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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是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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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真是老大哥呀,有幾個跟我同班的陸軍老哥,竟然比我大了有七八歲,有一個已經是27歲以上的年齡了。

他的被學校勒令退學,有點異常慘烈的味道。我叫他志滿大哥吧。他的那個與他已經結過婚的農村媳婦,那一天竟抱着一個孩子到了學員隊。

不知道各位福的小哥小姐看沒看過,農村那勞過重的婦女,臉上的蒼桑無法使人把她們與女人掛上鈎。

志滿大哥的媳婦,一臉的黑皮,嘴特厚,那壯的手指叉着掌附在那幾歲孩子的背上的蒼勁有力,印證了中國多少代農民家庭的艱苦勞作的無奈。志滿大哥要做陳世美。他是一個有遠大志向的人,他一向對我的官論是:我總體上的覺就是,做人一定做人上人,做官一定做官上官。

在他認為可以用他那並不太生花的妙筆與他的農村媳婦寫了離婚信以後,他果斷地行動了。他固執地認為,他的那個在家裏只知道孩子和上山幹活的女人嚴重阻礙了他的官上官的前程,所以才出現了在我們剛集合完120人的隊伍準備唱着並不嘹亮的軍歌向飯堂進發的時候,志滿哥的媳婦那麼不和諧地出現了。

原來,志滿大哥的媳婦已經來了一天了,但是,兩個人談的非常不愉快,直接導致了電視上出現的類似於攔轎喊冤的壯舉。

那個雖沒見過世面,但卻特別勇敢的媳婦,聲淚俱下地控訴了志滿大哥的許多不符合共產黨員的言行和一些不文明的舉動。

志滿大哥沒法分辯,因為他的媳婦的高腫的左眼,是無言的鐵證。隊長本意是想勸這位受了重創的媳婦到辦公室裏去説,但志滿哥的媳婦卻堅決要求當着全體即將成為軍隊之梁的鐵血戰友們控訴志滿同學。

她也非常能講,當時的狀況沒人能阻止她。這應該是最為真心的對個人不幸遭遇的大無畏的講演。用我家的農村話來説,她真是個本事人。那個悲壯的中午,成了他們夫二人的舞台。

志滿大哥也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慷慨昂地講了他的幾次高考的失敗,講了他怎樣討好帶兵人把他帶到集團軍軍部當警衞員,他如何在連隊的路燈下苦讀,還有他的想當將軍的偉大志向。

志滿大哥的結束語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兄弟們,一年後再聽我的好消息。兩個都特別有本事的人在一個不屬於他們的舞台上表演完了。隊長非常決斷地到學院的餐廳給志滿大哥的媳婦和兒子請了一頓飯。

然後,又狠狠地給志滿上了一堂作為一名軍人,一個共產黨員應該如何如何的課。唉,嘿,哇,沒想到進入九十年代了,還有高加林,還有這不幸的人生。

我是一個農村孩子,知道這樣子對志滿大哥意味着什麼?但是,對他的媳婦我卻也恨不起來。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出人頭地的丈夫哪能輕易地灑手呢。由此事件,我又從圖書館裏找出了那本被人稱為劃時代的小説《人生》,有體驗地讀高加林和劉巧珍。

志滿大哥很不友好地拉着他的媳婦,相當艱難地往學院外走,看那那腳步,得有千斤重。我去送的志滿大哥。臨分別時,他趁他媳婦不注意,往我手裏了一個厚厚的信封,在我耳邊囑咐了幾句話。

為了志滿大哥的那封信,我冒着被處分的危險三次不假外出,終於等到了那位與志滿大哥談戀愛的學院第一副校長的念大學的女兒。這是一場複雜的戀愛的鬥爭,一點兒也不亞於古代奇女子秦香蓮的偉大壯舉。

然而,志滿大哥卻奇謀而後動,獲得了空前的勝利,各位不要怪我拉文,因為就是在那次馬上要放寒假的星期天中,在志滿大哥告訴我的門牌號中我遇到了那位女大學生宋楠和她的上尉姐姐宋蘭(這個名字差不多就是真實的,只是有點小改動)。志滿大哥生對了年齡。九十年代畢竟不是高加林時代了。我把志滿的話跟宋楠代完,要離開時,宋楠叫住了我,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來不及回答了,轉身一邊跑一邊喊:志滿大哥在信裏説了,你自己看吧,隊裏要點名了,我得快點回去。你給我站住!宋楠這一句將軍式喝問,把我震住了。我雖然着急,但還是又跑了回來了。快問吧,我着氣説。我偏要慢慢問!宋楠説完這句話,又對着她姐説,姐,你們部隊怎麼淨培養這麼些急貓狗。

