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隔在門外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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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的誠心打動了她,實際上也算不得誠心。兩顆心在偶爾的共振下,琳説讓我做她一個月的代理男友,如果表現得好,可以延期。
我確地計算着時間,看看這段戲謔的愛情能維持多久。終於在我每天一個電話的糖衣炮彈轟擊下,她在第三天忍受不了,説讓我別再打電話給她。我就知道,尋常愛情缺乏新鮮的覺,不適合我和她。
但是我們約定了一個月,除非我放棄,否則我做她男朋友的權力她無法解除。
一個老朋友打電話給我,提醒我過幾天就是琳的生,讓我到b市去看她。
戀愛給了我許多動力,之前從來沒給任何人送過生禮物。我開始用心,留意一切可以為琳的生添光的事物。
最後一個電話是在琳生前一天打過去的。我故意裝作不知道她快要過生,果然,她很煩躁,不停地暗示我,我都裝糊塗,最後她説你死去吧,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我就買了車票,打算為她認認真真地過一個生,以後我們倆會怎樣都不想理會,我只是想留住這個紀念。
走的時候覺得天氣沒那麼冷,雖然已經是冬天了,到了b市,看見那裏街上飄滿的雪才發覺自己穿的竟然那麼單薄。十一月份,雪花綻放的好季節,一路上,我下定決心這次到了她那裏,要麼就有故事,要麼就結束關係。
我b市的好友成早已經在那裏等我。我見到他,覺這個傢伙在不到半年裏變了,雖然一樣地瘦,可是總覺得像個大人了。可能我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成長着。
他領我到琳的學校去,眼看快到時,跑到旁邊的書店買了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他説,我是你朋友,怎麼好意思空手去呢?這是給琳的生禮物。
到了琳的學校,給她打電話,她不在寢室,出去逛街了。我和成在飄風揚雪的大街上散步,散了三個多小時。成看見我冷,説,我不怕冷,衣服給你。説着下外套。我説什麼也不要,我為他這份情誼,已經渾身暖洋洋了,哪裏怕什麼寒風?
在場上,沒有多少人。我和成跑到樓後的角落裏撒了泡,然後一起哈哈大笑,沒變,永遠都不會變。
走出學校,在街上正散着步,忽然就在那條走着幾百個人的街上一眼認出正走向我們的琳。這是否就是我對琳的應,不會隨時間改變的應?
我看見她看見我和成了。她沒有驚喜,連驚訝都沒有。她只是冷靜地看着我,一雙狡黠地眼睛裏,裝滿我讀不懂的言辭——你為什麼來?
這一點連成都看出來了。他拉着我要我快點把禮物給琳,然後馬上走。
我説,我給你過生來了,祝你生快樂。我拿着我和成的兩件禮物,説這是你的。
她沒怎麼説話,只是那麼看着我,看得我很惱火。我突然有種想她的覺,不可遏止。我覺到我對於她的所有幻想,到今天全部破滅,而且代以難消滅的怒火。
我説,我先走了。
她想挽留,被成打斷了。成説,我們還有事,再見。
坐在離去的公共汽車上,我真是哭無淚。看看b市一片白的街道樓房,心裏比這寒冷的天氣還要冷幾分。我試着不去想那麼多,試着不放在心上,可惜我做不到。這個城市和我一樣在傷心,我只是不想讓我的淚留下來,落在這個為我傷心的城市。
那漫天的大雪。
在成的學校住了三天,把b市逛了個夠,我回學校了。回學校以後,我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她問我為什麼走也不告訴她,她好來送送我呢,我説我走的那天很急學校裏有急事我是半夜十二點坐火車走的。
沉默,是戀人之間才有的沉默,所以我打破它,因為我們並不是什麼戀人。
我説,我們的約定該結束了,我是個認真的人,不想再玩這種遊戲。
她説,是麼,我往家裏打電話的時候,我説我有男朋友了。
又説,你來了,我很動,但是有一種想嫁給你的衝動。
我衝她吼,你本就不瞭解我,你永遠也不會了解我。
沒事的時候我總給玲打電話。
她讓我認她做我的姐姐,我説那不成,你做我姐姐,誰來做我女朋友?説完,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我們都那麼理智。
玲真正能為我解憂,我對她説,每次和你打完電話,我都睡得安穩。
我依舊每天打電話給她,聽她嘮叨一些大道理,比如什麼積極向上、快樂就好的話。
不知道是哪一次,我好像説了什麼,她對我説:“我想把陽光送給你,即使在雨天,你的雨傘上也會有太陽。”我情不自地説:“我喜歡你,真的。”她真的很高興。她沒有考慮我這麼突然的一句話,有多大的衝動在裏面。
和玲在一起一切都很平淡,沒有猜忌,沒有吵鬧,天地之間終於又恢復了寧靜。因為玲的陪伴,這個飄雪的冬天又有點可愛了。
玲的關心讓我回憶到了十三歲以前的子,我從高中就很少回憶到這些事情了。那時候,家裏一到白天,屋裏只剩下我一個,我一個人躺在牀上,一邊開着電視,一邊捧着厚厚的《紅樓夢》,覺到的是未知的恐慌。
我在qq詳細資料裏幾度更換留言,先換成“我累了”又換成“情隨事遷”一晃已經是幾個月了,我和玲也有很長時間沒聯繫了。那是在一次我到她學校看她之後,我們一起看完電影,一起沿着馬路走之後。我回到學校給她打電話,在某一句話説完之後,我們倆突然就再也找不到話題了。我説,先掛了吧。之後很長時間再也沒打電話,我們。
我們倆都是聰明人,分手也是淡淡的。電話裏玲哼了一首歌,《揮着翅膀的女孩》。哼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得不成樣子,可還是倔強地唱下去。
她問我,你愛過我麼?
我説,愛過。
她説,那就好,我已經是深深地愛過你了,即使有一天你可能會不記得我,我依然為你祝福。
她的聲音幽怨之極,幾乎讓我想一口反悔,再向她張開懷抱。可是,那樣做是不可能的,也不會讓我們有什麼快樂。
再上網的時候我學會了隱身。遇見玲和琳,我就馬上隱身。無論是她們哪一個,我都不想再見到。
琳給我留言:“他終於發現,一直以來他都固執地把自己放在一個灰幽默之中。他並不是真的愛她,只是因為沒有得到她全部的愛而到遺憾。”玲給我留言:“你是一個魔鬼,讓人愛,讓人恨。”我隱身。
轉眼,大一過去了。暑假來臨時,我掛了四科。我報了二考以後,馬上收拾書回家忙着看書準備二考了。
臨走前,班級搞了個聯誼會。會上,我們寢室的哥們一桌,去之前我們就商量好了,誰也不許多喝酒。可是我想着琳和玲那不高興的臉,心裏面就充滿了狂躁。開始還是慢慢地喝,後來就是見酒就抓到手裏猛灌。哥們見到我不對勁,馬上把酒都拿到遠處。
第二天醒來時,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寢室的,身上的衣服還沒。頭疼裂,渾身像被火燒過。
我收拾了一包衣服,慢慢地洗過,好像在清洗一段記憶。
書桌上的一堆磁帶小説都裝進大口袋裏,扔到樓下了。包括我最喜歡的許巍、朴樹,都成了垃圾。
我起來站在鏡子面前,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我看見鏡子裏的人在衝着我笑,笑得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