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流血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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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這幾天來,他好不容易説服了達來台吉支持奧巴,心中的大事放了下來,昨晚奧巴的敬酒也就沒有推遲,雖然他看不起奧巴,但對未來的蒙古大汗總要表示一下尊敬,所以直到現在他還有一點頭暈,想繼續休息一下。
但外面實在太吵了,多爾袞剛想叫自己的護衞進來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奧巴的親衞已走了進來:“貝勒爺,出大事了,大汗正在找你,快走。”多爾袞一驚,馬上坐了起來,問道:“出什麼事了。”奧巴的親衞道:“大事,天大的事。‘多爾袞一邊穿衣一邊問:“到底出什麼事了,外面為何如此吵鬧。”奧巴的親衞道:“貝勒爺,一時三刻也説不清,現在外面都在謠傳你和我們大汗都是唐軍的細,總之你還是先去和大汗商量一下。”多爾袞也怔住了:“什麼,外面會謠傳我是細。”他不敢怠慢,穿好衣服就急匆匆朝奧巴的大營走去。
此時奧巴正在營中急得團團轉,連科爾沁部也有人懷疑他們的大汗當真投靠了唐軍,和別人猜測不同,這些科爾沁的戰士確實知道奧巴幾乎把部落一半的牛羊都獻給了唐軍,至於什麼原因,除了那些和奧巴一同被俘的人知道外,奧巴嚴科爾沁談及此事,雖然紙包不住別,大部數還是知道奧巴落入唐軍手中,唯有如此,才更值得懷疑,被俘並不算太過丟人,何必防備這麼嚴。
見到多爾袞進來,奧巴連忙拉住多爾袞的手,道:“貝勒爺,外面都在謠傳你我都是唐軍的細,快快想想辦法,否則就要大事不妙了。”多爾袞還沒有搞清事情經過,安他道:“不要緊,這恐怕是蘇布台故意散佈的謠言,我出去闢一下謠就可以了。”奧巴急了:“貝勒爺,他們説你也是唐軍的細,恐怕沒人會相信貝勒爺的話。”多爾袞道:“笑話,我是堂堂後金的和碩貝勒,有誰會相信我是漢人的細。”奧巴道:“你們説的有鼻子有眼的,説你是為了爭奪可汗之位才投靠漢人,還把上次大軍出動的情報出賣給了他們,讓他們把皇太極炸死,如今皇太極把你的兵權解除了,卻顧忌我們勾結在一起才沒有殺你,現在那些在歸化城下死了親人的蒙古人都把你我兩人當成兇手,要殺你我兩人報仇。”多爾袞在案几上重重一拍:“豈有此理,走,咱們出去説清楚。”多爾袞此時才知道形勢的險惡,此事絕不能任由他們傳來傳去,否則只會引起他們越來越大的怒火,到時衝突起來就不可收拾了,唯有面對他們還有可能有轉機。
奧巴剛才已出去看了一次,看到了氣勢洶洶的人羣就急忙縮了回來,此時見多爾袞要出去,不由有點遲疑,道:“貝勒爺,我們出去會不會火上澆油。”多爾袞不由分説,拉着他就往大營外走去,此時科爾沁的大帳外已圍了上萬人,還陸續有人加入,不過大都是一些小部落的人,朵顏兀良哈,額爾多斯,永謝布,阿蘇惕,阿巴嘎,敖漢、奈曼、喀喇沁這些大的部落都沒有動,他們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動,當然也有人偷偷摸摸加入。
倒是依附於科爾沁的土默特部左右為難,和布石圖將信將疑,上次歸化之戰,土默特部無疑受創最慘,若這兩人真是私通唐軍,那就是土默特部的死仇。
