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智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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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門的親兵認識他,未經通報他便進了雍郡王府!
進了門,面碰見了高人榮,高人榮一怔,急步了上去:“關兄,今兒個是什麼風?”關山月寒暄着道:“王爺在麼?”高人榮道:“在,在,剛由宮裏回來!”説着,他陪着關山月往內院行去!
一路閒談,轉眼間到了雍郡王府的書房外,高人榮立即揚聲説道:“稟王爺,關山月來了!”只聽雍郡王在房裏説道:“是小關麼,快進來,快進來!”隨着話聲,雍郡王由書房裏大步行了出來!
關山月欠身一禮,剛一聲:“王爺!”雍郡王熱烈地伸手拉住了他,一邊往書房裏拖,一面打着哈哈笑道:“一不見,如隔三秋,思何可支,小關,怎麼樣,拜善那兒去過了麼?他給你安排得怎麼樣?”坐下後,關山月把在“侍衞營”的事概略地説了一遍,單把碰見海善與郭玉龍隱了下來!
聽畢,雍王爺撫掌笑道:“打得好,打得好,也讓他們瞧瞧,我胤禎的人可是好欺負的,只是小關,你不該那十個帶!”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越是這種人越有大用!”雍郡王“哦!”地一聲,凝目説道:“小關,他們會有大用?大用何在?”關山月道:“王爺,容我後稟!”雍郡王皺眉説道:“小關,怎麼一見面你就賣關子,好吧,由你了,你不説我也拿你沒辦法,今兒個到這兒來是…”關山月道:“有好消息稟報!”雍郡王忙道:“什麼好消息,快説説看?”關山月道:“王爺,仍是那句話,容我後稟!”
“要命!”雍郡王叫道:“又是後稟,你到底等什麼?”關山月道:“等王爺説説進宮的事。”雍郡王愕然説道:“你怎麼知道我進宮去了?”關山月道:“是人榮兄剛才告訴我的!”雍郡王道:“好快的嘴,我進宮怎麼了?”關山月道:“王爺該不會輕易進宮!”雍郡王遲疑了一下,點頭説道:“你沒説錯!我這趟進宮是為有大事!”關山月道:“什麼大事,王爺可以説説麼?”雍郡王面有氣愠,道:“皇上南巡去了,把我幾個兄弟召進宮去吩咐,該吩咐的,最惱人的又是老二監位!”關山月道:“王爺,這似乎是理所當然,二阿哥是東宮太子,聖駕一旦出巡,他不監國誰監國?”雍郡王瞪眼説道:“小關,怎麼你也這麼説?”關山月淡淡一笑,道:“王爺,您要我怎麼説?”雍郡王恨恨地一嘆説道:“算了吧,他監國,他會什麼,他是太子,他又憑什麼?恨只恨那個雲貴總督範承勳…”關山月詫聲説道:“王爺這話…”雍郡王道:“皇上本來叫大學士明珠伴老二讀書,讀了一陣之後,眼看他就要變成一個書呆子了,誰知有一年範承勳進京來陛見,上了一本奏章,説什麼本朝以馬上得天下,子孫不宜棄置武功,也可巧皇上對範承勳十分看重,於是就請了不少江湖上能人在暢青苑教老二騎習武,這一來老二也會武了,太子仍是他,監國仍是他…”關山月道:“原來如此!”雍郡王道:“你好像很不在意,一點也不覺得痛癢?”