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馬小跳的野心或者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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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九千字更新完畢。求紅票，求收藏。）這所財經學府最靚麗的風景之一，就是瞪大眼睛看着三叉戟轎跑中的美女老師伸出一條美腿，優雅而動人，可惜蔣老師一直穿戴休閒，除去前年一次轟動學校的裝扮後，便再不曾以黑絲眼鏡孃的大殺器裝飾面，但她仍然是學校內最當之無愧的頭號美女，學生美眉妹紙們與她相比，即便偶有容顏艱難媲美的，在氣場上，也毫無懸念輸了一截。

今天，她將私家車停在辦公樓外，冷豔着走在校園，來到教室，望着每次都因為旁聽學生太多而顯得擁擠的課堂，眼神有些恍惚，笑了笑，沒有帶課本的她用一口利英語説今天兩節課我們一起不務正業，隨便閒聊，唯一的要求就是大家必須用英語口語，兩節課，約莫九十分鐘，美女蔣老師聊了最新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赫塔-穆勒的‮女處‬作《低地》，聊了泰戈爾詩集中相對生僻的《黑牛集》，聊了時事政治，聊了80後的奮鬥和困局，聊了情生活，沒有代溝，沒有教科書式的教條，沒有矯情的炫耀，如同同齡人之間的訴説，平等而歡快，蔣談樂最後以輕輕朗誦雪萊的《西風頌》結束了課程，學生們甚至忘了鼓掌，她便已經走出教室，來到校長辦公室，她自然是全校最能掌握老校長行蹤的人物，畢竟在她面前，在學校聲望驚人的老校長只是她的爺爺，她可以用他的電腦上弈城下棋，輸了還能朝老人撒氣，甚至讓老人親自去食堂給她打包午餐晚飯。老校長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獨自研究從趙甲第那裏“偷竊”來的手寫資料“小氣鬼”趙甲第幾次索要，都被罵得狗血淋頭無功而返，揚言再下象棋，非要殺得老校長潰不成軍，老校長呵呵爭鋒相對説那也得給你機會才行，一老一小，算是結下了樑子，但這棟辦公樓明眼人都瞧得出，眼界齊高的老校長是打心眼“溺愛”這個劍走偏鋒的“壞”學生。

老人見到最心疼的孫女，他正看到彩處，因為被家裏人嚴防死守不被允許煙，只能夾着一煙過過手癮，摘下鏡框，笑道:“怎麼，又來下棋蹭飯？”蔣談樂坐在椅子上，出奇沉默。一輩子浮沉經歷風波的老人眼尖，收斂了隨意，問道:“有心事？你爸媽還在催你相親？別理睬就是了，爺爺給你撐。我一個老頭都不急着抱曾孫曾孫女，他們急什麼。”蔣談樂輕聲道:“我想辭職。”

“恩？”老人一驚，重新戴上眼鏡，眼神瞬間鋭利幾分，只是這種鋭利，帶着親人長輩毫不掩飾的擔憂和關懷。

“我重新給自己規劃了一下人生，想在三十五歲之前賺夠錢，然後結婚。”蔣談樂柔聲道。

“很認真的？”老人並沒有妄下定義，神態祥和。他在學校，近乎苛刻而古板，但在家庭教育上，卻是異常開明温和。

蔣談樂堅定點頭，只是偽裝良好的堅定中，透出了一股不為人知的柔軟。老人何等境界的高超道行，卻不道破，只是笑道:“那不急着從學校跳出去，就當無薪休假好了，嘗試個幾年，如果到累了，再回學校。爺爺這兩年就要退了，但這點小事，還是沒有誰敢有嘀咕的。小樂，不需要把自己到沒有退路的份上，女孩子自強自立是好事，但你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所以爺爺哪怕在婚姻大事上也完全尊重你的個人意見。”蔣談樂眼睛一紅，言又止。

