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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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沈夜猛地從牀上坐起來,額頭上竟然密密出了一層冷汗。她的手指緊緊的摳着灰牀單,用力閉了閉眼睛,試圖淡化夢裏的場景。
其實也不算是夢,只是反覆的出現昨晚的那件事,那輛跑車加速,將她整個人釘在座位上,腹腔裏的一切都在翻滾着,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坐了很久,直到心跳一點點的平復,她掀開了被子,挪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空調還開着,暖氣彷彿漂浮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燻得人有些燥熱。
擠了一截牙膏在牙刷上,才送進嘴裏,就聽見擱在外邊的手機響起來。
並不是她私人的那支。
沈夜心裏打了個突,快步走出去,直到看到那個號碼,才鬆下一口氣。
“陳姐?”羅嘉頎臨時去北京,陳苒隨行。她打電話來代了幾件事,最後有些遲疑的説:“小沈,羅總帶我過去…你別多想,那個…”沈夜很快打斷她説:“我明白的,謝謝你。”沈夜再一次拿起牙刷,站在鏡前的時候,表情卻沒有語氣那樣輕鬆。
昨晚回來的路上,十幾分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又或者,羅嘉頎不見得比自己好多少,可至少當時,她已經沒心情去顧及他在想些什麼了。她只知道自己坐在他身邊,度秒如年。
車子最後在路邊停下來,她跨出一腳之後,終於還是回頭,用只有彼此可聞的聲音説:“羅總…我的建議,請您好好考慮。”他不看她,依然只有四個字:“我不同意。”大概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吧,即便是素來冷靜的羅嘉頎,也會有衝動賭氣的時刻。
沈夜一遍遍的刷着牙,腦子裏滑過各種紛亂的問題,直到吐出一口泡沫,才覺得有些不對。
一低頭,才發現是把洗面當做了牙膏…
呃,怎麼會這麼心不在焉呢?她漱口,惡狠狠的,想把嘴裏古怪的味道沖淡。
陳苒掛了電話,匆匆走回羅嘉頎身邊,提醒説:“羅總,登機了。”羅嘉頎看了一眼她手裏的電話。
陳苒有些尷尬,想了想,主動解釋説:“我給沈夜打了個電話,有些工作代給她。”去北京本來應該是沈夜份內的工作,羅嘉頎這樣把陳苒帶上,只怕她知道了,心裏也是不暢快的。陳苒在處理這些事上,自然有分寸。
“嗯。”他不置可否的站起來“走吧。”羅嘉頎照例是一絲不苟的深藍條紋西服,大衣掛在手臂上,身形拔。陽光透過透明的穹頂落下來,灑在他平整的肩上,陳苒拿着登機牌,跟在他身後,有些意外的發現,今天羅嘉頎的神…似乎不佳。
不過具體是哪裏不佳,她也説不上來。
“羅總,昨晚希爾頓的慈善宴上的翡翠很不錯啊。”她頓了頓“你母親不是最愛翡翠麼?”
“嗯?”羅嘉頎頓了頓“什麼翡翠?”
“我本來以為你會拍下來的。”羅嘉頎很快臉如常:“是麼?昨晚我有事,後來沒去那裏。”陳苒若有所思的看着年輕的上司,輕輕哦了一聲。
沈夜的聖誕節,是在i&n辦公室裏渡過的。等她從一堆數據裏身,再三的檢查完兩份報告,終於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晚飯前接到了aby的電話,她直接在樓下坐上車,報了地址。
aby看了她一眼,微笑:“你看起來神不大好。”
“不論是誰在聖誕節加班,神都不會太好的吧?”沈夜把手袋抱在前,看着銀裝素裹的城市,和熙熙攘攘的街道。
“你沒有約會嗎?”
“唔,沒有。”aby並不曾瞞她,簡單的説“她今晚很忙。”昨天和今天大概是各種商演最頻繁的時候,沈夜説:“她年紀這麼小,這份工作真不容易。”aby抿了抿角,轉了話題説:“我現在有種奇怪的覺,就像是…”他搖搖頭,削瘦的臉頰上勾起一抹笑意“很未知,很忐忑。”
“我第一次去也是這樣。”沈夜用開玩笑的口吻説“不過你會發現其實自己想多了。他們之所以會選今天開會,大概是…一幫老頭子沒有過聖誕節的習慣吧。”aby將車子打了轉彎,來到那個小區,輕聲説:“未來協會?我覺得我是瘋了…”這一次,沈夜漸漸收斂了笑意:“我想我把有關未來協會的一切都對你説清楚了。如果現在你還是覺得不合適,那麼我還來得及在這裏和你説再見。”很多人將未來協會和吉普賽女人的水晶球、星象大師的星座預測以及古老的占卜術聯繫在一起,那是再荒謬不過的看法。
事實上,真正的未來協會,是建立在符合這個世界現有的邏輯和規則的基礎上的。
第一批未來學家大多數是哲學家、藝術家或者詩人。他們對未來往往抱持有烏托邦式的美好幻想,並且期冀着自己的幻想能在某一變成現實,並以此為目標努力着。
當這個協會成為組織後,又有大批抱有科學主義的會員加入,帶來了新的思路。譬如大型的實驗、廣泛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