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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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弘光帝如此驚慌,杜鄖不由有點得意,安道:“皇上放心,吾皇知道襲擊我軍必不是皇上之意,只是鄭軍的私下行動罷了,如果皇上能答應吾皇的幾個小小要求,那麼兩朝的和約依然有效。”朱由崧大喜:“杜公公,此話當真?”杜鄖搖頭晃腦的道:“當然,我軍被鄭家艦隊偷襲,全軍上下都義憤填膺,勸吾皇馬上提大軍來攻應天府,唯有吾皇力排眾議,説陛下也是一國之君,必不會出爾反爾,恐怕是手下之人瞞着陛下所為。”朱由崧如雞啄米般的點頭:“唐皇英明,確實是鄭家瞞着朕所為,朕本沒有以允許過鄭軍的水師襲擊貴軍。”杜鄖嘆了一口氣:“吾皇雖然知道不是陛下所為,但造成我軍的損失也是事實,此事極為惡劣,一不小心就會引起兩朝大戰,非是吾皇所願,只是若對陛下不聞不問,不但有失吾皇的威信,就是手下將士也會不服,所以此事還要陛下給吾皇一個代才行。”朱由崧連忙道:“如何待?”杜鄖心頭竊喜:“第一,陛下需將長江水道封鎖,不準水師船隻進入長江,以防再次發生類似事件。”朱由崧心想這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可以,可以,朕一定嚴令片板不許過江,如何?”馬士英聽得大吃一驚,這位爺還以為是海。
片板不許過江,那應天府地糧食從哪裏來,銀餉從哪裏來。應天府和浙江,福建怎麼聯繫,正要反對。杜鄖已經先開口:“陛下也不必如此。如替朝庭運送錢糧的商船儘可以過。應天府的百姓和各地來往也儘可以隨便,只是無論是周家地水師,還是鄭家的水師,陛下需嚴令他們不許進入長江,如果要進入,需把大炮全部御掉。現在還在長江內的水師,陛下需下令讓他們全部撤出。”朱由崧才知自己吹牛吹地過火,片板不許過江只是衝口而出,真要如此。那應天府就成了一個死城了,見杜鄖沒有計較才鬆了一口氣,怕着脯道:“請杜公公放心,回去轉告唐皇,長江再也不會有我朝水師地一兵一卒。”朱由崧説完,又轉過頭來對馬士英道:“馬愛卿,此事就給你了,讓鄭家將他們地水師全部撤出來?”馬士英頓時愁眉苦臉,應道:“是。”他當上了首輔,皇帝又不理事,還以為能盡撐朝中大權,哪知最有實力的周,鄭兩家卻是把朝庭當成了擺設,對朝庭的許多命令都陽奉陰違,遭糕的是兩家要兵有兵,要錢有錢,朝庭除了有一個大義的名號,本不能制約他們,反而多有仰仗,否則兩省若是停了賦税,整個朝庭的税收就要少近一半。
此時聽到皇帝要自己下令不讓鄭軍進入長江,馬士英不由頭痛,鄭軍比起周家更是跋扈,只是此時有杜鄖在場,卻不便和皇帝分説,只能先應了下來。
朱由崧又轉過頭,對杜鄖可憐巴巴地問:“唐皇還有何事要朕做?”杜鄖道:“這次我軍遭到鄭家突然襲擊,雖然不是陛下之令,但鄭家畢竟是陛下的臣子,這個損失應該由陛下來承擔,這是我軍的一份損失清單,請陛下過目,只要陛下辦妥了此事,我朝與陛下所籤的和約依然有效。”朱由崧鬆了一口氣,賠償一點損失倒也沒什麼了不起,將清單接過來一看,僥是朱由崧對銀子沒有什麼概念,也嚇了一大跳,失叫道:“二百萬兩銀子?”馬士英連忙從弘光帝手上接過清單,上面實際列了二百零二萬五千三百一十六兩銀子,唐軍願意將零頭抹去,讓弘光朝只賠二百萬兩。