“好了好了，大姑娘了還哭鼻子啊。”老人打趣道。

蔣談樂擠出一個笑容。

“要不要下圍棋？爺爺很識趣的，位置讓你。”老人起身道。

“不下。”蔣談樂撅起嘴巴道，有點小撒嬌。

“趙甲第這小子也是個妙人，就是有點一筋，讓我傷腦筋。上海棋院三番兩次來跟我要人，意思是那個叫蜀秀的少年沒能試探出底細深淺，要拉去棋院給職業高段棋手蹂躪，我沒同意，那幫老頭一個個貓撓一般，就差沒來學校綁架那犟牛一樣的趙甲第了，這小王八蛋還放出話説再敢拉他下象棋，就殺得我吃飯都沒心情，好傢伙，比當年那個請我喝酒賒賬的學長還牛氣。”老人微笑道，説起沒大沒小的趙甲第，總是一臉慈祥笑意。

“不説他。”蔣談樂賭氣一般。

老校長呵呵一笑，不再觸黴頭。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端倪，放在心裏就是了。老人們吃的鹽多，過的橋多，走的路多，自然要比年輕人更能淡定。

突然整棟辦公樓傳來一陣喧譁，目標直指樓外，老校長疑惑地走到窗口，探出頭一瞧，轉頭一笑，深邃意味盡在不言中，蔣談樂疑惑不解地走到窗口，低頭一看，先是皺眉，繼而沉思，最後眼睛一亮，煥發出一股久違的神采，只是嘴上卻雲淡風輕説了一聲無聊，然後就徑直離開辦公室。她停在樓下的車，成了焦點，一輛轎跑，被數百朵的鮮豔玫瑰花堆滿，極壯觀，極扎眼，老師們津津樂道，途徑車輛的學生們兩眼放光，尤其是一些年輕美眉，尖叫不止。不知是何方神聖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把心思打到美女蔣老師身上“罪魁禍首”不見其蹤，但動作神速，來去迅捷，先是一輛麪包車停下，然後幾位搬運工行雲水搬運花朵，一氣呵成，然後果斷撤退，有組織有預謀有計劃，果斷專業水準的。

單獨站在窗口的老校長如釋重負“小兔崽子腦袋瓜真靈光啊，都知道打漫牌了。這種理科生，是讓文科生無奈的。”蔣談樂走到車前，打開車門都成了難事。

坐進了車，有點無語，坐在駕駛席上，蔣談樂了鞋子，哼哼道:“這點小兒科就想收買我，想都別想，別想別想…”自言自語嘮叨了無數遍別想，蔣老師還是沒捨得啓動車子。

——馬小跳現在每天早晨都會跟趙甲第一同起牀，去場堅持跑上幾圈，一開始慢跑三四圈就氣如牛，比在牀上雙飛燕了還痠背痛腿筋，經過一星期咬牙後，終於能夠快跑四五圈，還能跑步的時候跟趙甲第評點幾句周邊的美眉誰腿好誰翹誰兇，最近傍晚的跑步還會遇上週小蠻寢室，連帶他也認識了那位讓整個103寢室魂牽夢縈的長腿苗頭妹，模特身材的冷美人張沙沙，還有腹黑眼鏡娘江夏，小狐狸胡舒雅，之所以被冠以“小”這個前綴，是因為馬小跳見識過趙甲第的神仙姐姐和杭州裴‮婦少‬後，一切狐狸，都不得不降低一個乃至多個層次。了後，胡舒雅期間對馬小跳拋了幾個媚眼，馬小跳回丟了幾個，卻連跟趙甲第要號碼的心思都沒有。

上課，他依然跟趙甲第坐在最後排，不像沈漢那樣釘在最前排加深老師的印象，有了問題，也不請教誰，咬着筆桿，自己琢磨，馬小跳的理科底子不差的，比起大一大二對微積分示弱猛虎的沈漢，有先天優勢，期中‮試考‬的全部過關，也讓馬小跳有了一定信心，偶爾開小差，也是看趙甲第在那裏繪製戰列艦巡洋艦之類的圖畫模型，或者靜靜望向窗外。在寢室，他依然會沒煙了，就去買一條放在飲水機上，要自己拿，外人來蹭煙什麼的，最護短的寢室長李峯會陰陽怪氣説些什麼，馬小跳只是輕輕一笑，除了煙，還有酒，沈漢終於不用再在桌上放瓶差的櫃子深處藏瓶貴的，正大光明喝馬小跳買來的好酒。馬小跳還是會跟av泡麪哥為代表的廣大羣眾一起看情愛動作片，一點都不離羣眾，只是往市區跑的次數，漸漸減少，逐漸屈指可數，那輛停在樓下的小紅應該寂寞了。只有間歇跟聯誼寢室出去楊浦區一點都不金碧輝煌的小ktv唱歌，小寶才會派上用場，唱歌不是特別擅長的他開始跟趙甲第同學搭檔，越來越默契，都是吼一些許巍汪峯的老歌，《故鄉》《天裏》之類的，一點都不文青，不富二代。寢室裏那套價格不菲的茶具不常用，只有當李峯沈漢説來點情調或者叫囂着要小資，他才嘻嘻哈哈一手，説哥不輕易出刀的，先拿你們這幫土包子練練手，等心儀的妹紙出現了，力求一擊斃命一招拿下。

