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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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晴,熱鬧的蘇州大街上,一早就起了一陣騒動。
“哪來的天仙美女?”
“不,該説是哪個短命鬼,這麼沒福氣?!”
“但這不應了‘紅顏禍水’那句話!”
“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能擁有這樣天仙美人,死也值得!”圍觀的民眾議論紛紛、
頭接耳,全盯着這跪在路邊有着羞花閉月之貌的大美人。
“賣身葬夫”的白布條就綁在她額頭上,一身素淨白衫更顯出她的清麗素雅,那一頭烏絲膩柔人,教人心醉神
。
也因而不少達宮富人,老的、少的,都忍不住上前喊價,畢竟如此美人只應天上有,而今就在眼前、伸手可觸,大家可是搶破頭。
“一百兩。”
“二百兩。”
“三百兩。”價格一次次攀高,忽地,一聲低沉有力的嗓音出現“黃金千兩。”誰如此大手筆?!
眾人譁然的紛紛回頭,卻也個個臉丕變,但他們很識相的退到兩旁,只是心裏不免嘀咕。這胤貝勒早下回、晚下回,怎麼就挑這個時間回來!
胤律高居在黑駿馬上,漂亮的臉上,一雙濃翹睫
半掩着那雙比女子還要美麗的黑眸,反而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的眼神。
但就在他身後,一頂豪華的轎子裏,鄭香兒正臭着臉掀開轎簾看着,而轎子前後幾名小廝及丫環,他們的眸中也盡是對白衣女的驚豔。
胤律凝睇着跪在地上,如同瑤宮仙子的女子“你可以跟我走了。”
“對不起,奴家不能賣身給你。”她的聲音纖纖弱弱的,與外貌極為相配。
“你以為還有誰會出得比我高?”胤律喊這價格其實沒啥特別意義,只是一時興起,當然,這樣的美人也的確少見,只是會不會將她納為第二個妾,就要看嶽上弦的表現,還有他的心情。
她抬頭凝睇“此事無關金錢,而是胤貝勒並不需要奴家。”她識得他?!
“什麼意思?”
“短短六月兩茫茫,妾身並未塵滿面、鬢如霜,良人相逢已不識,何處話淒涼。”這一席話明顯轉述自蘇軾的“江城子”之詞,乃蘇東坡悼念亡之作,當然,此女子擷取其中幾句也改了詞兒,意味深遠也令人驚愕,這不説明她是胤貝勒的
妾?!”然而,胤貝勒惟一的妾就在他身後,另一名就是傳言出家的正室,可眼前這個天仙美人會是胤貝勒曾戲稱為“母豬”的正牌
?!
胤律黑眸半眯,在她身上細心打量,一對上那雙璀亮透人的悉星眸,他先是一怔,濃眉隨即一皺“嶽上弦?!”
“是。”眾人譁然。
“該死的,我死了嗎?!”他眸中立即竄出怒焰,對這張麗顏的驚豔已被她額上“買身葬夫”四個字所起的怒火給淹沒了。
“對妾身而言,良人的生死與否,有何差別?”此言一出,一聲聲倒涼氣聲四起,不少人臉
發白的看着直勾勾的瞪着胤貝勒的大美女。怎麼她有了美貌卻沒了腦袋了?還吃了熊心豹子膽?!
忽地,胤律發出狂妄笑聲,但這笑聲可令眾人頭皮發麻,尤其那雙在剎那間轉為冷峻的幽黯黑眸,更是令人望之膽怯,但再瞧瞧國天香的嶽美人,那雙星眸沒有任何膽怯,清澈中只有動人的平靜。
其實,嶽上弦對他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在答應老當街演出這一齣戲時,她是手足無措,膽戰心驚、頭昏腦脹,甚至擔心自己會被他當場踹飛…總之,什麼恐怖反應她都想過了,所以這會兒,也不知是膽子練大了,還是早有心理準備,反而不怕了。
但胤律對她這不凡的反應就很錯愕。短短半年沒見,那個笨拙愚蠢的母豬不見了,嶽上弦她有了容貌、有膽識,竟然也有此時的沉靜婉約!
他抿緊了,突地策馬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後,將她拉上馬背。
她一怔,大叫“你幹什麼?!放開我!”他用力一踢馬腹,馬兒仰頭嘶鳴後向前奔馳,這令頻頻掙扎的嶽上弦一個沒坐穩,差點摔下了馬背,還是身後一個有力的臂膀硬是將她拉了回來。
她着氣兒,回頭瞪着那張多月不見卻更令她思念的容顏,他還是如女子般漂亮,但此時的眉宇間有一股怒火,讓他的臉多添了狂傲與陽剛氣。
“因為是你,要是他人膽敢這樣盯着我看,我早已挖出他雙眼。”低沉的威脅嗓音一起,她才從這張令人醉的容顏中清醒,她尷尬又憤然的轉頭背向他“我一點也不
到榮幸,再説了,與‘母豬’同騎,貝勒爺不委屈?”他臉
悚然一變,突地狂踢馬腹,馬兒像瘋了似的疾行狂奔,她心兒怦怦狂跳,不敢多吭聲也不敢多動,在此當下,他扣住她
間的手一旦鬆開,她鐵定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