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丹州四虎阻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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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黃河很容易，但想奪下丹州城卻碰到了釘子。

蔡高，丹州（現在的陝西宜川）刺史兼丹隰節度使。他手下四子，號稱“陝北四虎”:蔡文龍、蔡文虎、蔡文彪、蔡文豹。

這四子一向眼高於頂，除了自己老爹，只服一個人:他們的授業恩師“恨天低”駱鵬。

駱鵬，在江湖上算是一大名人。此人當年曾經跟過石敬塘，最高做到過內侍隊長（相當於領導太監護衞的小頭領）。雖然他不是石敬塘最貼心之人，卻也是極為信任的！

後來石敬塘在京郊遇刺，駱鵬等人因為保護不利被追究，許多人掉了腦袋。駱鵬胡亂指責，牽連了許多無辜太監和侍衞。由於他的亂咬，讓石敬塘的“心腹”之一大太監安文廣產生了誤會。

安文廣將駱鵬放出，如同牽着一條狗，在京城大肆搜捕，但凡被駱鵬咬上一口，不死也得扒成皮。

駱鵬由此得了一個名號“瘋狗”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後來石敬塘突然死去，駱鵬趁人心慌亂之際成功逃離京城，一口氣跑到了陝北這片在當時鳥不拉屎的地方躲了起來。

時過境遷，當年的老江湖人死了一批、隱了一批，駱鵬的臭名漸漸無人知曉。於是，他又改頭換面，以“恨天低”的名頭重出江湖，投靠了宜川縣衙。

從一名捕頭做起，漸漸成為刺史府護衞隊長，得到當時任行軍司馬的蔡高的認同，開始教授他的四個兒子。

此時的蔡家四虎已經習武有成，但並不湛。駱鵬一眼就看出四個小子的野心，於是投其所好，從馬上到步下，從人情到世故，從江湖到朝堂，一番炫耀之下，四人死心踏地、俯首帖耳。

蔡高野心不小，自從四年前在丹州刺史位置上改弦易幟，從後漢之將變成偽唐李守貞的丹隰節度使，他就處心積慮收買人心、招兵買馬，漸漸拉攏起一隻五千人的隊伍。

雖然他和盤踞在麟州的保大節度使楊家相比，實力還不夠強，但因為得到了長安李守貞的信任，一點點擴張地盤，漸漸有坐大趨勢。

李叢嘉帶領南唐“興唐軍”北上抗遼，攻佔了隰、慈二州，蔡高十分不滿:他一向視這二州為自己的腹心之地，更視晉州、汾州等地為自己將來擴充地盤的首選。

可是李叢嘉的忽然冒出，不但把他的地盤奪走了，更要求他聽從指揮，這怎麼可能？

本來蔡家四虎叫囂着要滅了李叢嘉，但蔡高判斷遼人會從晉州城向四面進攻，隰、慈二州在黃河以東，不易防守，不如暫時讓李叢嘉先得意一段時間，待他與遼人兩敗俱傷後蔡家軍再順勢收復！

算盤打得很明，但事情卻沒按照他蔡高的想法發展。遼軍是圍攻了晉州，卻不戰而退，近了河中府卻沒有北上攻打隰、慈二州。

見遼人不動手，蔡高正準備帶兵渡過黃河“收復失地”卻不想李叢嘉帶着五千唐軍渡過黃河，早他一步兵臨丹州城了。

這一下子，蔡高臉都氣青了，一大早上就在白虎殿上大聲咆哮，怒斥着李叢嘉的無知無畏，怒斥着遼人的懦弱無能。

站在他身側下首位置的駱鵬，臉陰沉，半天才説出一句話:“節度使大人，咱們不宜出城戰！”

“什麼？為什麼不戰？那偽唐軍隊才幾千人，而且是東拼西湊的農民！咱們的五千兵中，光馬軍就有一千人，一個衝鋒…”

“蔡將軍不可魯莽！那李煜當年以五百步軍戰遼軍，闖下赫赫威名。據説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且手下又有呼延朔等猛將，絕不可輕敵啊！”

“怕什麼！他有虎將，難道我兒都是草包不成？文龍，你可敢與那李煜小兒一戰？”蔡文龍一向自詡極高，在陝北之地又鮮逢對手，自以為天下第一，養成了驕橫的格。他一拱手:“爹，你且將美酒為我倒滿，我去去就來！”蔡高一聲長嘯:“我兒要效仿那關羽斬華雄啊！我也希望我兒酒温尚熱，捷報來傳！文龍、文豹，東城戰！擂鼓！”風吹，戰鼓擂，兩軍戰誰怕誰！

看着一千騎軍整齊如林，李叢嘉的臉鄭重起來:無論怎麼説，這一千騎軍的戰馬可是驃肥體壯啊！北地雖然不如南方那樣缺馬，但陝北之地不產馬，需要從北方草原運來，一來一回加上訓練飼養，這千餘騎軍的耗費絕不小！

由此看來，這蔡家父子竟然包藏禍心，早有不臣之意啊！

整個關中之地果然是風雲突變，各方英豪縱橫！小小的丹隰節度使都有如此野心，那麼保大、鳳翔、河中等節度使呢？李守貞能控制住手下嗎？

越想他越心驚:整個關中亂局遠比想像中更糟糕啊！

就在他思考之時，馬鈴大作，一騎黃驃戰駒衝到近前立住，馬上一人抱拳拱手:“在下恨天低駱鵬，哪位是大唐六殿下李煜？”他純粹是明知故問:整個興唐軍中，就李叢嘉和柳雷、柳劍歲數小，尤其是李叢嘉，連鬍子都剛剛長出來，明顯未成年呢！

而且他站在中間位置如同眾星拱月，駱鵬豈能看不出來？

李叢嘉也不點破他的用意，微微抱拳:“在下正是大唐陛下親點，興唐軍總指揮，武陵王李煜！”駱鵬眯着眼睛看了幾眼，忽然冷笑:“既然是武陵王，不在岳陽待著，怎麼跑到我們丹州來了？莫非以為我們這山美水美姑娘美？”這話中滿是調侃和諷刺，讓李叢嘉手下眾將大怒！

李叢嘉微微擺手:“眾位退後，待我上前與駱將軍較量幾招！”身後眾將向遠處退去，唯剩下李叢嘉騎馬站在駱鵬面前。二人也不再説廢話，一揮手中兵器，馬匹錯，戰在一處。

李叢嘉長槍磕動，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氣:他不是不想一槍結果對方振作士氣，而是惦記上了對方的一千鐵騎。

如何才能將這一千鐵騎完好無缺地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