達來台吉一聽到這條言,頓覺事態嚴重,忙找來敖漢、奈曼兩部的頭領來商議,敖漢的頭領岱青杜稜一聽就火冒三丈:“虧我們還想支持奧巴做大汗,原來連多爾袞也是唐軍細,差點被他們兩人騙了。”達來台吉對岱青杜稜道:“那你是相信這條傳言了。”岱青杜稜道:“此事傳得有鼻子有眼,肯定不是空來風,若他們不能解釋清楚,肯定有鬼。”達來台吉轉向了奈曼部的首領額森偉徵諾頗都,道:“額森兄弟,你怎麼看。”額森偉徵諾頗都道:“我看此事不簡單,上次傳出奧巴是唐軍細,讓我們不得不考慮另立大汗,現在奧巴的事也被多爾袞解釋清楚了,又傳出多爾袞也是細,我怕此事是有人故意散佈的謠言。”岱青杜稜不服的道:“此事説得清清楚楚,我看不象謠言,多爾袞不清不楚,何況我們上次也確實敗得太可疑了,就象敵人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似的。”達來台吉也道:“是啊,多爾袞不能不讓人懷疑,可若是謠言,那又會是誰散佈的?”額森偉徵諾頗都道:“謠言要讓人相信,當然得有鼻子有眼,否則誰會相信,至於是誰散佈的謠言嗎,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蘇布台他們乾的。”達來台吉想了想道:“額森兄弟説的在理,蘇台吉聽到我們支持奧巴,他就當不成大汗了,造出這條謠言倒也有可能,但此事又怕萬一是真的,若我們選出一個投靠漢人的細做大汗,豈不能人笑掉大牙。”岱青杜稜道:“那乾脆不要支持他了,我們還選你來做大汗。”達來台吉道:“也罷,此事不清楚之前我們不可能再支持他,先靜觀其變吧。”朵顏兀良哈的蘇布台聽到達來他們支持奧巴,也了氣,已打算放棄大汗之爭,陡然聽到此事,他簡直不敢相信,多爾袞會是唐軍細,他馬上將五部的頭領全招聚起來議事。
額爾多斯額仁沁濟農一進門就道:“蘇布台,多爾袞和奧巴都是唐軍細,咱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奧巴當上大汗,否則我蒙古就危也。”其它幾部也齊聲道:“對,蘇布台,我們絕不能讓一個唐軍細當上我們的大汗,如今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擔任蒙古大汗。”蘇布台本來想叫眾人來議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偽,沒想到眾人一進來馬上就肯定了消鍁真的,得,這事反正對他有利,也不用議了,道:“多謝各位兄弟的抬愛,既然大家都認為他們確實是蒙古人的細,那對他們應該如何處理才好。”阿巴嘎的頭領額齊格諾顏多爾濟道:“蘇布台,不如我們聯合達來台吉一起發兵消滅科爾沁,也可以為以前死在歸化的蒙古弟兄報仇。”額齊格諾顏多爾濟的話得到了永謝布,阿蘇惕兩部的贊同,齊聲道:“對,蘇布台,我們只要聯合了達來台吉他們,肯定可以除掉科爾沁。”額仁沁濟農反對道:“不行,此事還不知真假,不能輕舉妄動,再説也不知達來台吉他們的心意,還是先聯合達台吉他們一起向多爾袞他們施壓,讓多爾袞解釋清楚,否則再動手也不遲。”蘇布台一拍桌子道:“好,此事就這麼決定,估計達來台吉也正在為此事發愁,我們提出來讓多爾袞解釋清楚,他一定願意。”李雙喜也混在那些要向多爾袞討回公道的蒙古人當中看熱鬧,他還派出一百多扎哈沁部的人分佈在四周,隨時鼓動大家的情緒,多爾袞拉着臉有點發白的奧巴來到大營前,外面的蒙古人頓時羣情洶湧,大喊:“多爾袞,你這個細,快出來受死。”科爾沁的士兵排成一排排的人牆,死命護住,才沒讓那些蒙古人擠進去,多爾袞大喊:“你們上當了,我不是細,這是唐軍的陰謀。”多爾袞雖然懷疑是蘇布台造的謠,但此時説出來又沒有證據,不易讓人採信,而且還徹底得罪了朵顏兀良哈,額爾多斯,永謝布,阿蘇惕,阿巴嘎五部,不妨把責任推到唐軍身上,更易讓人相信,哪知他隨口一説,還真説中了。
眾人聽了此話,果然狂熱的頭腦清醒下來,場面一下子安靜了,若沒有奧巴的事在前,説多爾袞是細,任誰也不會相信。