關山月道:“王爺,太子都不足慮,又跟他爭什麼監國?”雍郡王道:“話是不錯,可是你得趕快給我出個有效的主意呀?”關山月淡淡説道:“王爺,我只能提醒您一句,皇上每次出巡,對您來説都是難得的好機會!”雍郡王道:“我知道,你要我派人進去行刺?”關山月道:“王爺,那是下策!”雍郡王道:“什麼才是上策?你不説我怎麼知道?”關山月道:“難道王爺時時處處都得依賴人麼?”雍郡王臉一紅,嘆道:“本來不是,可是自你來後,我總覺得事事得問計於你!”關山月道:“王爺,我深榮寵,也看重,只是,您自己若從此沒了主見,那可就糟了!”雍郡王道:“那也沒什麼,反正你在‘侍衞營’,我一有難的事兒,馬上可以把你找來!”關山月搖頭説道:“王爺.那不是辦法,您絕不能失去自己的主見!”雍郡王面泛詫異地凝目説道:“小關,你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都希望我失卻主見,事事依賴他,而你卻勸我要自己…”關山月淡然一笑,道:“王爺,我一不徵名,二不逐利!”雍郡王道:“瞧你這麼一説,我左右全成了徵名逐利的人了!”關山月打着哈哈大笑道:“王爺,您可別這麼説,萬一這話傳出去,您的左右就要恨我入骨,視我如眼中之釘了!”雍郡王也笑了,笑着,他道:“小關,玩笑歸玩笑,如今説正經的,你今天到我這兒來,該不會專程為看我來的!”關山月道:“我來給王爺請個安,同時謝謝王爺對我的安排!”雍郡王凝目問道:“就這麼,小關?”關山月道:“難道您認為不夠?”雍郡王一搖頭,輕輕嘆了口氣,道:“説真的,小關,也許我這個人子急,太過貪心,我並不希望你只來給我請什麼安,我卻希望你每次到這兒來,都能帶給我點實際的東西…”關山月道:“王爺,譬如…”雍郡王道:“消息,策略!”關山月道:“王爺,那是您左右智囊謀士的事,我只管…”讀書論壇獨家首發瀟湘子掃描風雲潛龍ocr雍郡王一擺手攔住了關山月話頭,道:“小關,別耍賴,你以為我要你是幹什麼的?只管行動?沒那一説,我讓你一身兼數職!”關山月笑了,道:“那麼,王爺,我不敢再賣關子,更不敢再耍賴,今天我就為您帶來了最實際的東西!”雍郡王兩眼一睜,忙道:“什麼,快説!”關山月緩緩説道:“王爺,消息與策略,您要的不就是這兩樣麼?”雍郡王道:“這個我知道,但是到底是什麼消息,什麼策略,你倒是快説呀?”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凡事不可之過急…”雍郡王直翻眼,沒説話!
關山月沉了一下,接道:“王爺,您這趟進宮,難到沒聽到任何消息?”
“有啊!”雍郡王道:“皇上南巡,太子監國…”關山月道:“這不算什麼,還有麼?”雍郡王想了想,突然猛擊一掌,道:“有,我想起來了,你瞧瞧,只因為老二監國,卻把我給氣糊塗了,真是,要不是你提…”
“王爺,恕我句話!”關山月道:“氣能令人智昏,像您這麼一個人,應該不動聲!”雍郡王沒再説話,他接着説道:“我聽來了這件大消息,囚在‘團城’下水牢裏的前明昭仁公主昨夜被人救走了,哈郡王被刺了,康親王的海珠格格失蹤了,你指的是這幾件消息麼?”關山月點頭説道:“是的,王爺!”雍郡王道:“這三件消息怎麼佯?”關山月道:“這就是我為您帶來的消息!”
