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狹路逢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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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名紅衣道人布成的劍陣,吃她這麼一衝,陰風煞所到之處,宛如波分裂,紛紛向兩側退讓。
陰風煞黃髮飛揚,綠睛如粼,寬大黑衣,獵獵生風,一雙鬼爪亂舞亂抓,口中又發出刺耳鬼笑,明風慘慘,寒氣人,雖在大白天裏,也確實使人
髮悚立,猶如遇上殭屍!
就在大家紛紛退讓之際,隨着她桀桀厲笑,人隨聲起,從一片閃耀劍光之中,橫越眾人頭頂,向檐下跌落!
陸翰飛也絲毫不慢,右腕一揮,玄龜劍舞出一圈暗淡劍影,緊隨着陰風煞身後,往劍陣闖入。
火燒觀的道士,久經訓練,陰風煞身形剛剛飛落,聚集在大廳下面的道士,又像水般湧到,如山劍影,重重圍了上去,擋住去路!
那屋面上的道人,雖被陰風煞衝開,但隨散隨合,等陸翰飛衝到陣中,依然恢復成了一座完整的劍陣!
左右前後,無數支長劍,悄無聲息的分由四周襲到!
在這些道人們的心目中,認為兩人之中,當然要數陰風煞最為棘手,屋面上限於地勢,無法發揮劍陣威力,不易困得住她。好在屋下山早已有下了“火焰大陣”易於攻守,不如任她突圍躍下,正好分別把兩人困住。
是以在陰風煞躍下,陸翰飛相繼衝入的一瞬之間,各自發揮全力,擋住陸翰飛去路。
他們哪裏知道陸翰飛手上是一柄削鐵如泥的玄龜劍,他因陰風煞鄭重叮囑,此來赤焰山,原為求取朱果,如非萬不得已,不可傷人。但此刻這樣多的人,列陣圍攻,如若再顧慮傷人,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今之局,看來已成
罷不能之勢!
他緊隨陰風煞身後,衝入劍陣,心中早已有了計較,此時一見劍陣疾合,十餘道閃動的劍光,分由四面襲到,不由朗朗一笑,喝道:“刀劍無眼,諸位小心了!”喝聲出口,長劍掄,劃出一圈護身光影,但聽劍陣之中,登時響起一連串“嗤”
“嗤”輕響。
三十六名紅衣道人,已有不少人攻出的長劍,立被削斷,驚慌後躍。
劍尖橫飛,銀芒迸,站在校後的人,只當陸翰飛打出暗器,紛紛舉劍
撥,劍陣不由為之一亂。
陸翰飛身形疾轉,長劍反手又是一招“倒撒天羅”削向身後和側背襲來的五六支長劍,縱身一躍,直向屋下飛落。
這原是一瞬間的工夫,但陰風煞卻早已被火燒觀道士們的“大火焰陣’,重重包圍!
原來這“大火焰陣”不但比屋上的人數,多出兩倍,更因廳前地方寬大,攻守之間,也遠較屋上靈活,在陣法變化上,自然更能發揮威力。
此時但見紅影遊走,配合無間,一支支映目耀眼的閃爍長劍,匯成如山劍影,任你陰風煞武功再強“明風掌”
“白骨爪”一齊出手,但這些道士久經訓練,進攻退守,此分彼合,絲毫不亂!
陰風煞衝到哪裏,他們宛如水一般跟到哪裏,密集的劍尖,也隨着攻到哪裏,直氣得陰風煞黃髮豎立,厲笑連聲,還是被困在中間,難以衝得出去。
陸翰飛身形未落,口中大喝一聲:“擋我者死!”劍隨聲發,人隨劍落,猛向圍住陰風煞的一片劍林中投入!
