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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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夢嗎？

不！他是真的看到詩涵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沒找到真相，於是一整天就在這教堂附近繞來繞去，在老城區街道上尋尋覓覓，直到夜深了，教堂外的廣場一片安寧，觀光客早已散去，他就像個漢似的坐在台階上。

詩涵果真沒再出現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是自己眼花了？

他失望又挫折地拖着疲憊的身子回旅館。

隔天早上，司機開車來接他去機場。

班機起飛時間是中午，機票都訂好了，司機為他把行李都搬到車上，他疲憊地上了車。

因為身處市中心，人、車陣絡繹不絕，他滿懷心事地望着窗外的街景，一句話都不想説。忽地，他猛然一驚，動地貼靠着車窗。

是她！他又看到詩涵了！

她正在對面的公車站牌後等公車。

“司機。停車！”他用西班牙文叫道。

可是，在喧囂沸騰的大城市，所有人車都在路中間，司機一時也沒辦法靠邊停車，只能為難地看着老闆，用西文解釋路況，封皓不管三七二十一，索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他繞過一台台動彈不得的車子，衝向對面的公車站牌，此時公車居然來了，“詩涵”跟着所有等公車的人都上了車，當他衝到站牌，公車已經緩緩上路。

他跟在後面跑，跑得氣如牛，不停對司機猛招手，不知道是不是公車司機從照後鏡看到了，果真在馬路上停了下來，車門再度打開。

“gracias！”他用西語道謝，迅速街上車，車上乘客並不多，有些東方人，一看就知道是觀光客，巴士關上門又繼續上路。

柯尋夢興奮地坐在公車後方靠窗的位子上，拿着相機正在拍攝沿路的明媚風光，正要前往機場的她想在離開西班牙之前儘量多拍幾張照片，留下美好回憶，沒有注意到一個陌生的東方男子正朝她走來。

“詩涵…”陌生男子喊。

她疑惑地抬頭看他，不知道他在叫誰。

他是為了誰一臉驚喜又跑得汗浹背？

他説中文，所以應該是來自台灣或是中國的觀光客吧？

“詩涵！想不到你真的是詩涵…”那英俊男子渴慕的神情，讓柯尋夢更加疑惑了。

“先生，我不是詩涵…”她正要用中文解釋他認錯人了，此時司機卻在催促他付車資，封皓響應司機等一下，他現在必須和“詩涵”好好談談，也許他們應該先下車才是。

下一站要到了，司機即將停下巴士，他眼捷手快地提起她放在旁邊的行李。

“詩涵，我們先下車再談吧，我幫你拿行李。”

“什麼？喂！你…”她措手不及，傻眼地看他走向前方投錢下車，急忙衝過去跟着下車，在路邊氣急敗壞地搶回行李。

“你這個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正想開罵，司機把巴士開走，她回頭急切地揮手大喊:“我的車…”可惜巴士已一去不回頭。

封皓無視於她的怒火，站在她的後方兀自動地訴説着他的心情。

“詩涵，能夠再見到你，我真…”柯尋夢臉相當難看，咬牙切齒地，轉過身二話不説就給了他一巴掌，封皓很錯愕。

詩涵是個温柔的女人，不會打人的。

“先生，你真是瘋了，在大街上隨便認人！”她氣急敗壞地罵道:“我再説一次，我不認識你。”

“詩涵，你不記得我了嗎？”他還搞不清楚狀況。

怪了！看他西裝筆、文質彬彬的，有如翩翮君子，原來是個無賴？

“先生，我不是詩涵，我叫柯尋夢，你認錯人了，我的記好得很，而我的記憶裏沒有你這個人…”她受不了的再度重申。

她的巴掌和振振有辭總算讓封皓冷靜下來了。

詩涵已經不在了，沒錯。

她出車禍，死在他的懷裏，眼前的女人不可能是詩涵，而是另外一個人，但是…世界上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對不起，你説你叫…”他想再次確認。

“我叫柯尋夢，從小在加拿大長大…”她自我介紹。

“可是…你們長得一模一樣。”雖然髮型、氣質略有不同，但他還是很難相信會有長得那麼像的兩個人。

“得了！你不信的話，我拿護照給你看好了。”她從揹包裏取出護照。

“你自己看…”他拿過護照一看，沒錯，她叫柯尋夢，不是馮詩涵，但奇怪的是，她的出生年月竟跟詩涵是同一天？！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長相一樣，還同年同月同生？

內心的問號反而越來越多，他不知道該説什麼，只能把護照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