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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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兇手。沒錯,她謀殺媽咪的幸福,也謀殺娜莉的生命,她是兇手,再墮入輪迴,她仍是一世悲哀。
怔仲間,慕心走回房間,拿起手機,直覺撥了父親的電話,當父親的聲音傳來,她説不出話,只是不斷哭着。
慕育林讓她的哭聲嚇壞了,以前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從未看見慕心掉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事情嗎?
焦慮的父親不曉得慕心被賦予哭笑的權利,以為事態重大到連亞瑟都無法幫慕心處理,他對着電話那頭的慕心安哄:“心心乖,爸爸馬上趕到法國,等爸爸一到,什麼事都解決了,別傷心,懂不懂?”慕心沒聽進父親的話,一個勁兒對着電話掉淚,她只是想找個能收納淚水和傷心的地方。…亞瑟和父母親回到家中時,天已矇矇亮起。
娜莉產了,嚴重的血崩讓醫生不得不下決定割掉她一部分子宮,這是個大手術。亞瑟不願多發表什麼,一路上母親和父親的失望明顯,他們等待孫子降臨已經很久一段時間。
亞瑟打算等父母親休息一段時問,再來談談孩子的問題。以時間推算,娜莉肚子裏的胎兒,絕不可能是他的。
走進大廳,管家了出來,她告訴亞瑟,台灣有電話找他,很急,連連撥打十幾通。
“台灣的電話?為什麼不叫慕心接聽?”
“夫人接了,接過之後便呆呆傻傻的,對方只好請你回來後,務必打電話到台灣。”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亞瑟説。
“既然他們打電話過來,你順便把慕心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跟他們講,我們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把慕心送回台灣。”老威廉斯説。
雖然半年相處,他慢慢喜歡上這個新媳婦,但娜莉發生這種事,他不能不站出來主持公道。
“我不會送慕心回台灣,這件事等我整理好,會把始末向你們代清楚。”亞瑟有他的作法,不受支配。
“上次報紙的事你也説會查清楚,到最後卻是不了了之,這次我絕不再姑息養,從一開始我就做錯,我當初應當極力反對這門親事,畢竟國情不同,沒有辦法適應。”失去一個孫子讓老威廉斯痛心,固執選擇在此時發作。
“父親,事情也許不是你想像的這樣。”自始至終,對慕心,亞瑟抱持信任態度。
“上次的事你可以説是一羣人的『想像』,這次大家都親眼目睹了,我不認為還有什麼好商量。”
“總之我會給大家一個代,你累了,先和母親去休息吧!”幾句話堵住案親的話後,亞瑟轉身往電話處走去,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屋子哭嚎。
“我是亞瑟·威廉斯,請問發生什麼事?”亞瑟用中文問。
接電話的是慕心的姐姐…慕情。
“這句話該由我來問你吧,請問你們讓慕心發生什麼事?為什麼爸爸一接到她的電話,就急急忙忙趕到法國?”慕情忍下哽咽,對他質問。
慕心向她父親哭訴?
他是不是該高興她的進步?高興她總算不再當悶葫蘆?可是,他清楚時機不對。
“請你轉達岳父,沒事了,我會處理好,請他不必特地跑到法國來。”
“抱歉,我無法轉達,我父親昨天搭上的飛機在法國失事了,機場人員説、機上一百多人全數罹難,媽要你們先找人過去處理,我們等航班安排好後馬上過去…”話到這裏,慕情再也忍不住哭泣。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們不要急,我先派人過去處理,等你們的航班確定後,通知我,我會去接你們。”亞瑟拿起電話,連撥幾組號碼,用最快的速度調派人手,稍作處理後,他仰頭看樓上房間,嘆息,接下來的子夠她受的了。
慕心的房門沒關,她整個人蜷在牀上,用棉被將全身包得密密實實。
“慕心,你還好嗎?”他將棉被從她頭上拉下來,她的臉靠在膝上,牙齒齧咬着手背,兩個手背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齒印。
搖頭,她不好,她壞透了,她是一個法力再強的法師都解除不掉的惡咒。
“鬆開,不要折磨自己。”他用手指壓住她的下巴,她張口,鬆掉自己的手。
“是我不好。”抬頭,茫然的眼睛穿透他,落在無知的空間。
“與你無關。”他不準那些奇奇怪怪的輪迴念頭回來干擾她。
“有關的,我這個人無權開心、無權哭泣,我的情緒會害死人,這輩子,我是要回人間贖罪,不是來享樂的…是你送給我的快樂太多,才會導致一連串的不幸,我爸爸和娜莉都被波及了呀!”神在處罰她,她收下不該屬於她的快樂,她佔住不屬於她的男人,她甚至貪心地想過要把他留在身邊生生世世,所以神責難她。但弛為什麼不把災厄降到她身上,卻讓旁人受累?
這是哪一國道理?
亞瑟猛搖她的肩膀,想把她的智商搖回來,不讓那些似是而非的説法拖垮她的心。
“好吧,你硬要説上天註定,那麼是上天註定你父親會有這場災劫、上天註定娜莉要碰上這個苦難,我們現在能做的是處理,不是埋怨自己。”
“不是這樣…我知道不是這樣,是我是我,是我害死爸爸,是我害死娜莉,統統是我。”她舉起拳頭猛捶自己的頭。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不是我!”慕心哭喊出聲。
應該是她啊!她是一個專帶給別人不幸的人,為什麼讓她活得安安穩穩?而那些該得到幸福的人,卻一個個橫遭不幸?
她一定是惡魔,專為別人製造痛苦的掃把星!媽咪説的很正確,她是災星、是掃把!在害死親生母親後,還要剋死父親。
她一直以為自己遠嫁法國,魔咒便會解除,沒想到她還是害父親為自己喪命!怎麼辦?她能怎麼辦?是不是該將自己綁在木樁上,一把火燒得乾淨?否則接下來她又不曉得要害死誰。
“不要。”他將動的慕心用力圈在懷裏,阻止她自我傷害。
“不是你的錯,一點都不是,你不是神,沒有那麼多的權利命令別人為你受害。”
“是我害的呀!要是我不穿得漂漂亮亮,也許娜莉就不會那麼生氣動,她不動,就不會摔下樓了;要是我不打電話向爸爸哭訴,他就不會趕上死亡飛機,全是我的錯。”她固執得讓人生氣。
“我説過不是你。”
“離我遠一點,否則連你也會倒楣…”慕心想推開亞瑟。
“這班飛機上坐的不是隻有你父親,還有幾十個別人家的父親,你如果有時間自責,有時間去研究宿命,為什麼不把力拿來處理事情,你不想到出事現場找你父親嗎?説不定他是生還者、説不定他正強撐着意志想見你…”
“姐説,無人生還。”她是個消極人物,任何事情都做最壞的打算。
“你怎麼知道消息正確?慕心,勇敢一點,就算結果不好,我們都應該去見你父親最後一面對不對?起來,換衣服,我們去現場。”他哄着慕心,在這種情況下,他寧可拉着她一起去處理,雖然慕心幫不上忙,總比讓她一人躲在這裏胡思亂想好,她是那種會把自己進死衚衕的女人。
亞瑟説動她了,她在他懷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