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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謹遵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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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雪衣冷冷的看了鰲殷許久,眼神閃動,也不知道心裏在盤算什麼。最終鰲殷都忍不住勸道:“彆強撐了,覺得噁心就吐出來吧。”但顏雪衣並不領情,反而是揚起脖子,當着鰲殷的視線,惡狠狠的嚥了一口,完之後,還出一抹嫣然的笑容,笑得鰲殷骨悚然。

“既然盟約已成,那就暫且別過吧。”顏雪衣站起身來,掀開帳門,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雨中。滔天的暴雨很快就將她清洗乾淨,沖刷掉了男人們在她身上留下的一切痕跡和氣味。

鰲殷目送着顏雪衣驚鴻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忽然覺得有一些冷。他此時還不夠明白,顏雪衣方才的第一次引頸,吐的確實只是他下兇猛如狼的大雞巴,但第二次引頸,掉的,將是他和他北原所有的狼騎!

“撤退!”殤陽關前,顏雪衣策馬橫劍,嬌聲爆喝。瓢潑般的大雨中,整整齊齊的赤甲土著聞聲而動。待殤陽關上的伏軍發現不對之時,顏雪衣已經率軍撤出了暴雨中弓箭的拋灑範圍,並向着鸞鳴山的方向逃去,耶律華狠狠的把手砸在城垛上。

“騎兵出城,追!”

“父親,不可!”耶律玉兒登上城頭,將一份軍報遞給了耶律華“剛收到的軍情,斥候在前幾天就發現了有大批騎兵正向殤陽關湧來,鸞鳴山那邊的地形會大幅的削減騎兵的速度,顏雪衣往那邊逃,就是為了避免騎兵的追殺,如果我們此時出城追擊,騎兵一旦陷落在外,那麼不但殤陽關的防守岌岌可危,就連我們的騎兵都有可能被前後夾擊,全軍覆沒。”

“好一個環環相扣啊!”耶律華彷彿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耶律玉兒看得心疼,上前扶住搖搖墜的耶律華,安道:“父親,您別擔心,我們黃雀在後,關外還有一萬伏兵,並非毫無勝算。”耶律華點了點頭,只是面依舊陰沉。

“傳令收兵!封城!”

之後,棧中城,城主府。太師嚴復、衞將軍許昌元、前將軍易幽權、後將軍王莽、聖女蕭若瑜,公主軍裏身份最高的人,都聚在了這裏。土著將領蒙刮單膝跪地,長叩不起。

嚴復哀嘆了一聲,親自上前攙扶:“蒙統領,你是蒙絲汗家主的親族弟,且此次殤陽關戰敗,錯不在你,你無需如此自責。”

“是我沒保護好公主殿下,是我的錯!”蒙刮搖頭,動的看着嚴復“太師啊,如果我能緊緊跟在公主身邊保護她,我們也就不至於被埋伏的離軍衝散了,現在公主殿下生死不知,我良心難安啊!”嚴復蒼老的臉上忽地就多了一層陰翳的灰白,他張口剛要再説些什麼,王莽就已經搶在了他前面:“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能這麼早妄下結論,你的人沒有在鸞鳴山外找到公主殿下和諸葛公子,那麼很有可能他們還活着。

只是為了躲避追兵,逃進了山裏,不過…這鸞鳴山多匪盜,自熠武帝蕩寇之後,那裏就成了中原最後的大型賊窩,勢力錯綜複雜,公主殿下陷落到那種地方,多半能留下命,但是…”哐嘡!

王莽的話還沒説完,許昌元已經提起了一雙大錘,他和公主有過不倫之情,最知曉其中的苦楚,一聽到那個可憐的少女又闖進了那種骯髒的地方,他的一身老血,都因為憤怒而沸騰了起來。

“不行,不能再在這裏費時間了,我要帶兵搜山,找回公主殿下!”

“老將軍請慢!”一直沉默的易幽權攔在了許昌元面前,行了一禮:“老將軍千萬冷靜,鸞鳴山不可搜啊,那裏亂了上百年,其中的地頭蛇勢力深蒂固,最是憎恨官兵,你若大量帶兵前往,豈不是等同於和他們宣戰,那時我們的人馬損失多少先不説。

但如果讓他們驚覺了我們在尋找重要人物,聯想到公主殿下的身上,豈不是更加麻煩。”許昌元舉着大錘沉思了片刻:“那你説怎麼辦,秋寒已過,不久就要入冬了。

到時候大雪封路,公主殿下困在山中,不是被匪盜凌辱,就是飢寒而死,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嗎!”

