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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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趕緊吃，等涼了就不好吃。”

“等等。”現在不是討論衣着、也不是吃早餐的時候。差點被她矇混過去，蕭恆韞人已經坐在餐桌旁，手裏被她熱情入湯匙之後，驀然想起昨晚的一切。

“你究竟有沒有失憶？”

“關於這個問題嘛…”華初心不知從哪變出他書房裏的“六法全書”低頭翻了半天，唰唰唰，很賣力。

“你找什麼？”看她這麼折騰他心愛的法律書，蕭恆韞忍不住開口。

“遺棄罪。”

“那在刑法第二十五章。”蕭恆韞眉頭微蹙，提點着。

“咦！你都記得？”這麼厚厚的一大本，平放在家裏可以鍛鍊身體，隨身攜帶還有防身功能的六法全書，他居然能記得她隨口一提的內容。

“我是律師。”他瞪她，卻因為她驚訝又佩服的語調而難以生氣，嚴格説來，還有點暗喜。

“那你會背遺棄罪的第一條嗎？我昨晚明明有看到，還折起來，想拿給你看，結果就忘了。”她懊惱地説，因崇拜而閃閃發光的鳳眸充滿期待的瞅着他。

“那不是第一條，那是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條。”面對她的滿心期待，蕭恆韞淡然開口:“遺棄無自救力之人者，處六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百元以下罰金。因而致人於死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啪啪啪啪。”一道非常配合的掌聲響起。

“好厲害喔！”他沒答話，淡淡掃她一眼，已然知道她想耍什麼花樣。

不過就華初心的翻譯，那一眼的意思即“那還用説，天生如此，沒有辦法”嗯…顯然兩人距離心靈相通還很遠。

“你問這幹嘛？”發覺這粥倒是不難喝，蕭恆韞既然知悉了她的念頭，打蛇隨上，淡淡問着，一面開始享用她準備的早餐。

“我沒有錢、也沒有地方可以去。”看他吃了自己煮的粥，終於頗有成就。

“我只知道我叫華初心，你叫蕭恆韞。”

“所以？”她打算施憶到底了？

“所以我是『無自救力之人』。”華初心一臉無辜的回望他。

“如果…你如果遺棄我，就要處…嗯…一些徒刑。”

“六個月以下有期徒刑。”

“對對！還要罰…呃…一些錢。”這位蕭學長很進入狀況嘛。

“一百元以下。”

“對。”她點點頭。

“而且你如果遺棄我，我可能被壞人抓去，也可能受到很多苦離，説不定還會被殺死，如果這樣，你就要處更久的徒刑。”

“很不錯的論點。”聽完她的瞎扯，蕭恆韞剛好吃完最後一口粥，慢條斯理拿起餐巾拭過嘴角，淡然開口:“不過，建議你最好把手腳打斷、把眼睛刺瞎，法官可能比較容易採信『無自救力之人』這個部分。”奧？華初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他半晌，才沮喪的承認詭計被他識破了。

不過…她還有別招。

“你還要嗎？我幫你盛。”華初心端起他的碗，作勢要替他盛粥，順便任水袖滑開，出手腕上那道長長、粉紅的傷痕。

這樣夠刺了吧！應該可以喚起他些許罪惡。

懊死！蕭恆韞豈會不知道她的用意？但一看到那道醜陋的傷疤，仍剋制不住地被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