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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途遇三釵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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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西山,暮漸濃,宮道上行人絕跡,江天濤匹馬單劍,一身藍衫,着夜風,放馬疾奔。繞過鬆桃城,已是起更時分了,一輪皓月,衝出東方天際的烏雲,冉冉上升,給黑暗的大地灑上一層蒙攏光輝,逐漸大放光明。江天濤坐在平穩狂奔的小青馬背上,目光茫然望着如飛來的村鎮景物,心中卻盤算如何儘快趕回九宮堡。他知道,位於堡外絕壁下的廣大花園,雖然很少有人前去,但這多天來,花圃凌亂,徑無人掃,恐怕自己的行蹤,也早為堡中發現了。因而,他決定先回海棠,見過恩師和雪姊姊後,再與玲表妹聯絡。

心念間,驀然傳來一聲隱約可聞的深沉暴喝。江天濤心中一驚,急忙凝神,只見前面橫卧在官道上的大鎮前,一道寬大黑影,剛由大鎮內,如飛衝出來。看那寬大黑影,衣袂飄拂,身法靈捷,一望而知不是庸手。就在這時,又有三道快速身影,疾如飛丸矢,徑由大鎮內,匆匆追了出來。江天濤看得出,匆匆追出來的三道人影,雖然也不是泛泛之輩,但較之寬大黑影,似乎又遜了一籌。

這時,繁星滿天,夜空高遠,月光照徹四野,三五里內,景物清晰可見。前面的快速人影馳來,江天濤的馬放開四蹄奔去,眨眼之間已能看清寬大黑影的手中,倘提着一柄烏光閃閃的三尺長劍。同時,也看清了後面的三道人影,一個使厚背大砍刀,一個用亮銀索子鞭,另一個似是提着一對瓦面金鋼鋸。三人這時,一人居中,兩人分散左右,顯然企圖形成包圍截擊之勢。而飛奔在前面的寬大黑影,分明可以展開輕功,諺瀑逸去,但他卻故意頻頻回頭有意將速度遲緩下來。

江天濤生就俠骨義膽,看到這等不平之事,豈能不管?怎奈他一心懸念玲表妹的安危,急於趕回幕山,深怕中途羈延時間。加之,前面寬大黑影,故意放緩速度,顯然有意讓身後三人追上趁機痛懲一番,如果對方沒有制勝把握,自是不敢冒這份險。

心念間,距離前面寬大黑影,僅餘數十丈了。舉目再看,寬大黑影已自動將身形停在官道上,而且橫劍以待,同時,不停地轉首,向着江天濤望來。江天濤這時才看清寬大黑影的身材並不太高,但卻穿了一龔寬肥黑衫,和一幅極大的黑綢,罩着頭臉,僅留一雙黑白分明,閃閃生輝的靈活眸子在外面。

江天濤看得劍眉一皺,覺得這情形倒和他進入九宮堡時相同。心念間,持厚背大砍刀的一個,已首先追至矇頭人近前。持刀的是一個年約五十餘歲的青衣老者,濃眉虎目,灰髮灰須,這時大喝一聲:“不留下命來想走嗎?”大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大砍刀,一招“力劈華山”挾着一陣勁風,猛向黑綢矇頭,手持烏劍的人狠狠劈去。黑綢矇頭人似乎本沒將持刀老者放在心上,一俟砍刀劈下,身形略微一動,雙肩一晃,烏光劍趁勢一招“撥雲見”劍尖輕巧地一點刀面,接着又是一招“怒蛇吐信”劍光疾如奔電般,已到了青衣老者的右腕。

青衣老者面大變,一聲驚叫,疾沉右腕,身形暴退兩丈。左邊追到的是個矮胖身形,怒眉豹眼,一身黑衣的中年壯漢,手中提着一對瓦面金鋼鋸,已追得頭上微微兒汗。右邊追到的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勁衣青年,飛眉俏眼,朱白麪,他用的是亮銀索子鞭。兩人同時追到,但也同時愣了。

