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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你去吧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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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亮如同羞澀的小姑娘,悄無聲息的躲藏在柔和的雲層之中,深邃的夜空,餘下的盡是密密席席的星星,像珍珠瑪瑙,也像地上閃爍跳滅的燈盞,閃閃發光。

家主尚未回來,鄭府上下,自然沒有休息,聽聞門前的動靜,立即開門出,在昏黃燈籠的照映下,韓瑞率先下車,小心翼翼的攙扶鄭淖約下來,末了一番好意,伸手想要扶畫屏一把,不想卻把人家驚嚇到了。

纖秀的小臉花容失,帶着點兒慘恐,低頭下車,躲在鄭淖約的側邊,看都不敢看韓瑞一眼,怯懦的模樣,讓韓瑞十分驚疑,自己應該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何至於此。

思考之時,鄭仁基就走了過來,微笑道:“約兒,你也該累了,先回房休息吧。”鄭淖約微微點頭,依依與韓瑞作別,臨走之時,回頭輕盼,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化做一抹温柔淺笑,盈盈而去。

做父親的怎麼沒有這個待遇,鄭仁基心裏不是滋昧,做了個暴蠻橫無禮的舉動,招呼也沒有打,就直接伸手扯着揮手微笑的韓瑞,快步朝客廳走去,措手不及,差點沒摔了,韓瑞有些無語,急步跟行,很快就來到廳中相對而坐,揮退奉水端果的婢文,鄭仁基直接進入正題,開門見山道:“韓瑞,明納徵。請期,月底親如何?”韓瑞微怔,隨之歡喜道:“全憑世叔做主,只是…”見到韓瑞遲疑,鄭仁基皺眉道:“你有什麼顧忌,不妨直言。”

“不是顧忌,只是倉促之間,納徵之禮,怕是籌辦不齊。”韓瑞説道,近段時間來,惡補了下三書六禮的規矩,才清楚古代婚儀的繁瑣,拿到了婚書,只是開胃小羹,一天沒有親接人,都談不上保險。

其實,細算起來,六禮之中的納采。問名。納吉,早在書寫婚書的當,已經是一步到位了,這段時間把程序補齊了,鄭家卻遲遲不肯下一步程序,期間也惹得韓瑞幾度擔心,現在聽到鄭仁基肯定的回覆,至少放了大半的心,隨之又提了起來。

納徵的納,就是聘財的意思,徵就是成的寓意,納徵的含義,就是指男家需要納聘禮後才可成婚,三書中的禮書,名字超得不錯,實際上卻是詳細列明禮物種類及數量的清單,只有兩道程序過了之後,婚約才算是正式的定立。

當然,也不是説以前的不作數,在韓瑞看來,古代的婚姻與做生意有些相同,先是口頭承諾,然後寫了契約合同,接着買家先付錢,與賣家定好了期,最後過來取貨,一樁生意才算完成,途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都有可能導致生意失敗。

最可怕的卻是婚姻不贊同於生意,貨物明文標價出來,而且允許買方侃價,可是納徵聘禮卻由文家説的算,基本上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韓瑞就是面臨着這種情況,就怕鄭家來個獅子大開口,那就哭無淚了。

“明,你讓錢兄夫婦過來就成,其他事情,不需要你心,自有我們做長輩的解決。”鄭仁基輕描淡寫説道,隱約透出來的信息,卻讓韓瑞徹底放心了與此同時,閏閣之中,剛剛沐浴完畢,披上小衣輕袍的鄭淖約,對坐梳妝枱上,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更有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靈秀,一雙清水般的明眸閃耀着動人的神采,微微抿超的啃正透着一絲燦爛的笑容,可知其舒暢歡喜的心情。

“娘子,今怎麼這般高興?”白小手拿把柄密的小梳子,靈活的在鄭淖約的青絲秀髮上滑下,綰了個簡單的髮型,螢黑白分明的眼眸,泛着絲縷的好奇,一直待在庭院之中準備浴湧,卻是沒有聽到韓瑞到來的消息。

嘻嘻,一旁的畫屏抿輕笑,秀氣的眉目中卻有幾分羞澀,螢聞聲,眸光顧盼,好奇問道:“好屏兒,你是否知道原因?