宋蘭知道這裏面的厲害,就問我是哪個隊的。她問完我,就叫我一起進了她們的家,她幾乎是以領導的口吻跟隊長説:臨時抓了你隊一個公差,幫我整理點材料。説完話,沒等那邊迴音就把電話掛上了。那位將軍的家一點也不豪華,還是水泥地,只不過就是面積大。

學的是陸軍軍人的崇尚簡潔和樸素,將軍的家裏一如軍人的作風,很整齊有序,客廳只有一套老式的黑皮沙發,牆上有一幅他與一位戰功卓着的五五年封的上將的合影。

可能他進家也少,簡直可以用簡陋來形容那個因為沒有什麼傢俱而顯得空落落的家。三層小紅磚樓的一二層基本上是閒置着,三層就好得多了,進了走廊就有了灰的地毯,一共有五六個房間,那天進的是宋楠的書房。

我為了渲染志滿大哥壯士斷腕般悲壯離開的氣氛,不免要誇大其詞一些,同情當然給志滿多一些。宋楠聽完了,大罵了一句她的家鄉話:龜兒子的,北蠻子。死娃兒,臭志滿,我一定要他好看!

***那天晚上,我10點多才回到學員隊。宋蘭把被問話的我又叫到她的書房。當時,進宋蘭的書房,我差點暈倒,那裏面與宋楠的差別最在於氣味的不同。

宋楠是一個乾脆利的人,她的陳設雖然比二樓的她的將軍爹的要好一些,但基本上是承襲了軍人的簡潔作風,並沒有太多的女兒氣。可宋蘭這位女上尉,卻是嬌柔柔的作派,不僅屋裏有醉人的香氣,那傢俱都透着女兒家的宜人。

當時我不知道那些布墩子是幹什麼用的,隨意地擺在牀邊,裏面那小牀的牀頭是斜靠背的,一個半圓形的靠牆櫃可腳地留了可以放腿的空檔,應該是一個寫字枱了。我還得用那兩個字“豔”書房裏就豔了,不知道卧房會什麼樣子。

雖然我知道賈寶玉進了秦可卿的閨房,做了一場雲雨的夢,但是我沒敢。因為志滿大哥的悲壯離去還縈繞在我心頭,時時刻刻警示着我,不要做非份之想。

那天晚上,在那盞明亮而柔和的發着光的枱燈下,宋蘭上尉拿着不知跟誰要來的關於年度計劃生育工作的總結,前言不搭後語地指揮我,給她抄寫。

對於文字的浸潤,我對宋蘭一點也不敢恭維,整個沒腦子。她唸了幾段以後,我大約知道了這種固定的機關公文的死路子。就盡己所知的,並沒有完全按照她的指揮寫了開篇的總體情況。她越看越眉開眼笑。

最後把稿子往小圓櫃上一放,説了一句:我的天哪,我的救星來了。真沒想到,一位將軍的女兒為了一個破總結髮愁。接下來我是在她的發問中慢慢地寫完了那個計劃生育的總結。她問的全與工作無關。

有了槍手,她樂得什麼也不管,得意地往小牀上的斜靠背上一躺,從小橫檔的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看起來。

並不是我有意的要懷念蘭蘭,而是將軍的大女兒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就是蘭字,她憑着她父親的厚威一路平淡無奇地升到了師職幹部。

這在部隊來説,也是很平常的,我以後的在部隊裏接觸的幾位高幹子弟,在同齡人還在為能不能升個副營職發愁的時候,軍隊的太子黨們早都是二槓三星或是四星了,有一個已然成了金星晃眼的少將了。這一點也不用奇怪。宋蘭提問我的是關於《紅與黑》的於連的問題,其實是具有天真活潑的自然風韻,具有温柔的快的德雷納爾夫的人美的問題,然後,是愛情問題。我發表的觀點就是,愛情其實就是一場痛苦,而宋蘭的接住我的話題,談起的痛苦的美好的愛情問題,又使我發表了德雷納爾夫人其實心底裏潛藏的不僅僅是一個愛情問題,而是一個情慾的問題。當時的我的認識,還沒有想到人的深層次的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