只聽呼呼之聲,不絕於耳“大火焰陣”一座密集的劍山,登時有無數長劍,被玄龜劍黯淡劍光過,紛紛截斷,叱喝驚呼,同時大作。
陸翰飛一不作二不休,身如旋風,往劍林中來回衝馳,只是找道士們的手上長劍削去。
一百零八個道士組成的”大火焰陣”何消片刻,便有半數以上的人,手上只剩了半截斷劍,紛紛躍退。
陰風煞眼看陸翰飛只削他們手上長劍,沒傷一人,就破了火焰陣,心中不暗暗讚歎!
雖説他手上是一柄斬金截鐵的利器,但如無高深武學,和眼到劍到,極度快速的身法手法,哪能做得到削劍不傷人的程度?
心念轉動,這就尖聲叫道:“陸少俠,夠了夠了,快住手吧,只要他們知難而退,咱們還是找傅元通,見過冉星君再説。”火燒觀的道士目睹陸翰飛神威奮發,鋭不可當,早已驚得目瞪口呆,退避不迭,此時再聽明風煞這般説法,表明並無敵意,自然不敢再行出手,許多人失了兵刃,站查邊上面面相覷。
陸翰飛聞聲收劍,瞥見一道黑影,凌空飛來,瞬息飛落場中。
這人一身寬大黑衣,雙目深陷,形如殭屍,才一落到地上,便大笑道:“哈哈,老太婆果然趕上火燒況來了,咱們走吧!”陰風煞驟睹來人,不期微微一怔,尖喧道:“老不死,你當真還在這裏。”原來這人正是旋風煞水通,他朝陸翰飛點點頭,同時目光瞥了火燒觀道士們一眼,才大聲道:“此非談話之所,我已見過常天君了,咱們走吧!”陰風煞是何等人物?她見丈夫這句“我已見過常天君了”説得聲音極大,自然有意讓道士們聽到,免得他們再出手阻攔,而且兩次催走,其中走有緣故,一時不便多問,這就點點頭道:“我和陸少俠原是求見冉星君來的。既然你已見過常天君,也是一樣,好,陸少俠,咱們走!”三條人影立即朝現外飛去,站在廳前的道士們一再聽陰風煞提起大觀主,此刻旋風煞從後進來,又説已見過二觀主,雖覺可疑,卻也不敢攔阻,任由他們離去。
這該從另一方面説起了!
赤焰山後山,絕嶺千刃,陡壁如削,山下亂石磷峋,疏疏朗朗的從石縫中生着幾顆松樹。
這還是早晨時光“紅已高三丈透”但照不到山的明面。
此時從東首山腳邊,轉出兩條人影,往山後走來!
這兩人並肩而行,看去走得並不太快,但他們兩隻腳本就沒沾到地上,像行雲
水般飄然而來!
從他們由東首山腳轉出之時算起,最多也不過只是眨眼工夫,就已到了幾顆松樹前面。
這份驚人的速度,委實使人不敢相信,但他們還是那麼安詳,衣快飄飄的,絲毫不見他們施展過什麼輕功。
這兩人是誰?
左邊一個身穿一襲半長不短黃麻長衫,頭戴羊皮帽的瘦小老人。右邊一個卻是灰袍椎譬,骨瘦如柴的蒼鬢老道。
他們正是兇名久著的老狼神狼奇裏,和黑道中輩份極高,被稱為神鈎真人,隱居高黎共山的郝公玄。
兩人才一走近,右邊的神鈎真人郝公玄抬頭望望壁立如削的千仞絕壁,手拂蒼須遲疑道:“狼兄,咱們只怕上了人家的當!”老狼神嘿一聲,道:“難道這點峭壁,還難得倒咱們?”郝玄麼微笑道:“兄弟倒不是這個意思。”老狼神道:“那是什麼意思?”郝公玄道:“那人留柬約咱們到這裏來,如今連鬼影子都不見半個,可見他是有意把咱們引到這裏來的。”老狼神目光炯炯,瞪着郝公玄不解的道:“把咱們引到這裏來;為了什麼?”神鈎真人呵呵大笑道:“咱們不遠千里而來,為的是冉無天有一棵專解毒蠱的朱果,那人可能也為朱果而來,怕咱們捷足先得,才故意留柬相約,讓咱們迂通曲折的尋到此地,他好先上火燒現去。”老狼神怒聲道:“郝兄説得不錯,此人能在咱們面前,神不知鬼不覺留下信柬,可見定非等閒之輩,嘿嘿,咱們果然上了他的當了,郝兄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趕上火燒現去!”話聲才落,目光~抬,忽然“噫’了一聲道:“有人下來了。”郝公玄抬頭瞧去,果然發現千仞峭壁上,正有一點白影,緩緩往下飛來!
