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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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夜的筷子舉在半空中,有點摸不着頭腦。
“專訪嘛!”葉即景摸摸鼻子“羅嘉頎答應給我們雜誌專訪,到時候請你吃飯。”
“你不是在汽車雜誌嗎?”沈夜愣了愣。
“就是有次在酒會上遇到他的。趁着人不多的時候去打個招呼,想碰碰運氣的,想不到隔了幾天你們公關部就要了我的採訪大綱去,看完説沒問題,下星期就可以安排時間了。”沈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有點古怪:“哦,那你運氣真好。”
“豈止啊?還能去他的車庫看,嘿嘿。”葉即景笑得有幾分居心叵測,莫名其妙的讓沈夜有些心虛“所以更要謝謝你。”沈夜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和我有什麼關係?”
“自我介紹的時候我説,我和你是大學同學嘛。”葉即景大言不慚“最開始是想拉近點距離的。不過他很平易近人。”嘴角微微張開數秒,沈夜決定不説話:葉即景同學,你應該不知道,之前你每次發來的採訪邀請,都是被我親手回絕的吧?
折騰到晚上回到家,大概是八點多。爸爸媽媽坐在客廳裏看新年晚會。沈夜換了厚實的棉睡衣,舒舒服服的盤膝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敲着核桃,一邊評論着電視裏的明星。
“我見過真人的,超級漂亮。”沈夜指着勁歌熱舞的某明星説“真的,媽媽,而且本人很瘦很瘦。”沈媽媽斜了她一眼:“就知道瘦,這麼瘦有什麼好看啊?把胃都餓出病了。”沈夜沒接話,側身拿了手機出來,又看了眼來電顯示,想了想,還是跑去陽台接了。
沈夜喂了一聲,只聽見那邊嘈雜的背景聲音,卻沒人説話。
她把手機拿下來,疑惑的看看屏幕,隔了一會兒,似乎是對方拿手遮住了話筒,又低聲對旁人説了些什麼。
她安靜地等了片刻。
“剛才有些事。”羅嘉頎對她説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鎮定,且温和“沈夜,還在麼?”
“哦,在。”沈夜低頭,低低的回應他。
“在幹嗎?”外邊的世界漆黑寂靜,他的聲音通過電傳來,還原到耳邊的時候,莫名的讓沈夜想起了曖昧低沉。
不知道是誰説過,年輕男女之間,彼此詢問幹什麼的時候,充斥着着難言的親密。若ta不是你的誰,你為何要關心ta此刻在幹什麼?你又為何費這片刻的等待,靜靜的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看電視。”這麼沒有創意的回答,羅嘉頎笑了笑:“婷婷,你猜我在幹什麼?”
“你剛開完會吧?”沈夜的手指繞着羊披肩的蘇,纏緊,又放開,隱約能聽見女聲在廣播着航班訊息“在等飛機?”
“不。”隔了許久,他的聲音傳來,淡淡的,像是敗給自己的某種意志力:“我在想你。”(53)沈夜呼驟停,微涼的空氣席捲道鼻腔,讓她忍不住輕輕咳嗽,血又慢慢的向臉頰,她想,幸好他看不到。
他知道她在尷尬,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問她:“你會很晚睡覺麼?”
“熬夜啊?很少。”那邊輕輕“哦”了一聲:“那你休息吧,新年快樂。”
“你也是。”沈夜收了電話回到客廳,媽媽已經收拾完了桌子,準備睡覺了。她轉身進自己的房間,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傳記,靠在牀頭看書。
燈下看到書名的時候,微微一怔。這不是自己的書。很久之前,是曹鋭不在之後,在他的遺物當中找到的。她拿了回來,卻一次也沒有看過,許是有些恐懼,更多的卻是在逃避,她只是拒絕一切能令自己想起他的事物罷了。
燈光是橘黃澤的,茨威格的文字漂亮到讓人讚歎,讀完大半,才驚覺快到夜午。沈夜悄悄的合上,細緻的打量這本書。書頁已經泛黃,邊角微微有些褶皺,很薄,頁數也不多。可是作者的筆下,卻內斂着這樣駭人的力量。
她不知道曹鋭是在多大的時候讀到這本書,可他將其中的一句話謄抄在頁首,筆跡鋒鋭,錚稜昂然。書寫着這樣的字體的人,沈夜想起那句話,剛極易折。
“從絕望深處振奮神,奮力前行。”她默唸這句話,體味其中的含義,一遍遍的問,曹鋭,你究竟是有多絕望呢?以至於到了最後,你還是走不出那片泥沼?
她關了燈,翻身躺下。手機不時的響起來,大多是朋友之間的節祝福短息,黑夜中瀅瀅一點光亮時斷時續。
“十二點之前,算晚麼?”來自羅嘉頎,23:55pm。
沈夜一怔,回兩個符號:“?”他直接撥了電話回來:“還沒睡?”沈夜把頭埋在被子裏説:“嗯。”
“那好,出來。”他淡淡的笑“我在你家小區外邊等你。”沈夜唰的坐起來,之前的睏意一掃而光,語氣磕磕絆絆的問:“哪裏?”他迅速報了地址:“你家是住這裏嗎?我在路口。”沈夜只説了個“你…”半晌,掀開被子站起來,低聲説:“那你等着。”屋子裏靜悄悄的,她隨便套了件羽絨服,豎起領子,吭哧吭哧的往樓下跑去。
真正的天寒地凍,連腳踝上一圈也滲透着涼意,沈夜低頭一看,才發現拖着棉拖、光着腳就出來了。拖鞋還是兩隻維尼熊,真是傻得可以。她嘆口氣,穿過門衞室邊的側門,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