馬小跳大一大二沒有給家裏主動打過一次電話，卻跟大江南北各路美眉們打爆過無數張電話卡，現在他會靜悄悄走到陽台，跟趙甲第或者誰完煙打完後，定期給父母打一個問候電話，時間不會很長，幾分鐘就會掛掉，父母生意總是很忙，小小中產階級，總是有掙不夠的錢忙不完的事，馬小跳家裏最近兩年還算不錯，只是當父母耳朵前兩年起了繭子，終於狠下心要給馬小跳換一輛奧迪tt的時候，馬小跳卻説不要了。父母很是納悶，説你可別後悔，馬小跳就説沒事，真後悔了再嘮叨你們就是。103寢室的牲口們如今不太愛談人生，不聊理想，以前文學青年沈大元帥還會主動侃幾句人生，後來就憊懶了，他忙着拿獎學金忙着學生會進階忙着入黨申請通過，和古箏妹子無疾而終後，就徹底絕了在大學期間找到媳婦的念頭，只是少數情況喝高了，才會放出豪言壯語，説現在老子走路上，沒誰愛搭理，等以後老子開着大奔寶馬回學校參加校慶，肯定輕輕鬆鬆讓大批妹紙主動來給哥問路或者指路。李峯繼續玩他的psp遊戲，看到馬小跳皺着眉頭在台燈下看正經教科書而不是18黃書，會拍拍肩膀欣説道8錯8錯，小跳同志，103以後就靠你們三個了。

學校過了11點，集體熄燈，卻不妨礙寢室開燈。

趙甲第這傢伙又狗地消失無蹤了。李峯在不知疲倦地玩psp，psp在手天下我有啊。沈漢喝了點酒，大三了，他還是沒有電腦，馬小跳的筆記本一直閒置，就被他理直氣壯霸佔了，聽着歌，一口一口小酌着馬小跳買來的七八百一瓶的五糧，琢磨一份體育部的建議計劃，還有一份院學生會的幹部自薦書，大一階段，身為社團狂人，他一口氣報名參加了十多個，然後在大二大三一個一個退掉，最後退的是一個詩社，至今，他仍然沒有成功在校報上發表過一篇哪怕是豆腐塊的詩文。以往應該在燈紅酒綠的繁華市區蹦躂的馬小跳坐在書桌前，開着枱燈，桌上放了一堆李峯那裏借來的大一大二專業書籍，他自己的，以前都當廢紙送給收廢紙的大媽大嬸了，看完書，馬小跳咬着圓珠筆筆桿子，從屜出一本筆記薄，慢慢書寫，在第九條後添加了一條應該可以叫做目標的文字:堅持去堅持。

完整的是:1。每個星期給爸媽打一個電話。不能等自己有兒女了，才知道去孝順什麼的。

2。買一塊可以送給子女的手錶，patekphilippe的ref5159，或者寶璣的latradition。

3。四十歲前，給父母在市區郊區買棟養老的房子。

4。自己擁有兩部車，一部法拉利，一部大一點的suv，能帶上全家人出門旅遊。

5。順利拿到學業證書。

6。少喝酒，少煙，少熬夜。多跑步，多喝茶，多看書。健康是最大的本錢，平安是福，對人對己，都是。

7。學着恩，學着理解，學着友善。

8。爭取不要錯過誰，錯過的，儘量去祝福。

9。不要故意對不起誰。

10。堅持去堅持。

合上筆記薄，馬小跳熄燈，躺到牀上，喃喃道:“明天應該能跑下來十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