“自然。”在好姐妹面前,畫屏沒有了剛才的拘謹,巧笑説道:“不過,不能告訴你,不然娘子會生氣的。”

“屏兒,你也學壞了,與螢一樣,整就知道嚼舌。”鄭淖約嬌斥了句,只覺臉上不由發燒,暈紅已漸漸染滿粉面,泛着絢爛的霞光。

“娘子,婢子什麼也沒有説。”畫屏連忙説道,俏麗的眼眸隱約藏着幾縷羞意,顯然還是忘記不了剛才見到的情形。

帶着幾分狐疑,螢清亮的眼眸溜溜轉動了下,掠過一抹光澤,嬌笑道:“屏兒不説,我也知道,肯定是韓公子的緣故。”螢真厲害,畫屏無聲望來,妙目透出佩服之意。

彷彿是情率真,口無遮攔,螢理所當然説道:“有什麼難猜的,除了韓公子,誰能惹得娘子這般心蕩漾…”

螢…”聽到這話,鄭淖約再也淡然不起來了,如同火上加油,粉面霞光濃郁堆積,若是輕掐吹彈可頗的細膩肌膚,似蘸滴出血來。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螢,畫屏心嘆,俏美的眸子充滿了崇拜之意,如同天上的晶瑩剔透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的,分外可愛。

眼看,就要嬉戲打鬧之時,門扉悄然敞開,崔氏走了進來,聽聞動靜,鄭淖約暫時打消了教訓螢的念頭,連忙超身相,關切道:“阿孃,這麼晚了,你也該去休息了。”

“見你房中油燈未熄,就過來了。”崔氏解釋了句,微笑道:“你也是如此,辛苦了一,不累麼?”

“就要睡了。”鄭淖約説道,覺有些口是心非,紅撲撲的臉上不由又燒出了兩朵紅霞。

“放心,客房已經安徘妥當了,虧待不了他的。”崔氏輕笑了下,伸手撫着鄭淖約柔順如絲的頭髮,和聲道:“我與你阿耶商議過了,這幾解決納徵。請期之儀,估計在月底為你們舉行婚宴。”鄭淖約驚愕,隨之是無邊無際的羞喜,再也技不住,投撲到崔氏的懷中,全部身心都給這個消息充盈溢滿,再也容納不了其他事情。

輕輕撫,崔氏卻有幾分傷,嘆了口氣,輕聲道:“這是喜事,不知為何,阿孃心裏卻不怎麼歡喜。”這是為什麼,鄭淖約惑不解,輕抬秀首,美眸泛出茫然,還有幾分緊張。

唉,女兒真的大了,崔氏心中泛酸,旁觀者清,螢卻是看出一些端倪來,連忙乖巧的説道:“夫人捨不得娘子…”聽到提醒,鄭淖約恍然,歡喜的心情漸漸回落,想到父母多年的養育恩情,還有這幾年以來,為了自己的事情,辛苦擔憂。寢食不安,美眸不由得泛起了晶瑩濕潤。

心中安,崔氏反過來勸解道:“好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然之理,其實也沒有什麼可傷心的,最重要的是給你找到了個好歸宿,這才是阿孃長久以來的夙願。”含淚垂首,鄭淖約輕咬柔,微聲道:“阿孃,我不嫁了…

絕對是衝動之語,過來人了,崔氏豈能不知,儘管如此,心情還是很暢快的,以她的理智,更加做不出順水推舟的事情,好生寬起來。

過了片刻,勸得鄭淖約‘回心轉意’,崔氏側身而視,仔細打量螢與畫屏兩人,波光盼,似乎在權衡什麼事情,兩人心中自然有點兒不解,以為是自己做錯事情了,莫不是剛才打趣娘子,讓夫人聽到了,心中惱怒,想到這裏,兩人不有幾分緊張,連忙出來請罪。

鄭淖約開口解釋道:“阿孃,她們一向乖巧,剛才我們只是在戲耍而已。”崔氏微微擺手,謹守主僕名分即可,嬉戲耍鬧之類的只是小節,反正不是真的招惹鄭淖約生氣,她怎麼會在意,繼續打量,過了片刻,伸手指着畫屏,淡聲道:“你去吧。”小臉煞白,畫屏連忙跪了下來,哀聲遭“夫人,婢子知錯了,求你不要趕婢子走。”螢目光閃過一抹決然,立即伏跪下來,輕聲説道:“夫人,適才是婢子的錯,不該取笑娘子,事情與屏兒無關,要罰你就罰我吧。”

“阿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鄭淖約秀眉輕蹙,幫忙開道:“我們真的只是在…”輕笑搖頭,崔氏説道:“約兒,你誤會了,我沒打算趕她走。”

“那阿孃的意思是?”鄭淖約問道,螢與畫屏也抬超了眼淚汪汪的俏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十分惹人疼惜。

笑容微斂,崔氏沉了下,也沒有顧忌鄭淖約就在這裏,直言不諱的説道:“我是讓她去侍寢。”侍寢,與誰?惑瞬間即逝,答顯而易見,古代可沒有婚檢的説法,大户人家的女兒成親,為了防止文婿身體有問題,會事先送個丫環過去陪侍,檢查無誤之後,才放心的將女兒嫁出去,免得成親之後,才後悔莫及。

作為鄭淖約的貼身婢女,這種事情,既然崔氏已經決定了,不管兩是生氣也好,委屈也罷,自然不容她們有什麼發表意見的機會,更加不容她們反對拒絕,明白怎麼回事之後,兩人對望了眼,立即低頭下去。

“阿孃…”鄭淖約語氣幽幽,心情滋昧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