矇頭人橫劍停身,並末追擊,僅不屑的看了其餘兩人一眼,接着向江天濤望來,似乎頗存戒心。江天濤見矇頭人出劍神速,乾淨利落,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心念間,已距四人不遠了,於是一撥馬頭,立即沿着路邊前進,看情形,他是決心要袖手而過了。就在他正要撥馬而過之際,其餘追來三人,想是看出江天濤無意手,暴喝一聲一湧而上,三人兵刃齊下,猛向矇頭人瘋狂撲去。

江天濤看得劍眉一庹,不由將馬放慢了些,但他依然沿着路邊前進。矇頭人冷冷地標了江天濤一眼,依舊毫不在意地揮劍敵,出劍之靈巧,身法之輕捷,確屬少見。三個圍攻的人,倒也堪稱高手,只是遇到矇頭人這等身手的人,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用武無地了。

矇頭人一支長劍,千奇萬幻,不可捉摸,時而凌空起舞,時而如黑蝶穿花,條忽間芒電掣,眨眼間劍影如林。圍攻的三人,雖然使出渾力解數,依然是被迫得手忙腳亂,顧此失彼,左對右擋,有退無進。江天濤覺得矇頭人劍法,絲毫不遜於自己,深信圍攻的三人絕佔不了便宜,於是,一抖絲僵,放馬馳去。

就在他放馬的同時,驀聞持刀老者,急聲高呼道:“馬上小俠,為何不助老朽一臂之力?”江天濤僅回頭看了看,依然放馬飛馳,心想:你們三對一,已違背了武林規矩,居然還厚顏求援?心念末畢,右側田野間,驀然傳來一聲蒼勁怒喝:“孫香主,林舵主已死,千萬不能放走這小子。”江天濤聞聲轉首,只見兩道快速人影,徑由右前方,越野馳來,身法之快,疾如矢,眨眼已至路邊不遠。當前一人,是個霜眉銀弩,紅光滿面,身着褐長衫,手提一齊眉鐵的七旬老人。持老人,目光炯炯,一蓬銀髮,飄散前,手中那,十分沉重,至少百斤,一望而知老人是個功力深厚的不凡高手。

緊緊跟在持老人身後,是一個一身紫衣,手提一對雙刃護手鈎的中年虯髯猛漢。中年猛漢,紫面膛,身軀高大,肩闊背厚,一對藍光閃閃的護手鈎,分明喂有劇毒。

江天濤打量間,已離開了現場二十丈以外,由於又來了老人和壯漢,他突然對矇頭人的安危擔心起來。據方才持老人的怒喝,他們今夜絕不會將矇頭人輕易放過,現在已經三人圍攻,稍時也定會五人齊上。

心念間不由將馬慢下來,又覺得這等不平之事,豈能袖手不管。回頭再看,只見身後數十丈外的官道中間,人影縱橫,兔起鵲落,寒光閃閃,怒喝連聲,五人早已開始圍攻了。

江天濤一見,頓時大怒,一撥馬頭,如飛回馳。舉目再看,情勢果然已變,矇頭人已被團團圍在核心,一柄長劍,雖仍有攻有守,但已沒有方才自然。再看圍攻的五人,個個神抖撤,俱都奮勇前撲。持刀的灰髮老者,劈、砍、掃、剌,急勁狠沉,使鈎的猛漢,藍光閃閃,鈎、繞、鎖、斬,上下翻騰盤旋。一亮銀索子鞭,忽左忽右,挑、刺、掃、絞,如練鞭,兩柄瓦面金鋼鋸,搗、戳、磕、打,一招緊似一招。

尤其,褐衣老者鐵,盤旋如飛,有若矯龍,時而烏雲蓋天,迫使矇頭人身形下落,時而枯樹盤得矇頭人,縱躍凌空。被困在核心的矇頭人,一柄烏光劍,同旋翻舞,翩若游龍,鈎、封刀、拒、壓鞭,身靈技巧,眼明手快,雖然在如此烈搏鬥中,矇頭人的那雙閃閃眸子,仍不時循着蹄聲,望向飛奔而回的江天濤。