馬士英抖了抖這份要弘光朝賠款地清單:“杜公公,這銀子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我朝新立不久,實在是拿不出如此多的銀兩”杜鄖頭抬得老高:“馬大人,這份清單可是依據我軍的損失詳細算出來的,一點水份也沒有加,你若不信,自己算一算。”馬士英忙道:“信,本官當然信,只是杜公公,安慶城牆需要五十萬兩銀子維修,不是不太高了,即本官估算,有十萬兩銀子就差不多了。”杜鄖哼了一聲:“十萬兩銀子如何夠,你知道什麼是水泥吧,一包就要一兩銀子,安慶城牆至少要用到十萬包水泥,那就是十萬兩銀子,你算算看,五十萬兩銀子夠不夠?”馬士英當然知道水泥,那是唐軍境內才有出產,用來修房堅固無比,江南許多大户都花大價錢購買唐軍領地內走私過來的水泥,用來給自家修圍牆,一點水泥加上石頭,造起圍院來又快又堅固。
“杜公公,可是安慶城以前沒有用水泥啊。”
“正是沒有用水泥才會被鄭家的大炮炸燬,吾皇説過,安慶城重修,南邊一定要用上水泥和巨石徹牆,才不會重蹈覆澤,你看,若不是鄭家將南城牆全部炸燬,我軍又何必用上水泥重新徹牆,這筆銀子當然要算進去。”馬士英雖然覺得杜鄖這樣解釋太過勉強,只是唐強明弱,他也不能強爭,又指了指士兵的撫卹金道:“杜公公,一人三百兩銀子的喪葬,撫卹費是否太高了?”杜鄖搖頭道:“不高,不高,你算算看,那些死去的可都是年輕小憋子,我軍的軍餉是每月二兩半銀子,一年就是三十兩,他們若是沒有死,起碼還可以為我軍效力二十年,那就是六百兩銀子,三百兩算是打對摺了。”馬士英再也沒有勇氣斥疑唐軍水師一艘小船也要五萬到十萬兩地價格。説不定經杜鄖一解釋,這也打了折,現在弘光朝的地盤一年税收不會多於一千五百萬兩。這還是福建,廣東兩省承擔了一半的結果,上次和議已經花了一百萬兩。加上十萬匹絲綢。如果現在還要拿出二百萬兩。恐怕馬上就要把應天府地府庫清空。
沒有銀子,朝庭怎麼運轉,那些驕兵悍將會如何反應,馬士英想起來就到頭大,他抬眼看着弘光帝,請他決定。
弘光帝再傻也知道現在府庫中應當沒有什麼銀子。向杜鄖哀求道:“杜公公,非是朕不相信貴軍的這份清單,實在是本朝已拿不出如此多的銀子,還請杜公公向唐皇美言。是否可以酌情減少。”杜鄖笑道:“陛下未免太過忠厚了,這損失是鄭家造成了,自然由鄭家負擔,鄭家每年在海上收入上千萬兩白銀,富可敵國,莫説二百萬兩,就是加個一倍也拿得出,陛下一道旨意下去,鄭軍還敢抗旨不成。
朱由崧恍然大悟:“杜公公提醒地是,朕糊塗了,鄭家造成地損失,自然要鄭家承擔,馬愛卿,傳朕旨意,讓鄭家拿出二百萬兩銀子,不,四百萬兩銀子賠償唐軍地損失。”杜鄖聽得雙眼笑眯眯:“陛下,四百萬兩銀子到陛下的庫中恐怕還要過一段時間,奴才要先向吾皇告之結果,還請陛下先將銀子給奴才,吾皇看到了陛下的誠意,自然會維持兩朝的和約。”朱由崧想反正那邊有四百萬兩銀子進來,先給唐軍二百萬兩也無妨,正要答應,馬士英大急,這四百萬兩銀子要得到要不到他可一點把握也沒有,拼命向朱由崧搖頭,朱由崧不由遲疑。
馬士英只好接口道:“不瞞杜公公,我朝就是清空了府空,現在也拿不出二百萬兩銀子,還望杜公公見諒。”杜鄖在宮中打滾多年,宮中哪個稍有職權的太監不是富得油,卻個個最善裝窮,他如何會相信馬士英的話,眼珠一轉道:“那可以拿出多少。”馬士英狠了狠心:“二十萬兩。”杜鄖面沉了下來:“馬大人,你這不是打發要飯地吧,二十萬兩,虧你也説得出口,連我朝將士的撫卹都不夠,杜某回去怎麼能差。”朱由崧也看不過去:“馬愛卿,府庫裏應當不止這點銀子吧,那先給杜公公一百萬兩就是。”馬士英身為首輔,自然知道府庫中還有近三百萬兩銀子,只是這些銀子至少還要應付朝庭三月所需,本來就是緊巴巴的,擠出二十萬兩銀子已是困難,皇帝真能從鄭軍拿到四百萬兩銀子,二百萬兩全給唐軍也不要緊,只是馬士英將這四百萬兩銀子收入自動排除,再要拿一百萬兩銀子出來,到時朝庭揭不開鍋,他這個首輔就要臉面無光,説不定會被人趁機拱下台,只是這樣的事卻不能和皇帝分説。
