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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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請家教來家裏陪她唸書。每家教來教慕心的四個小時，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時間。

開啓了智能之門，她在學習中獲得滿足。

家教給她看很多課外讀物，她讀遍古今中外文學名着，家教對這個勤學的學生好得意，於是建議慕育林給慕心找英語、法語、德語老師，他的子雖然不高興，但他作的決定，她沒有置喙餘地。

就這樣，隨着年齡漸長，慕心的不快樂在書中獲得弭平。

她仍然恐懼、仍然鮮少開口、仍然一逃鄴十四小時都關在房間裏，但她養出一副善良體貼的情。

她原諒媽咪並體諒她的痛苦，她理解父親的無奈和傷情，她不去責怪任何人促成她的遭遇，只是安靜承受。

半年前，慕育林返家，將趴在書桌前的女兒抱上牀，他發現她的記，記上一筆一筆寫着女兒的恐懼和難過，他終於知曉，這十幾年來，慕心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於是他和子大吵一架，這場架對於慕心一點幫助都沒有。

下次，他再回到家時，慕心更自閉了，她不説不笑，只是用淡然眼光看着生活中的一切，她埋首書堆，盡力將情緒自身上離。

慕育林曉得，除非慕心離開這個家庭，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但十幾年的離羣索居，讓慕心缺乏獨立生活的能力，她不懂得和旁人打道、不懂得爭取，這樣的女孩如何在人羣中生存？

幸而亞瑟出現，他的出現替慕育林解決了難題。

亞瑟是個有責任的男人，慕育林直覺相信，把女兒到他手裏，他可以放心。自然，這個決定又引發另一場家庭革命，子認為長幼有序，這麼好的女婿應該留給大女兒慕情。

幾番爭執後，慕心嫁到法國，全家只有慕育林一人出席婚禮。慕心不計較，有爸爸陪着，她很安心。

但現下，爸爸要離開，心安的覺頓時被離，她突然覺得莫大惶恐。

臉貼在父親手掌心，她搖頭再搖頭，搖落一地傷心。

“心心，人總要長大，我明白結婚是個很大的轉變，請你相信爸爸，亞瑟是個好男人，他會照顧你，比我照顧得更好。”慕育林説。

怯怯地，她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他會嗎？

“無論何時，爸爸都會祝福你、支持你，記得，用微笑征服人心，你有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不要把這麼好用的武器忘在家裏。”慕育林叮嚀。

慕心點頭，記取。

“爸爸一向知道你最乖，好好地學習過子，知道嗎？”他説完，把女兒緊握的手和亞瑟的手疊一起，上車。

亞瑟接住她的手，接下他的新責任。慕育林説得好，微笑是最好的武器。

慕心的小手被包裹在大手裏，温暖迅速包圍住她，慌亂的心暫且獲得平靜，點點頭，她目送爸爸離去。

久久，亞瑟沒有催促她，直到車子在兩人眼簾中失去蹤影。…“上車，等一下我有會議要開。”亞瑟純的中文讓慕心驚訝。

點頭，慕心無異議地乖乖上車。

“我幫你找法文老師，學會法文後，有事情和下人溝通，你可以寫字條告訴他們。”他冷冷地開口。

亞瑟也被媒體誤導，認定她不會説話，不過，從她剛才和慕育林的，他確定她聽得見聲音。

慕心疑惑。有事情想溝通，不能用講的嗎？

爸爸説在這裏，她不會因為説錯話而捱打，方才在飯店時，還鼓勵她試着開口説話，別老是點頭搖頭，讓旁人來猜測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