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那是什麼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寶龍是明顯地反常,一肚子事似的,甜沒索的個黑臉,夏威問句話,還嗯啊的。(83)人一旦有了錢,就學會擺譜了。紅娥姐穿得特氣派,身上的短衫那什麼華倫天奴的商標都晃晃的戴在身上,酒店的入門處,還了個大半圓圈的充氣氣球,不知是請了東港大學的哪個大學生寫的那美術字,學着人家結婚喜慶的樣子:楊希東考入軍校誌喜。
楊希東就是紅娥姐那爭氣的當武警的兒子,本來打算等退了伍,跟着夏威混呢,現在出息大發了。
紅娥那上等牌子的短衣,加上價值不菲的首飾,已經帶點貴夫人的氣質了,經曉歌的掇,每星期一次到美容中心做臉,臉上雖沒有彈指破的細,但經過加濕和膚霜的遮蓋,那肌膚什麼的,給人一種水光光的覺,脖子以上的肌膚護理得營養很是充足,但脖子以下就不敢恭維了。打個比喻,黑白兩重天,不過,老遠看去還是很容光煥發的。相比之下,經過化裝的冰兒和茵茵就有點上不了大堂的覺了。紅娥尋思,這是小威的鄉下親戚吧。
也是,來到城裏不容易,一起上他們的堪比斜對過七星級酒店的紅威大飯館子吃頓飯,夠他們回農村吹上一陣子的。紅娥很禮賢下士的跟那兩位從農村來的夏大老闆的親戚握了握手,還親切地拉着那位白髮蒼蒼的大嬸,往屋裏讓。
還沒忘了介紹夏大老闆的各種優秀品質,特別是她逢人就講的,那不忘本的大德品質:混出樣了,有了錢了,還沒忘了她這個昔的窮朋友,如果沒有夏大老闆,哪有我的今天。
那老大娘動得直點頭,直説,唉,真是個好孩子,還是你們有情有義照顧他,他才有了一點出息。紅娥吃了一驚,敢情這是夏大老闆的親孃呀。當下,言語之間還多了幾分恭敬。
希東被他親孃着戴了個大紅花。這是他的第二次光榮了,第一次當然是當新兵時,政府辦事處和武裝部敲鑼打鼓地,給他戴上大紅花,送他上火車。
今天的大紅花不僅僅是高興這一説了,這是老孃發自肺腑的一次揚眉吐氣。當初把家裏的錢全拿出來冒這個險,那是差點鬧成離婚的。現在,想離婚的應該是倒個個兒了。
希東見到又神采大增的小威,親切叫了一聲,小威哥。結果被老孃很嚴肅地警示了一下,以後不能這麼叫了,要叫夏老闆。
小威倒沒理紅娥那個茬,繼續跟希東説笑着,你娘是害怕沒人叫她大老闆,所以在這提醒一下,以後咱們不叫她紅娥姐了,專門叫成紅娥總老闆。
紅娥終於有點招架不住,去你的,再大還能比你的大。聽得眾人哈哈大笑。有一個人的變化也是老鼻子大了,做紅威酒店執行經理的曉歌。臉上不知添了一種什麼氣的美,光彩照人的。
而且是由內而外的那麼一種美豔。大凡女人有了這種變化,應該是與愛情有關。是不是呂英待會宣佈的另外一件大喜事與她有關。冰兒和茵茵進了屋,趕緊開始妝。
夏威要去工地,順便琢磨一下他那個打工大排檔開伙的事。寶龍和海龍要跟着,被夏威狠狠地撞了兩股,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説,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現在還是那個見了一點什麼刀氣,就只能逃命的夏威嗎?
海龍,你怎麼分不清輕重呢,還不趕緊琢磨你的大事。小要去看她的飾品店,海龍對夏威眨巴過來的眼神心領神會,顛顛地跟着小出去了,寶龍也要跟着過去,被夏威一把拉了回來,你跟着過去幹什麼。
寶龍好象理直氣壯,我是過去給老十一壯膽的,我有經驗,得幫他,這個時候,都是當哥的義不容辭的責任。
夏威腦子直打轉,寶龍這小子什麼時候有了泡女人的經驗了,八成是被香港女人把童子給騙去了,香港那地方,別的沒有,香豔女人比內蒙古草原上的牛羊還多,寶龍這不如女人味的大陸青頭去了,不用多,女人扭兩下,眨巴兩下眼,就得做了人家股下的包身工。
不過,搞女人與愛情不在一搭上,海龍是被小了愛情箭的,那是要天長地久的。夏威想明白了,就衝寶龍哈哈一笑,你個臭匠,不要把搞香港女人那一套搬過來瞎用,這兒可是東港,你小子也學會泡愛情了?