江天濤已看出矇頭人的劍術,似是遠超自己之上,雖被五個老少高手圍攻,並無絲毫敗象,他的身手不自然,完全是由於那襲不合身的寬大黑衫。心想:既然沒那麼高大的身材,何必硬穿那麼肥大的衣服。

心念間,不自覺地將馬放慢了,他在想該不該手多管這件不平之事。就在他將馬放慢,神略顯遲疑之際,現場的情勢,倏然變了。只見矇頭人的飛旋身形,突然一個踉蹌,接着慢了下來,而且一支長劍,左封右架,上檔下攔,頓時變得守多攻少,出招也顯得紊亂了。圍攻的五人一見,神大振,一聲吆喝,鈎刀猛剌,鞭齊下,聲勢猛不可當。

江天濤看得雖然有些惑不解,但不能見危不救,於是兩腿一扣馬腹,小青一聲長嘶,放蹄向前衝去。江天濤來至近前,急勒坐馬,震耳一聲暴喝:“快些住手…”暴喝聲中,小青一聲怒嘶,前蹄倏然仰起,江天濤轉身撤劍,趁勢躍起,寒光閃處,飄然落在馬前。這聲暴喝,聲如雷,震得圍攻五人,心悸耳鳴,紛紛暴退。手持齊眉鏡鐵的七旬老人,煽動霜眉,目光炯炯,滿面怒容的打量着江天濤。其餘四人,各守一方,也同時以驚異地目光向江天濤望來。矇頭人手橫島光劍,峙立中央,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閃生輝,一直在江天濤的俊面上,溜來溜去,既不發言,也不吭氣,看來毫無一絲之意。

老人方才曾見江天濤放馬奔去,看他儒巾藍衫,鞍側掛劍,便知不是凡手,這時見他橫劍卓立,星目閃輝,文雅中透着英氣,愈加肯定這個俊美的藍衫少年,不是等閒之輩。於是,面一整,但仍沉聲問:“閣下可是路見不平,有意拔刀相助?”江天濤微軒劍眉,僅冷冷地回答説:“不錯!”青衣持刀老人,雙眉一豎,突然急上一步,厲問:“聽閣下的語氣,可是決意要手過問這件事?”江天濤立即搖搖頭道:“在下並無此意,只是希望你們單打獨鬥,不要以多為勝,破壞了武林規矩。”話聲甫落,手持雙鈎的猛漢,也突然一瞪環眼,大聲道:“本幫逮捕反幫叛徒,以便解回總壇按律治罪,這是本幫的事,與武林陋規有何相干?”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目前勢力最雄厚,組織最龐大,幾與各大門派並駕齊驅的最大幫會,首屬三釵幫?三釵幫設壇東梁山,控制長江隘口,分舵遍及各省,沿江大小七十二湖,均有高手執掌,幫中英豪薈萃,均是聞名江湖的傑出人物。

幫主金釵富高麗,總掌全幫大權,銀釵皇甫香,掌管內外三堂,玉釵甫湘珍,執掌全幫督巡。三釵雖是異姓,但卻情同姊妹,誓共生死,其中以玉釵年紀最小,而也以她的功力最高。玉釵終年督巡在外,行蹤神秘飄忽,故而有彩虹龍女之稱,暗含彩虹一現,矯龍難見之意。玉釵對犯律的幫眾,制裁極嚴,因而全幫上下,無不懼她三分,即使各派門人,也多聞玉釵,而有所顧忌。