馬士英咬緊牙關:“皇上,非是臣敢隱瞞,庫中銀子已不足百萬兩了,若是將內庫也算上,説不定可以湊出一百萬兩,只是朝庭不可一無錢,若全給了杜公公,皇上還如何給百官發餉,如何賞賜下人?”聽馬士英如此一説,朱由崧也傻了眼,他倒沒想到馬士英敢騙自己,只好涎着臉向杜鄖道:“杜公公,你看我朝實在困難,不如先給五十萬兩如何,若是鄭家地銀子一到,朕自然派人送給貴軍。”杜鄖聽到弘光帝如此低三下氣和自己説話,心裏大為滿足,他要辦的兩件事,一就是要弘光朝封鎖長江,讓周,鄭兩家的水師不能進來,二就是加大弘光朝和鄭家的裂痕,如今成功的讓弘光帝打鄭家銀子的主意,可以説都做到了,至於要錢,唐軍只是附帶的條件,讓弘光朝的財政更加困難而已,二百萬兩銀子也夠全部拿到最好,拿不到也不勉強。
杜鄖故意沉了半響,見實在擠不出油水來,才道:“那好吧,奴才會將陛下的困難如實稟報吾皇,相信吾皇也能諒解。”朱由崧大喜:“如此就多謝杜公公了。”他將手上的一個翡翠大板指摘了下來,送到了杜鄖手裏,這個翡翠晶瑩剔透,至少也值個二三千兩,杜鄖毫不客氣,笑眯眯的接過,向朱由崧告辭。
朱由崧看着杜鄖走了出去,鬆了一口氣,總算取得了唐軍的諒解,等看不見杜鄖的人影,馬士英才敢向弘光帝請罪:“皇上,臣該死,剛才欺騙了皇上。”朱由崧臉頓時一變:“你何事欺瞞了朕?”馬士英道:“國庫中的銀子實有近三百萬兩,臣剛才説不足一百萬兩,實在是不想唐軍將銀子全部拿走,請皇上恕罪!”朱由崧睜大了雙眼:“還有三百萬兩,你該死,還不快點請杜公公回來,讓他把銀子帶回去。”馬士英沒想到皇帝會這樣反應,只是此事不得不稟報皇帝,否則讓皇帝知道他隱瞞了二百萬兩銀子,那還了得,他連忙攔住筆帝:“皇上,請聽微臣一言,萬不可將兩百萬兩銀子全給了唐軍,否則一月後,朝庭可就毫無分文了。”朱由崧斥道:“怎會毫無分文,朕不是馬上要下旨讓福建再出四百萬兩銀子嗎?”馬士英不敢説福建不會給,只得道:“皇上所言極是,只是微臣擔心這筆銀子太大,若是福建稍有拖延,那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即然杜公公答應和唐皇解説,如果皇上突然又給了他二百萬兩,杜公公反而會認為皇上和微臣有意欺騙他,請皇上三思。”朱由崧聽到杜鄖有可能認為自己有意欺騙他時,嚇了一跳,只得指着馬士英道:“你啊,你,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張了。”馬士英連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不提鄭芝龍聽到弘光朝不讓自己的水師進入長江,而且還要掏出四百萬兩銀子賠償唐軍損失時會有何反應,杜鄖此次又帶着五十萬兩銀子回來,頓時讓唐軍將領對這個太監刮目相看。不由嘆,還是太監會撈錢。知道弘光朝的水師不會進入長江後,唐軍將領紛紛向皇帝上書,要求渡江作戰。
李鴻基卻不敢把希望真寄託在弘光朝身上,畢竟已吃過一次虧,他吩咐唐軍水師派出小船裝成普能的漁民往下游搜尋,只有真正確認了弘光朝的水師離開了長江,他才能率軍過江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