“天!”雍郡王身形往椅背上一仰,叫道:“我還當你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呢,原來卻是這兩件不關我痛癢的…”關山月截口説道:“誰説不關王爺痛癢?”雍郡王霍地坐前,凝目説道:“我説的,難道不對?”關山月搖頭一笑,道:“我不知王爺是真的被氣昏,還是明知故問裝糊塗…”雍郡王沒接話,關山月接着説道:“王爺,前兩件,在朝廷來説,是大事,但確實絲毫不關您的痛癢,可是這後一件大大地有利用價值了!”雍郡王似乎沒多大興趣,淡淡説道:“怎麼説,小關?”關山月笑了笑,道:“我請教那‘翻天鷂子’是哪兒的人,又是誰的人?”雍郡王愕然説道:“小關,‘翻天鷂子’是誰?”關山月搖頭説道:“王爺何其健忘,就是那夜闖‘康親王’府,如今已被砍了的飛賊呀!”雍郡王“哦!”地一聲,笑笑説道:“我想起來了,你原來是説他,真是,我腦子裏一天裝了多少東西,還會時時刻刻地記着他…”
“不然,王爺!”關山月搖頭説道:“別的人您或許可以不必記,但這個人您卻絕不能忘掉!”雍郡王訝然説道:“為什麼,小關?”關山月道:“王爺還沒答我,他是哪兒的人,又是誰的人?”雍郡王道:“你這豈不是多此一問?他是‘京華武術館’的人,而‘京華武術館’是老二為保帝位所開設的秘密機關,那‘翻天鷂子’當然是老二的人!”關山月道:“這就是嘍,王爺,您忘了他麼?”雍郡王皺眉搖頭,道:“我仍想不出他有什麼值得我…”關山月道:“我請問,王爺,據您所知,那夜‘翻天鷂子’潛進‘康親王’府,究竟拿走了什麼?”雍郡王道:“難道你不知道,什麼也沒拿走!”關山月道:“這意味着什麼,王爺?”雍郡王沉説道:“這意味着什麼?小關,你這是什麼意思…”關山月道:“我提醒您一句,那夜海珠格格不在!”雍郡王畢竟悟過人,輕擊一掌,道:“我懂了,小關,那意味着在人而不在物!”關山月道;“不錯,王爺,可是如今海珠格格失蹤了!”雍郡王雙目一睜,急道:“小關,你的意思是説,海珠格格是被…”關山月道:“我不敢斷言,總之他們不了嫌疑!”雍郡王倏地皺眉搖頭:“小關,你不是不知道,‘京華武術館’被挑了…”關山月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説他們有嫌疑!”雍郡王道:“怎麼説?小關!”關山月道:“您知道,海珠格格是在往西北賞雪時失蹤的,一起失蹤的還有兩名親隨兩個丫頭!”雍郡王點頭説道:“這個我聽説了!”關山月道:“那麼,您想,是不是有可能,‘京華武術館’的人匿藏西山,可巧碰見海珠格格前往賞雪…”
“對!”雍郡王猛擊一掌,但旋即又搖頭説道:“小關,這只是有可能!”關山月道:“您就應該把握每一個有可能,對您的敵對一方,都能成為一個致命的打擊!”雍郡王微微動容,一點頭,道:“對,小關,可是這得有證據!”關山月道:“沒有證據已人人肯定這件事是二阿哥乾的,假如再有證據,只怕二阿哥要被整慘了!”雍郡王道:“那當然是有證據好,小關,你有沒有辦法…”關山月笑了笑,道:“不瞞王爺説,我已經派人四出地找婁四去了!”雍郡王“哦!”地一聲,道:“你派了誰?”關山月道:“我班裏的十個弟兄!”雍郡王道:“他們行麼?”關山月道:“王爺,您忘了他們的出身,他們都是當年北六省的綠林人物,對北六省自然很悉,而且我所料‘京華武術館’的那些人,必不會遠去,一定化整為零,匿藏在京畿附近!”雍郡王笑道:“這就是適才要後稟的他們的大用?”關山月點頭説道:“是的,王爺,如今用不着我多稟了!”雍郡王笑道:“是用不着了,小關,那婁四就是你給我提的,那替老二做説客,要以美人名馬相贈的那個?”關山月道:“是的,王爺,就是他!”雍郡王道:“到他有用麼?”關山月道:“王爺,他是二阿哥的人!”雍郡王道:“你以為到時候他會承認麼?”關山月微微一笑,道:“王爺,撇開我的辦法不談,‘侍衞營’有的是酷刑!”
