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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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夢哭得不知不覺睡着了。

半夜，藍展曜靜悄悄地進入房間，只見她蜷縮在牀尾，緊閉雙眼。如雲的黑髮披在她的際，儘管是睡着，但她兩眼紅腫，還有很深的黑眼圈，她蒼白的臉龐有如蠟像，兩頰已見不到往的玫瑰紅暈。

即便如此，子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經失去她對他的真心、崇拜和信賴了。

怕她着涼，他替她蓋上棉被，一抹陰鬱浮上他的臉，他轉頭離開。

金紅的陽光照亮了寬廣的豪華寢室，馨夢醒了過來。

憤怒和被背叛的覺依然緊緊地包圍着她，她已經決定了，她要離開他，離開這裏。

她知道自己看起來一定很糟，可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整理，她快速把一些簡單衣物和必需品進行李箱，稍微整理一頭微亂的頭髮，套上簡便的大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落魄過。

她在樓梯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大廳裏站得直的藍展曜，那氣勢依然有如王者，傲然不凡。

他們的視線相遇，時間彷彿靜止不動。她們相隔不到咫尺，目光錯，呼沉重，迴盪在寂寥的大廳裏。

須臾，她提起行李，緩緩地走下樓，在他面前停下。

“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我無法繼續跟殺父仇人在一起。”簡短的幾句話，將他們的夫關係一刀兩斷。她背過身子，説話冷得一如他的冷血。

“我要走了，我會請律師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藍展曜的心頓時絞痛不已，他想高聲吶喊，叫她不要走。但他口是心非，不願表情緒，沒有開口。畢竟，這樣的婚姻也不過是建築在他彌補的心態上，而且，他要什麼女人就有什麼女人，不需要多一個不聽話的女人來麻煩他。

既然如此，為什麼一種從未經歷的絕望席捲了他？他應該能夠掌控天下，為什麼卻無法控制他的子？

渾厚的聲音漂浮在空中，帶着一絲幾不可聞的沮喪。

“我沒有殺死你的父親，相信我！”她出悲痛的笑容，諷刺道:“這麼説，是我爸爸自己跳下去的，是不是？”

“他…他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出痛苦的表情，他誠實説道。

“真是太巧了，他會自己不小心摔下去！”她那嗤之以鼻的表情，表示本不相信他的説辭。向來柔順的她，難得頂撞出口。

“既然這樣，那天為什麼不是你摔下去呢？”她不相信爸爸是意外死亡。

打開大門，她就像一陣風，走得急促，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走了，離開他了…

沒有了她，再怎麼華麗的豪邸，也突然變得空又孤寂。

不！她會回來的。

他深信，像她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外面必定吃不了苦，再等等吧，她會主動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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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夢衝動地放棄了三年的婚姻，但舉目無親的她又能上哪去？

經過昨夜的混亂，現在她的思緒慢慢清晰起來，她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她要堅強，絕對不能夠淚，絕對不能再回去依靠藍展曜過活。

藍展曜如果以為她從未吃過苦，那就大錯特錯了，在爸爸事業還未起步時，小小年紀的她，也跟着爸爸吃過苦，況且留學生活也絕非是輕鬆享樂的，她跟當地的學生一起打工，住在外面，生活樣樣都是自己打點。

只是這三年，藍展曜寵壞了她，但是，她絕非愛慕虛榮、嬌生慣養的女孩，必要時，她也是個刻苦耐勞的堅強女子。

首要之務，就是先找個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