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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邢秀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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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成見李鴻基來了也不敢象對周鳳梧那樣輕視,畢竟李鴻基是他的頂頭上司。

於是向李鴻基拱了拱手道“大人,案情已經很清楚了,我的一個親兵死了,而且是死在與這對父女的爭鬥中,請大人為我作主,讓這對殺人兇手償命。”那女孩頓時喊了起來:“你説慌,這分明是你們自己人傷的,休想嫁禍於我。”這個女孩已經認出了李鴻基是昨天給他們一錠銀子的人,心中頓時湧起希望來。

李鴻基一拍驚堂木:“堂下下跪何人,誰是被告,誰是原告,”並一指吳成“還有你為什麼不跪。”吳成連忙叫了起來:“大人,我是吳成呀,我是原告,死的人雖然是我的親兵,但也是大人你的屬下呀,請大人為屬下主持公道。”這對父女一聽,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這上下屬之間那還不互相包庇,這下可完了。

李鴻基再怕驚堂木:“我當然要主持公道,但卻不是分是不是我屬下,誰是誰非我要分清楚才行,我問你為什麼不下跪”吳成叫了起來:“大人,屬下有官職在身,按規紀是不用下跪的。”吳成見李鴻基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也不敢太放肆。

李鴻基轉向那對父女:“被告,報上你們的姓名。”那女該抬起了頭:“小女子名叫邢秀娘,這是家父邢有富,小女子沒有殺人。”什麼,邢秀娘,李鴻基一驚,邢秀娘不是那個李自成最寵愛的小妾,後來卻因為受到冷落而與其手下大將高傑私奔的那個邢秀娘吧。

“你有個姝姝叫邢紅娘嗎。”李鴻基忍不住問了起來。

“大人見過我姝姝紅娘嗎,怎麼知道我有一個姝姝。”邢秀娘大為驚訝“請大人告之我姝姝的去處,這次我和父親出來就是為了找回姝姝。”原來邢秀孃的姝姝邢紅娘從小就愛打抱不平,又學得一身好武藝,方原百十里地無人是其對手,為此沒少被父親責罵,這邢有富雖然武功不錯,卻膽小怕事,這次邢紅娘又因為管閒事而把當地的一個富户打了個半死,被邢有富狠狠責備了一通,邢紅娘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

邢有富頓時後悔,愛女心切,生怕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在外面出事了,就帶着大女兒一起出來想把女兒找回去,可人海茫茫,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找了幾個月,到了金縣盤纏已經用盡,只得學人賣藝,哪知又碰到這樣一樁事。

“我不但知道你有一個姝姝叫邢紅娘,我還知道她以後會嫁給我末來的手下大將李巖,若不是你揹人私奔,我和李巖還是姨表親,説不定以後李巖也不會被牛金星害死,大順朝不會失敗也未可知。”李鴻基想道。

“想這些幹什麼,現在已經改變,紅娘子會不會嫁給李巖也未可知,我當然也不會讓牛金星殺李巖。”李鴻基忙把這些念頭驅散。

李鴻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邢秀娘以為李鴻基認識她的姝姝,心裏又湧起了希望。

李鴻基問道:“邢秀娘,剛才原告説你將堂下之人殺死,是否屬實。”邢秀娘忙道:‘冤枉啊大人,這吳成調戲我時以為他是地痞無賴,才將他們打了一頓,後來他們亮出兵刀時我才發覺可能是軍營中人,小女子又怎敢和軍隊做對,所以只有躲避,這位吳大人卻不依不饒,才會發生慘劇,這位軍士的傷一看就不是我的刀所傷,請大人明鑑。”李鴻基連忙傳來午作:“午作,傷這名軍士的刀找到了沒有。”午作連忙出來並呈上兇器:“大人,這位軍士的傷正是自己所佩之刀所至。”吳成看着證據不利起來忙道:“大人,是這名女子搶了刀把我的人殺死的。”李鴻基向吳成喝道;“你閉嘴,沒有問到你話時不要嘴,十幾個人打不過一個女子還有臉説,大明都是你這樣的兵就完了。”吳成聽了李鴻基的話氣得面紅耳赤,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麼喝過,被李鴻基瞪了一眼卻當真不敢再説話。

邢秀娘連忙道:“大人,我當時兩手都握有刀,哪還有第三隻手搶刀。”李鴻基向午作問道:“午作,屍體是你撿驗的,你能不能據傷口判斷死者是如何致死的。”這午作連忙道:“大人據傷口的痕跡來看,死者是撲倒在地時被地上的刀彈起直接刺入膛致死。”這名午作也看出來了,這位大人是想給這對父女罪,那就照實説了。

太好了,沒想到這時候的痕跡學已經這麼發達了:“那麼據你的判斷,死者是中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刀而死亡,這是由死者自己告成的意外了。

“是的,大人。”

“那你可敢畫押”