“好厲害,好狠!”雍郡王拍着坐椅扶手笑道:“小關,他承認是老二的人,那似乎沒有大用!”關山月道:“所以我來看您,這要您想點辦法!”雍郡王道:“要我想什麼辦法?”關山月道:“您想辦法進‘康親王府’,件海珠格格頗為值錢的飾物,然後把它給我,剩下的您就別管了!”雍郡王哈哈大笑,道:“小關,你想幹什麼,栽贓?”關山月笑了笑,道:“我是為王爺效力,為王爺賣命!”雍郡王笑道:“照你這麼説,我豈不成了栽贓的頭兒,只是…”笑容微斂,一搖頭,接道:“我不明白老二為什麼要這麼做…”關山月道:“王爺,您還管他動機如何,目的何在麼?”
“説得是,説得是!”雍郡王連拍坐椅扶手,笑道:“小關,你的意思是説,只要有機會,哪管是不是他…”這位雍郡王不愧極富心智,關山月心頭暗震,笑道:“王爺不愧高明,一語中的,我的主意是是二阿哥乾的,那最好不過,不是他也要想辦法成是他!”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雍郡王笑道:“我簡直越來越覺得你比我還狠,還毒,記得當年我上少林從正覺和尚學藝,我通過了十八羅漢陣,又闖過了八尊者,這就算藝成了,臨下山時,正覺和尚説我的本領已天下去得,但若遇見女子,要我特別小心,如今看來,我只要提防你就夠了!”關山月道:“照王爺這麼説,王爺就不該用我!”
“不!”雍郡王搖頭説道:“我這個人跟別人不同,別人所不敢用的人,我最喜歡延攬,更喜歡把他安置在身邊!”關山月笑道:“該沒有關係,聖天子自有百靈庇佑!”雍郡王哈哈大笑,道:“小關,你也有一張善於奉承的甜嘴,不過,聽了你這句話,我心裏着實很高興,簡直有點飄飄然…”一頓,接問道:“小關,這件事單憑你我,恐怕不夠!”關山月道:“這您放心,拜善那兒,我早就置了一着!”雍郡王“哦!”地一聲,道:“小關,是怎麼樣的一着?”關山月道:“我已經把這件事分析給他聽了,他為難差而苦惱,我幫了他個忙,也是初進‘侍衞營’要表現一番,我答應把婁四給他,然後讓他帶往‘宗人府’去。”雍郡王不動容,目閃異采,説道:“高,高,高,這一着棋真是太高了,太好了,太絕了,小關,拜善分明被你捉了頭,到最後他還得對你千恩萬謝,打心眼兒裏着實呢。”關山月點點頭道:“王爺,榮您賞識,敢不竭智殫思。”
“又是為了我。”雍郡王深深一眼,説道:“不是,小關,伴君如伴虎,你可別讓我太怕你。”關山月道:“王爺,怕字用得不妥,我不以為你是飛鳥打盡毀良弓的人!”雍郡王説道:“你不是個糊塗的人,我真要那樣,你就會一眼看穿,而絕不會到京裏來,更不會進我的門兒了。”關山月笑了笑。
雍郡王卻忽地眉鋒一皺,又道:“小關,以我看,這件事不會有什麼結果,到頭來定然不了了之。”關山月道:“王爺,何以見得?”雍郡王道:“小關,你想,拜善固然可以輕易地了差,老二他到底是‘東宮’太子,‘宗人府’又豈奈他何?到頭來那還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關山月道:“王爺,一陣軒然大波難免,事傳到宮裏,對二阿哥究竟有害無益,阿哥們這麼多,為什麼…”雍郡王抬頭説道:“恐怕事傳不進宮去,到了‘宗人府’就全被壓在那兒了!”關山月道:“王爺,縱然如此,又有何傷。”雍郡王愕然説道:“縱然如此,又有何傷,難道你不想一下子扳倒…”關山月微笑搖頭,道:“王爺,速則不達,我不剛説過了,凡事不能之過急,一下子扳倒二阿哥,談何容易,要一滴滴,一點點,積月累,金石也會為之穿!”雍郡王凝目説道:“小關,我不懂。”