一個聲音從中間響了起來:“你説你不是細,那你説説現在是不是把兵權給了你們大汗。”多爾袞的頭上頓時冒汗,他強辨道:“我只是暫不帶兵而已,回去後大汗自然會給我兵權。”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誰信,一定是你們大汗知道你是細,才把你的兵權收了。”多爾袞不由對着那個聲音的方向厲聲問道:“誰,誰在搗亂,有本事站出來和我當面對質。”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站出來,讓你殺人滅口嗎,大家聽到了嗎,他承認兵權被他們的大汗解除了,他一定是細。”頓時又有許多聲音回應:“細,多爾袞是細。”多爾袞臉鐵青,這聲間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他如何解釋,眾人頓時又被多爾袞是細的聲音起了憤怒,何況剛才多爾袞等於承認了他的兵權被解除,此事肯定有鬼,齊聲大喊:“多爾袞,你這個細,滾出來。”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衝進去,把多爾袞這個細殺了,報仇,”眾人的心情更是動:“報仇,報仇。”向科爾沁部的大帳衝去,科爾沁的士兵死命擋住,又有人大喊:“科爾沁的兄弟們,你們也有親人死在多爾袞這個細的手下,把他揪出來。”科爾沁的士兵一呆,上次科爾沁和滿人聯軍,共出動了一萬大軍,只回來了三千人,幾乎有一半的科爾沁家庭帶孝,此時就連科爾沁的士兵心中都動搖,莫非多爾袞真是細。
他們心中一動搖,擋阻也就不會賣力,很快被人衝開了缺口,大家一湧而上,口裏大喊:“抓住多爾袞,報仇,報仇。”多爾袞只有十來個親兵,見這麼多人湧了上來,親兵連忙對多爾袞道:“貝勒爺,快逃!”多爾袞還想再解釋,被親兵拉着身不由已的跑了起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解釋的時候,跟着親衞忙往後退去。
奧巴被多爾袞拉了出來,見多爾袞沒説幾句話,那些人就衝了進來,本不給解釋的機會,這裏是科爾沁的大營,奧巴昨天還沉靜在馬上要當上蒙古大汗的喜悦之中,今天又成了人人喊打的細,他到底是久處上位,見那些小部落膽敢侵犯他的尊嚴,頓時大怒,對自己的士兵喝道:“攔住他們,再敢闖營,格殺務論。”此時多爾袞已逃遠,眾人聽到了奧巴的聲音,又有一個聲音大喊:“奧巴也是細,把他抓起來。”眾人一聽,頓覺有理,這時可沒人思考這是科爾沁的大營,想在大營抓科爾沁的大汗,那簡直是找死,氣勢洶洶的朝奧巴衝去,奧巴氣的發抖,哆嗦着道:“反了,反了,把他們抓起來。”罷才大家都是衝着多爾袞,科爾沁的士兵總是有意無意的放水,但這些人衝向他們的大汗,這可不能不理,聽到吩咐的士兵馬上將奧巴護住,出了刀劍,誰要敢上,肯定就要用刀砍殺。
前面的人見了寒光閃閃的刀劍嚇意識的停了下來,有的人也出了自己的刀來,但後面一大羣人湧了上來,前面的人哪停得住,身不由已的撞向了科爾沁部士兵手中的刀劍上,頓時發出一片慘叫聲。
綁面的人更是憤怒,全部出了自己隨身帶的兵器,大喊着:“殺。”向科爾沁士兵衝殺過去,雙方頓時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
奧巴大為生氣,馬上把軍隊調了過來,科爾沁的戰士騎在高頭大馬上,呼嗬着衝向那些想來討公道的蒙古人,那些人本身也騎了馬來,但因擠在科爾沁營門口,大家都下了馬,此時哪能抵擋,一下子就讓科爾沁的士兵砍倒了數百人,他們不得不退出了科爾沁的大營。好在奧巴還沒有發瘋,讓科爾沁的戰士停止追殺,否則非要血成河不可。
李雙喜他們在雙方見了血時已退了出來,他們深知,此時那些人雖然也有萬人之多,但毫無組織,肯定不是科爾沁的對手,他們若不退出來,把自己陷進去就不妙了,而且李雙喜已達到了目的,只要雙方見了血,這仇恨再也不可能輕易化解,看來,蒙古人馬上就要內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