。”他邊催促，邊幫她拉緊狐裘。

“墨兒要親眼看着大當家離開，這是我該做的。”

“今不必。”今天太冷，若天氣暖些倒無所謂，她要留在這裏多久，他絕不干涉。

“請大當家萬事小心。”墨兒走下階遣退小廝，拉緊繮繩，安撫地拍拍馬兒。

大當家一向習慣獨自巡視延酒坊，不喜歡有人跟前跟後的，除了她之外。或許也只剩下她還敢留在他身邊吧！

裴弁沒多説什麼，見到她走下台階的動作後，鷹眼突地緊眯，鋭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