“就是因為即將入冬,我們才更不能亂了方寸,如今缺少過冬的軍糧,離軍也隨時可能再有所行動,整整五萬大軍如何抗敵,如何過冬,需要解決的事情還有太多,”易幽權抱拳“所以請老將軍安心坐鎮棧中,穩定軍心,搜救公主之事宜,就給我。”

“還是我去吧。”一道脆脆的聲音打斷了這場談話。一直沉默的蕭若瑜站了出來,環視眾人:“諸位將軍都各司其職,行軍打仗,防守練兵,哪一樣都不能缺了你們。

而我對這些事一竅不通,與其無所事事的留在這裏為公主擔心,那還不如就讓我帶人去搜救吧,山賊什麼的,我殺起來賊順手。”看着蕭若瑜躍躍試的模樣,王莽皺起了眉頭,覺得她賊不靠譜。

可就在這時,蒙刮也參合了進來,抱拳請願:“我護主不力,願領兩百親衞,隨聖女前往,回公主殿下。”

“嗯,你果然是好人!忠心耿耿的那種。”蕭若瑜回頭對蒙刮眨了眨眼,白的小手背在後,豎起一個大拇指。

嚴復微微思索後,也覺得如此最好,點頭應道:“那好,就由蒙統領和聖女殿下一同前往,切記不可驚動鸞鳴山的匪盜,不然公主殿下恐有命之憂。去吧,希望你們能在降雪之前,帶公主回來。”

“末將領命。”

“若瑜領命。”蕭若瑜鄭重行禮,然後抄起長劍,迫不及待的行出了門去,轉眼沒了身影,房間裏卻還遙遙傳來她俏皮的話語。

“小刮,快點兒。”蒙刮再次向嚴復等人抱拳,然後轉身跟上,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

“哼,該死的‮狗母‬公主,你以為趁亂逃進了鸞鳴山,我就沒法為我族兄報仇了嗎,等我找到你,必讓你生不如死!”

與此同時,一封戰報送至殤陽關。這幾天耶律華彷彿真的老了很多,看過信後,他低低地嘆了口氣,緩步登上殤陽關的城牆,眺望遠方,像是要把什麼遙遠的東西看穿。

“父親,發生了何事。”耶律玉兒跟在後面,追隨父親腳步。

“棧中城丟了…”耶律華聲音低沉,説完又沉默了,他蒼然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能讓耶律玉兒到濃濃的悲愴,許久之後,這個老人才有勇氣繼續説下去。

“公主軍偷關的那,讓我們忌憚的那隻騎兵,竟然調頭反攻棧中,當時自川西兵敗而歸的徵西大軍才奪回棧中城不久,疲敝之軍尚未修整,居然一夜之間,全軍覆沒。”

“那徵西元帥呂樺…?”耶律玉兒顫聲問道。

“死了…”耶律華説出這兩個字,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耶律玉兒上前攙扶住父親,父女兩人就這麼無限的沉默了下去,直到天昏暗,耶律華突然大哭起來:“大離伸進中原的雙手,斷了一隻啊…”老人的哭聲讓耶律玉兒頭皮發麻。就連發現耶律楊屍體的那一天,她的父親都沒有如此失態過。…沂水,紫檀繚繞中,姬浩渺落子無聲,正和父親下着棋。

“糧草已經運往棧中了吧。”姬承信的聲音氣若游絲,他長年卧病,身體狀況比三個兄弟要差很多。姬浩渺平靜的點頭:“嗯,足夠過冬。”

“那就好,那就好…如今公主軍駐紮棧中,截斷了殤陽關和山嶽要的聯繫,姬家在川西又扼守住要道啓靈,你這步棋徹底斷了耶律松的歸路,將帝都和他的北方老家一分為二,”姬承信有氣無力的撥了撥棋盤,醖釀了好一陣,咳了一聲“咳咳,況南和易安都在南方,那是公主的基,我姬家雄踞川西,耶律松龜縮中原,三足鼎立,這不是你故意的吧。”姬浩渺低頭為父親倒了一杯茶,親手遞到姬承信手上:“爹,時局之變化,大勢之湧動,不測如風雲,這一次若不是出了叛徒,興許公主已經入主殤陽關了,我又哪有機會將棧中送到嚴復手上。”

“嗯…”姬承信發出長長的鼻音,像是在沉,又像是在品茶。姬浩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靜等父親落子。姬承信喝完茶,垂着頭像是睡着了。

但姬浩渺就那麼耐心的等着,等到紫檀燃盡,姬承信再次抬起頭來。

“兒子啊,爹的時間不多了,或許過完這個冬,姬家就要到你手上。”姬承信把棋盤拉得離自己近了些,偷摸悔了一步棋“你可要牢記,姬家世代忠誠,屢次救國於危難,天下皆知,忠孝仁義是我們立足的本,那些淮安的商人,願意把他們的財富到我們手上,是因為姬家數百年來都沒有過一次食言,這逐鹿天下之人,誰都做得,唯獨姬家做不得,這大勢,你懂麼?”

“兒子知道…兒子謹遵父親教誨…”姬浩渺伏地行禮,等他再站起來時,發現姬承信已經睡着了。

“嗯,就要下雪了。”替父親蓋上一件毯子,姬浩渺推開房門來到了室外,涼風撫過他蒼白的面龐,他回頭看了一眼未關的房門,屋內的棋局未完,父親打起了輕鼾。

掩上房門,他又抬頭看了看灰白的天,忽然微微一笑“這盤棋,還得來年開再下。”一個月後,大雪封山。白皚皚的雪花覆蓋了鸞鳴山的歸路,而一同消失的,還有蕭若瑜和蒙刮率領的兩百土著。離與熠的爭鬥暫時的結束了,萬物陷入沉寂,修生養息。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説,狂歡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