關山月笑了笑,道:“您這是難得糊塗,‘宗人府’固不敢惹二阿哥,‘康親王’堂堂一個親王,他敢不敢,就算他也不敢,忍氣聲認了,我敢説從今後他會把二阿哥恨之入骨,一有機會他定然會整二阿哥,對您,這難道算不得大收穫。”雍郡王為之大大動容,凝目良久,突然仰天大笑,震得他這書房直晃,他抬手一指關山月,道:“小關,我沒有看錯你,也沒有用錯你,有了你足抵十萬甲兵,這句話更沒有説錯,每一步,每一着,你該是這世上唯一比我想得更周到的人。”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您先別高興,我還有令您頭痛的在後頭”雍郡王一攤手,道:“僅僅是頭痛沒關係,你説吧。”關山月冷笑説道:“王爺,對我班裏的十個,我替您做了主,可能找到婁四,我給他們三天假,給他們盡情玩個痛快,吃喝玩樂全由公家負擔,您知道,我總不能動用‘侍衞營’的”雍郡王一笑説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掏包。”關山月道:“實際上他十個也是為您做事,該算是我的花用。”雍郡王笑道:“小關,這就會讓我頭痛,重賞之下出勇士,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叫做恩威並用,軟硬兼施,你很會用人,其實用不着你開口,只要能找到婁四,我也自有重賞,你等等…”一頓道:“來人!”是時聽門外一聽答應,高人榮低頭行了進來,一哈道:“王爺吩咐。”雍郡王攤手説道:“找福全拿五千兩銀票來,快去。”高人榮應聲而去,關山月笑道:“王爺厚賜,這賞未免太重了些。”雍郡王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怕花錢,怎麼,嚇着你了?”關山月道:“王爺,便是五萬兩,又豈能使我膽怯。”雍郡王大笑站起,道:“小關,你先坐坐,我出去一下。”關山月忙着站起,道:“雍王爺,我也在外間站站。”雍郡王目光一轉,説道:“小關,你小心眼兒,我這書房裏的機密要是怕你知道,我就不會讓你到這兒坐了,在我的心目中,你關山月跟我胤禎等於一個人,坐下吧,閣下。”抬手硬把關山月按了下去,然後他揹着手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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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雍郡王進了書房,關山月正想問他上哪兒去了,高人榮一聲告進行了進來,一手拿着一疊厚厚的銀票,雙手遞向了雍郡王,道:“王爺,這裏是五千兩銀票。”雍郡王伸手接過,高人榮低頭退去,雍郡王沒看他那內藏機密的書桌一眼,轉身坐了下去,順手把那疊銀票遞給了關山月,含笑説道:“拿去吧,照你的話,你的待會兒我賞給巴不韋。”關山月伸手接過,道:“謝謝王爺,王爺要是沒什麼事…”
“不!”雍郡王拍手説道:“還有事,你再坐一會兒。”關山月坐着沒動,道:“王爺還有什麼事兒麼?”雍郡王沉了一下,道:“我告訴你,在你沒來之前,拜善來過了。”關山月“哦!”地一聲道:“他有什麼事兒?”雍郡王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他告訴我三件案子的大概,並且説他向老二處調借了海善,還向皇上請了特准,請了郭玉龍…”