“是的,大人,我已經從事午作二十多年了,從沒錯一件案子,當然敢畫押。”李鴻基一拍驚木堂:“如此,案件已經很清楚了,吳成調戲邢秀娘,調戲不成便起了殺心,拔刀相鬥,其親衞在相鬥過程中不慎倒地,被地上的刀反彈刺入膛而死,現判決如下,吳秀娘雖然是被人調戲,反抗情有可原,但畢竟相鬥中有人因而死亡,必須負有一定責任,現判決庭杖十下,其父邢有富一直相勸沒有參與打鬥當庭釋放,吳成等人調戲良家婦女,調戲不成便拔刀相鬥,其手下更是因此而死亡,現判決吳成為手下收斂屍體,參與相鬥的十人每人杖二十。”判決一下頓時響起了一陣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爺之聲,這次相鬥許多老百姓都看到了,但民不與官鬥,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對父女不死也要層皮時,聽到這個判決頓時大意外。也心悦誠服起來。

李鴻基在退堂時卻看到吳成狠狠地朝他看來,隨後被衙役放趴在地下打了起來,頓時堂下鬼哭狼嗥起來。

那邢秀娘卻一聲不吭,打完十下後就由其父扶着向李鴻基道謝,然後慢慢向客棧走去,李鴻基大為不忍,吩咐李過將行軍散給其送去,吳成等十人受完後一個個暈了過去,李鴻基也吩咐人將他們扶入內室上好葯,並將屍體收斂好。

“這次是徹底得罪吳成了,這也沒辦法,為了李巖我也不能將邢秀娘治罪,得罪了就得罪吧,以後我更加要防着他了。”李鴻基默默地想着。

周風梧一見退堂,馬上找了了李鴻基,一見就誇到:“大人真是斷案如神,可是這樣處理等於徹底得罪了這個吳成,大人為了這樣一個女子是否值得。”

“什麼斷案如神,我就不信你會審不清這樣簡單的一個案子,只是怕得罪吳成讓我丟面子罷了,這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我們身為朝庭官員必須維護朝庭的法紀。”李鴻基説得大義凜然。

“是,是,是,大人説得説,為了維護朝庭法紀,得罪人也在所難免。”周鳳梧一邊回答,心裏卻滴咕起來:“維護朝庭法紀,恐怕你違法最多,私自擴充騎兵,以自己的名義給士兵發響,那一條都是丟官去職的事啊,如今為了這麼個女子卻得罪一個如此背景深厚的人。到底還是太年輕,女誤事。”心理不免對李鴻基的評價下降幾分。

李鴻基回到房中,李過已經回來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那邢姑娘傷得怎樣,重不重。”李過白了一眼:“打了十下,這麼一個嬌嫡嫡的姑娘傷得當然重了,人家還向你道謝呢。”忍不住又問道:“既然大人認為這個姑娘沒罪,大人又何必要打她呢。”李鴻基瞪了李過一眼:“你懂什麼,打她是為了保護她,畢竟死了人,何況吳成是官,吳成都捱了打,她是民,不捱打怎麼成,這案子怎麼結得了。”又吩咐李過到:“討她為妾之事暫時不要説了,人家正受了傷,這時有趁人之危之謙。”李過嗯了一聲,不説話,心説:“已經説了,人家也同意了,難道我又去説這事暫且不談。”原來李過這次看到李鴻基為了邢家父女不惜得罪吳成,便認為李鴻基對邢秀娘確實喜愛,藉着送葯之機,便對邢父説了。

這邢有富到了衙門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不料峯迴路轉竟然無罪釋放,邢秀娘也只被杖十下,對李鴻基着實,救命之恩難也回報,聽説李鴻基看上了秀娘,這李鴻基相貌堂堂,年紀輕輕已是個將軍,何況聽李過講大婦也一直在老家,雖是作妾,與大婦無異,女兒也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齡,便同意了,只等女兒傷好便將事辦了。

這李鴻基不知她是邢秀娘本來也心動,但想起她是邢秀娘心裏卻冷了三分,雖然在堂上看來這邢秀娘不象個輕浮的女子,但心裏畢境有了疙瘩,心想要不那天把高傑調到衙門來,讓他與吳秀娘見面,乾脆成全了他們兩人。

邢秀娘趴在牀上,被打的地方都已經被敷上了行軍散,只到全身涼涼的,軍中的葯果然好使,這次可真險,這個獐頭鼠目的傢伙竟然是個守備。

自己等他們拔出刀來就覺得不對,只得忍讓,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卻不依不饒,自己終沒有殺官造反的膽,最後還是死了一人,被抓到衙門時自己心已涼了半載,自己顧及老父,便想逃跑也不能,沒想到還遇到一個好官,只被打了十下,反倒是那些調戲自己的傢伙被杖了二十,只是這個將軍的眼光太賊,自己幾次看到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脯,他年紀輕輕已是將軍,也不知家裏有幾位夫人,想到這臉不由紅了起來,呸,他有幾位夫人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