白影垂直而下,相當快速,漸漸已可看清那上面共有兩人,縫着一條極細的山藤下來。
這兩人一個一身白衣,一個一身綠衣,山風吹着他們衣袂,宛如一團綠白相間的雲朵,冉冉下降!
郝公玄低呼道:“是白衣教主!”老狼神點點頭,嘿然笑道:“不錯,正是白衣教主,老夫賞他一支天狼箭!”説話聲中,迅速探手入袖,取出一支一尺來長的短箭,正待朝壁上兩人丟去!
驀聽頭頂一棵樹上,有人突然打出一個噴嚏:“哈…哈欠…”老狼神驀吃一驚,憑自己和郝公玄的耳目,只要十丈之內,有人隱藏,也斷難瞞得過去,這人隱身頭頂,居然會一無所覺,心頭一震,立即沉聲喝道:“什麼人,還不給老夫下來?”
“啊,啊,是我,姓甯的窮老頭!兩位果是信人,來得好早,我天沒亮,就趕來這裏等候,只打了個盹,你們就到啦!”那人邊説邊下,手腳並用,從樹上爬了下來!
郝公玄一眼瞧到這人一身破爛,骨瘦如柴,手上還緊握着一個酒葫蘆,正是半個月前,在嶽麓山三官堂,自己從大殿檐牙捉下來的那個老酒鬼。不心下犯疑,冷哼道:“原來是你,你約貧道和狼老哥來此,有何見教?”老狼神問道:“郝兄,你認識他?”甯不歸吃力的爬落地上,拍拍身上,笑道:“這位道爺,咱們在嶽麓山見過。”接着偏頭瞧瞧老狼神手上的天狼箭,齜牙一笑,搖搖頭,不屑的道:“名滿天下的老狼神,暗箭傷人,豈不有失身份。”老狼神一張淡金臉上,微微一紅,怒聲道:“你知道他們是誰?”甯不歸拔開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才咂咂舌頭,道:“小老兒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約兩位到這裏來了,説實在,咱們還得用這
山藤縋上去呢!”老狼神狼嗥大笑,厲聲道:“老兒,你原來是白衣教手下“你當她是白衣教主?嘻嘻,她是赤發仙子。”老狼神回頭瞧去,原來壁上兩人,業已翩然落到地上,那個穿白衣的,伸手揭下蒙面白紗,
出一張
花般的臉孔,眨眨眼睛嬌笑道:“老前輩,你果然等在這裏了。”甯不歸又喝了口酒,連連點頭道:“我老頭從沒服過人,這回可取了那個鬼孫臏,一切好像都落在他鬼計鬼算之中,你們快去吧,前面還有人等着你們呢!”白衣人答應一聲,立即又覆上白紗。
那綠衣人卻迅速取下覆紗,同時去綠
長衫,
出一身緊身紅衣,候忽之間,由綠衣人變了一個清麗豔俗的紅衣少女!