“對了,”關山月忙道:“這兩位我都見過了。”雍郡王望了他一眼,説道:“算你機靈,我正要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關山月道:“王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沒有把他當回事兒。”
“你沒把他當回事兒,好話,”雍郡王道:“你知道郭玉龍是個怎麼樣的人物?”關山月點頭説道:“拜善對我説過了,而且説得很清楚。”雍郡王吁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靠,道:“郭玉龍這個人還好,他是前明遺留下來的死硬派,等於中立,誰也不沾,誰也不惹,倒是他那兩家親戚…”搖了搖頭,接道:“令我寢食難安,頭大得很。”關山月道:“王爺是指胡家與傅家。”雍郡王點頭説道:“不錯。”關山月道:“王爺,我不懂,胡、傅兩家一漢一旗,都忠於朝廷,尤其傅家更世襲‘神力威侯’您怎説…”雍郡王道:“壞就壞在這一點,你明白了麼?”關山月愕然搖頭,道:“王爺,我不明白。”雍郡王搖頭一笑,道:“看來你才是難得糊塗,我告訴你,這兩家的人和心,都是皇上的,那也就等於這兩家的人和心是老二的,你明白?”關山月道:“我明白了,皇上屬意誰,這兩家自然也就屬意誰。”雍郡王道:“畢竟你懂了,論人,胡、傅兩家幾近百口,論所學,胡傅兩家僅次於郭家,可以説是人人懂武,人人武,實力,勢力之大可想而知,尤其傅家,世襲神力侯爵,握有很重的兵權,張廷玉、年羹堯哪一個也比不上,他們心向老二,你説我能不頭大麼。”關山月淡然一笑道:“王爺未免把這兩家估得太高了。”
“高?”雍郡王道:“真是太值得了,我還嫌不夠呢。”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有句話我不敢説。”雍郡王道:“別跟我來這-套,你是對我,説!”關山月淡然説道:“假如王爺有意思,除這兩家易如反掌吹灰。”雍郡王忽地坐直了身子,道:“小關,你,你可別吹牛。”關山月微笑説道:“王爺,我明白,説在嘴上的沒有用。”雍郡王驚喜而緊張地道:“你的意思是…”關山月道:“但等王爺一句話。”雍郡王砰然一聲拍了茶几,震得茶杯猛然一跳,茶濺了一茶几,他沒在意,動地道:“小關,我現在就説,只要你能替我除去胡、傅兩家,將來我的成就拱手讓你一半。”關山月笑道:“王爺,我一不徵名,二不逐利,對王爺他的成就就更沒有興趣。”雍郡王忙道:“那麼你要什麼,只要你開口…”關山月道:“王爺,我只知道為王爺效力,為王爺賣命。”雍郡王詫異地道:“什麼都不要?”關山月道:“是的,王爺。”雍郡王仍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真的?”關山月淡然笑道:“王爺,關山月昂藏鬚眉七尺軀,您卻把他看矮了。”雍郡王猛然一陣動,探手抓住了關山月手臂,關山月清晰地覺出,那隻手抖得厲害。
“小關,你是,你是…我不知道這怎麼説才好,對你這個人,我也沒辦法形容,總之一句話,我信任你了…”關山月道:“謝謝王爺。”雍郡王道:“要謝的是我,可是我不言謝了,我覺得一個謝字很俗,俗不可耐,所以我只記住你!”關山月説道:“王爺,聽您這一説,我也不敢再説謝了。”雍郡王笑了,他收回了手,忽又斂去笑容,道:“小關,你真有把握?”關山月道:“王爺,事關重大,對您,我不敢輕易誇海口。”雍郡王道:“小關,你要知道,大清朝廷都怕這兩家,拿這兩家也沒辦法.可以説這兩家個個高手”關山月道:“王爺,對某些人,不一定非要力敵不可。”雍郡王點頭説道:“小關,這個我懂,可是有句話我不得不説在前頭,你要是缺少一份把握,千萬別輕舉妄動,因為一個不好…”關山月道:“王爺,我明白,關山月不是懵懂人,您放心給我就是。”