江天濤雖然不懼三釵,但也不願招惹這些雌老虎,為了證實現場五人是何幫派,因而不解地問:“不知五位屬於哪一個幫派?”灰髮持刀老者見問,傲然哈哈一笑,極輕蔑地説:“據你的話,即知你是一個初入道的雛兒,連現在江湖上聲勢最顯赫組織最龐大,集天下英豪於一體的三釵幫你都不知道,足見你是如何的孤陋寡聞了。”江天濤本不願多事,也懶得和江湖上的門派幫會發生糾葛,而持刀老者充滿譏諷意味的話,着實可氣,因而搖搖頭,故意冷冷地道:“在下從未聽説江湖上有個什麼三釵幫。”持刀老者原就恨江天濤方才沒有援手,反而回頭多管閒事,這時一聽,頓時大怒,口一聲怒喝:“今夜就要你知道。”厲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厚背大砍刀,依然是力劈華山,挾着一陣疾勁風聲,猛向江天濤的當頭剌去。

江天濤冷冷一笑,不由輕蔑地道:“我看你八成只會這一招。”説話之間,身不閃,腳不移,右臂運足功力,長劍閃電對出。

冷芒一閃,當琅一聲,火星飛濺中,暴起一聲刺耳嚎叫,灰髮老者的厚背大砍刀,應聲手而飛,幻起一道寒光,直半空。灰髮老者,只驚得魂飛天外,厲嚎擊中,暴退兩丈,左手握着右腕,橫眉苦臉,冷汗油然,目光驚急地望着江天濤。褐衣持老人,看得面一變,其餘三人俱都愣了。橫劍立在中央的矇頭人,雙目冷電一閃,似乎也吃了一驚。

褐衣老人霜眉一豎,厲聲問道:“閣下可是蓄意與本幫為敵?”江天濤冷然卓立原地,依然冷冷地説:“在下只論正義公理,不論是何門派幫會!”褐衣老人一聽,臉上頓現殺氣,暴喝一聲:“孫香主,殺…”殺字出口,五人齊聲吆喝,各揮兵刃,猛撲江天濤,青衣老者,早至田中撿回刀來更是奮不顧身,爭搶先機。

江天濤一見,頓時大怒,不由輕蔑地期聲一笑,道:“江湖幫會,到底不如正宗門派的規律嚴格…”説話之間,急凝功力,身形動處,勁氣瀰漫,長劍振臂一揮,幻起寒星萬點,乃帶絲絲劍嘯。

橫立在一旁的矇頭人,看得身軀一戰,雙目中冷芒閃爍。褐衣老人面大變,驚得口急呼道:“果然不是凡手,大家小心了。”急呼聲中,飛舞鐵。聲勢猛不可當,其餘四人,各展所學,相攻擊,乘隙進襲。

江天濤長劍出手,才知道這時的劍術,已非旬以前可比,因而神一握,揮劍如飛,綿綿劍勢宛如波翻滾,只見寒星飛灑,漫天銀虹,身形盤旋,勁氣生風,眨眼之間,已將圍攻的五人罩在劍光之中。圍攻的五人,個個大駭,只覺光芒耀眼,寒罡襲面,看不出劍勢虛實,分不出人在何處,俱都驚呼嚎叫,進退無路。

橫劍旁觀的矇頭人目光驚急,躍躍試,不知他是要幫着江天濤,抑或是救被困在劍光中的人。江天濤本是路見不平,臂助蒙面入,沒想到這時五人圍攻他時,矇頭人反作了旁觀,袖手不前。由於怒氣衝動,江天濤的劍勢逐漸加緊,同時怒聲道:“爾等一味糾纏,可不要怨在下傷人了。”了字出口,芒暴漲,劍光一回,暴起一聲惶恐驚喚,持刀老人的左肩上,當先被寒芒劃破了一道血槽,殷紅的鮮血,頓時滲出來。

持刀老人哪裏還敢再戰,一式“懶驢打滾”就地滾了出來。就在持刀老人就地翻滾的同時,洶湧劍光中再度暴起一聲慘叫,一道藍光,直路邊,一柄喂有劇毒的護手鈎,噹的一聲,在地上。虯髯猛漢的右臂,也被冷鋒劃破了一道,慘叫聲中,飛身暴退出來。緊接着,褐衣老人、中年胖漢和青年,紛紛縱出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