兩人正待離去,老狼神厲聲喝道:“站住!”甯不歸一手提着酒葫蘆,一手連揮,道:“沒你們的開,快走吧!”白衣人和紅衣少女瞥了老狼神一眼,轉身嫋嫋走去。
甯不歸搖搖頭,漫不經意的笑道:“你真少見多怪,還把這女娃兒當作白衣教生是不是?嘻嘻,告訴你,江湖上的事兒,就是這麼虛虛實實,才有味兒!”老狼神臉上飛起一絲獰厲之,猛然跨前一步,喝道:“老夫眼裏不
砂子,你究是何人?邀約老夫前來,究有何事?”甯不歸縮縮頭,忙不迭後退了兩步,道:“你這算什麼,我…我窮老頭就是甯不歸,甯醉不歸,不醉甯不歸,哦,哦,至於…至於約兩位前來,完全是為兩位好…”老狼神濃嘿道:“此話怎説?”甯不歸臉上
出得意之
,舉起葫蘆喝了口酒,口沫橫飛的道:“兩位不是中了那白衣教‘無形之蠱’?普天之下,只有火燒觀冉老道的朱果能解,才巴巴的趕到赤焰山來?”神鈎真人郝公玄接口道:“不錯,你老地想是也為朱果來的?”甯不歸連頭也沒回,哼道:“誰希罕朱果?不過我窮老頭卻已經探聽出冉老道藏未果的地點,才指引你們一條捷徑!哼,偌大一座火燒觀,不知底細的人,就讓你倒翻過來,也莫想找得到朱果的影子。”老狼神雙目乍然一睜,道:“只有你老地知道?”甯不歸晃晃腦袋,低笑道:“差不多。”郝公玄道:“你説,冉無天把未果放在哪裏?”甯不歸又呷了口酒,道:“你們跟我窮老頭上去,準沒錯!”説完,伸手要往石壁上垂下的那
山藤抓去。
老狼神口中嘿了一聲,道:“你説清楚了再走不遲。”甯不歸瞧了老狼神一眼,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道:“我窮老頭早已説過,不希罕什麼朱果,老實説,我聽説冉老道藏有三十年陳的朱葉葡萄酒,想嚐嚐味道,反正順路,才領你們走個捷徑。你倒怕我設計陷害你們似的,好,你們要是怕冉老道和我老頭串通好了,設有埋伏,就不妨從前山正門兒進去。”郝公玄暗想火德星君冉無天把朱果視若拱壁,自然藏在隱秘之處,甯不歸説出只有他知道朱果藏處,諒來不假,同時又怕老狼神情暴躁,目前既有路子,豈肯輕易放過,這就含笑道:“甯老哥不可誤會,狼兄之意,只是想請老哥先把朱果藏處見告,大家也好先有準備。”甯不歸道:“這還像話,唔,先告訴你們也是一樣,我窮老頭志在美酒,你們兩位志在未果,上山之後,咱們就得各取各的。”郝公玄手持蒼須,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甯不歸臉
一正,道:“從這裏上山,就是火燒觀後山,冉天天的丹室,就在後山火神
石室之中,朱果藏在他丹室地腹。哈哈,朱葉葡萄酒,乃是採取朱果上的葉子所浸,這一甕酒,也在地腹裏面,所以…嘻嘻,我窮老頭必須和你們兩位合作。”郝公玄道:“好,咱們各取各的,一言為定。”甯不歸喜形於
,道:“對,對,一言為定,咱們各取各的。”説着,朝老狼神問道:“狼先生,你認為如何?”老狼神道:“郝兄説過,自然算數。”
“成!”甯不歸接連喝了幾口酒,用衣袖抹抹嘴角,然後好葫蘆,緊緊繫在
間,招手道:“你們上不上?”老狼神嘿道:“這點石壁老夫還不需要山藤。”郝公玄點頭道:“南老哥只管請上。”甯不歸咧嘴一笑,走近石壁,取過山藤,攔
捆好,回頭道:“那我可要上去了,你們也跟着來!”説着,伸手拉了幾下山藤,敢情壁上有人等着,一經拉動,那山藤立即朝上收去,去勢奇快,眨眼之間,已上去了二三十丈。
甯不歸直嚇得哇哇大叫,手足不住的在半空中亂舞,喊道:“不得了,嚇死我了,喂,喂,矮子,你慢一點,慢一點呀!”——我獨行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