寶龍對夏威對他的這種態度大為不滿,誰説我不懂愛情,誰説我不會體貼女人,我老鼻子會了,就興你三四妾的,我將來也得個一二三四五。
曉歌的聲音從後邊很尖利地傳了過來,陳寶龍,你説什麼?過來端盤子。寶龍一聽到曉歌的聲音,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立馬執行曉歌元帥的命令,端着大盤的水果完成任務去了。
曉歌對夏威説了聲,小威哥,待會找你聊。扭着好看的股進了裏間,八成是找大明星和大美人促膝長談了。
夏威自己踱着步,來到了工地上。城市的街燈都亮了起來,吃完晚飯的市裏人,三三兩兩地在外面走着,有幾位退了休的可能原來是這所正地在大興土木的地方的老員工。
有一個指划着説,明年咱們的孫子就能在這上學了,你們聽説沒有,旁邊的也要拆遷,蓋什麼購物中心,以後買菜就不方便了。
又一位老者説,那有什麼不方便的,進了超市乾乾淨淨的,多舒服,這麼天的擺灘一點也不乾淨。另一位説,什麼乾不乾淨的,你以為你吃的東西都是乾淨的,眼不見為淨。
聽着老人們這麼散漫的聊天,夏威心裏很舒服。農村人要熬到這麼個舒服勁不知得多少年呢。
看看在工地架子上的民工們,到現在還餓着肚子架上架下的忙活呢。夏威很怕餓肚子,剛來城裏打工,因為找不到工作,剩下的幾十塊錢不敢花,實在餓得不行,他曾經從垃圾箱撿出別人吃剩下的包子皮硬嚥進了肚子裏。
雖然解決了肚子的問題,但那種恥辱卻深深地在他心裏紮了。農村人就必須是賤命嗎!憑什麼他們那麼一天到晚地窮忙活,有時候黑心的老闆連一分錢都不給,説什麼勤勞致富,這麼一年忙到頭的苦幹,就算不吃不喝能賺幾個錢?夏威又想到下一步,他要從打工排檔開始,真正地嘗試一下勤勞致富的可行。
不知是哪位前人説了,走前人所沒有走過的路,讓別人説去吧。工地上的工友們都陸陸續續下來了,三三兩兩地到饅頭鋪買饅頭,熱饅頭早都賣完了,他們只能點涼饅頭了。
這個時候,工地上停了一輛三輪車,那個騎三輪車的中年漢子從車上下來,吆喝了一聲,熱饅頭,剛出鍋的熱饅頭。
***夏威眼熱了一下子,總還是有人把買賣做到了弱勢羣體身上。民工們顯得很興奮,一下子圍了上去。中年漢子沒想到他的生意會這麼好,連忙説,別急別急,都有,都有。
他不光賣饅頭,三輪車上還有一保温桶熬好了的小米粥。夏威從人羣裏認出了兩個人,老馬和蹦豆。
老馬是個瓦工,是從大西北過來的,在東港幹了有三四年了,在一個幹活的工地上碰到了學生味還沒去盡的夏威,還親自給夏威全面地看了看相,就説,不行,建築工地這兒不是你練灘的地方,他又掐指算了算,你要發家,得從館子發,用城市人的説話法,是酒店業。
後來,又遇上蹦豆,他的神算子又算準了,對夏威説,別看你們倆都是學生伢子,這蹦豆,就得一輩子在工地上切。説話跟機關槍一樣的蹦豆聽了特悲觀,對前途一下子惘起來。老馬很嚴肅地做蹦豆的工作:你小子怎麼看不起偉大的建築業呢,我們的祖師爺魯班看見一顆鋸形草就發明了鋸子,那是什麼,那是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