雍郡王默然未語,半晌一變臉,猛然抬頭:“好吧,我豁出去了”抬手自嘲一笑,接道:“小關,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要上轎的少女一樣,是一半兒喜,一半兒怕,一半兒樂,一半兒憂…”關山月道:“那麼我請王爺把怕、憂這兩個字眼去掉。”雍郡王苦笑説道:“天知道我願不願意把這兩個字眼去掉,我簡直希望當初蒼頡沒造這兩個字,可是小關”一搖頭,接道:“不提了,反正豁出去了,小關,對郭家…”關山月心中一緊,道:“怎麼,王爺?”雍郡王道:“我認為總是一個禍害,倘能拉攏則拉攏之,要不然你最好能一併除掉。”關山月心頭猛地一震,道:“王爺,您不是説郭家是中立派麼?”雍郡王道:“目前是這樣,可是他們是前明遺留下來的死硬派,以後會怎麼樣誰知道,我總不能把這隻老虎養在宮裏。”關山月道:“那麼幹脆把他趕走。”雍郡王搖頭説道:“那不是辦法,不是長久之計,要是拉攏不上他們,不如干脆把他們去掉,永除後患!”關山月沒多説,當即點頭道:“王爺,遵命,只是您得容我一步步的來,要不然一旦叫他們聯起手來,我恐怕應付不了。”雍郡王連點頭忙道:“由你,由你,一切你全權,一切你全權。”關山月道:“謝王爺,就這麼説定了,您要是沒什麼事”雍郡王見關山月要告辭,忙搖頭説道:“別忙,我還有事兒,你再坐會兒,你再坐會兒!”隨即轉向門外喚道:“人榮,去看看福晉回來沒有。”門外高人榮一聲答應,步履自如飛遠去。
關山月忙道:“王爺,您讓我見福晉?”雍郡王含笑問道:“你想見見她麼,我這位福晉出身滿旗大家,人長得很美,又賢慧,更難得是一手好女紅,燒得一手好菜,什麼時候我叫她給你繡對枕頭,做雙鞋,請你嚐嚐她的燒菜手藝。”關山月忙道:“謝王爺,我怎麼敢。”
“又來了。”雍郡王道:“小關,你我之間沒有這一説,我已經夠隨和的了,我這福晉比我還隨和,不信你隨便找一個問問看。”關山月還沒接口,步履響動,高人榮一聲告進,匆勿地行了進來,近前哈,雙手遞上一個小絲巾包:“稟王爺,福晉剛回府,一下轎便命我把這個送來。”雍郡王一邊伸手去接,一邊笑問道:“福晉呢?”高人榮道:“回王爺,福晉後樓歇息去了。”雍郡王揮了揮手,道:“那好,改天再説吧。”隨着雍郡王的揮手,高人榮低頭退了出去。
雍郡王展開絲巾一看,但見絲巾裏包着一朵珠花,他當即點頭説道:“是這個呢,也足夠了,嗯,怕不值千兒八百兩”隨手遞給關山月,道:“小關,這個給你了。”小關愕然接過,道:“王爺,這是…”雍郡王説道:“你不是要海珠格格的飾物嗎?我差福晉去了一趟,而且要快去快回,如今來了!”關山月點了一點頭,道:“原來這就是王爺,您高明”
“我高明,”雍郡王“哈哈”地一笑説道:“是你的指示,我這是後知後覺,遵命行事,而且不敢有絲毫怠慢,不管怎麼説,我是幸不辱命,而且也做到了神速二字,能湊合吧!”關山月道:“何止能湊合,簡直令我佩服,王爺,現在我可以走了。”雍郡王説道:“現在沒有人留你,你可以走了!”關山月道:“那麼我告辭了。”一欠身,站了起來。
雍郡王送到了書房門口,手撫關山月肩頭,道:“小關,不送你了,我得看福晉去,她為我跑了這一趟,多少我得送上個謝字,內裏的這位怠慢不得,否則下次就沒有這麼方便了,你説是不,好了,別讓我望眼穿,也別讓我坐立不安焦急…”一擺手,接道:“人榮,替我送送小關。”關山月答應着,高人榮也答應了一聲,雙雙欠身為禮行了出去。
這裏,雍郡王胤禎滿面風,喜氣洋洋地往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