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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江山誰主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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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阿蠻小聲叫着我。

良久良久,才回過神來,握緊了她的手,安道:“沒事,沒事了。”隋太醫一定是看見他了,一定是的。

傍晚的時候,颳起了好大的風,吹得半掀起的窗“噗噗”的響。點了燈,院中的樹影加,晃晃地,還能亂了人的眼。

沒想到的是,鄭昭儀居然來了。

他曾下令將我足在馨禾宮,不得任何個人探視,她鄭昭儀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沒有帶宮女,只她一人。她也不行禮了,徑直上前來,朝我開口:“為什麼你都對他如此,他還不忍心殺你?”女子的眼眸有些哀痛,她的受我理解。不過,我等的,不也就是這樣一個機會麼?嗤笑一聲道:“想本宮死麼?”她一怔,我又言:“本宮不死,他眼裏永遠不可能只你一人。”分明瞧見她握着帕子的手猛的一緊,繼而開口:“嬪妾還以為娘娘珍惜着自己的命,不想要死。”我自然珍惜着我的命。

笑着抬眸看着她:“鄭昭儀,你等了四年了,不就是等這麼一個機會麼?”四年了,她這一次不會再放手了。

她卻是沉了聲道:“娘娘想要嬪妾動手麼?嬪妾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她很謹慎,即便害怕我搶走他,也依舊不會出手除掉我。

我只起了身,低語着:“也不必你動手,反正皇上不在了,本宮也不想活。只是,本宮,想自己選擇一種死法。”她有些吃驚,繼而緩緩地笑起來:“這有何難的?娘娘想怎麼死都可以。白綾、匕首、毒藥…或者,更多娘娘可以想得起來的。”看着她,我笑着開口:“這些就不牢你心了,本宮只有一個條件。”她微微皺眉,我徑直道:“本宮的宮女,你保她活命。”

“娘娘!”我的話音才落,阿蠻便驚呼了一聲,急急抓住我的手“娘娘您在説什麼?”反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説話。我已經為自己想好了退路,可阿蠻不行。整個後宮,我想來想去,也只能找鄭昭儀幫這個忙。

“保她活命,讓她出宮去,找户好的人家嫁了。”一字一句説着。

鄭昭儀終是有些動容,目光,從我的身上移開,落在阿蠻身上,半晌,才道:“也難得你主子到這份兒上了還記着你。”阿蠻不解地看着我,倒是也識趣地沒有再説話。

鄭昭儀又看向我:“娘娘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考慮,何時…才能為自己想想?”

“算是可憐麼?”她略笑着:“嬪妾曾聽聞娘娘和姚妃娘娘説過,生命誠可貴呢。”呵,當初不過是安姚妃的話呢,原來,她也知道了。

我只抿着,不再説話。鄭昭儀走的時候,恰逢有宮人來送飯,她只瞧了一眼,開口道:“記得給淑妃娘娘送些好吃的來。”宮女只點了頭,她出去了,阿蠻才忍不住問我:“娘娘想做什麼?”

“沒什麼,你只管按照本宮説的做,本宮心裏有數。”

“可是…娘娘怎麼能求死?”她還是緊張。

我不會求死的,元承灝還活着,我若是死了,就對不起他千方百計來通知我他還活着的消息。送飯的宮女出去的時候,我叫住了她,了銀子給她,讓她幫我叫錢公公來。

阿蠻給我布了菜,皺眉問:“娘娘找錢公公作何?”我也不説話,只向她道:“去把岐陽給本宮的銀票都取出來。”她吃了一驚,也不問我為何,只點了頭下去取了。拿在手上,還是厚厚的一疊,以往,我都捨不得用,可如今,是救命用的,相信安歧陽也不會怪我。

錢公公沒有進馨禾宮來,我只與他隔着牆頭説了幾句話,而後,將所有的銀票都遞給了他。

“娘娘請放心,奴才一定幫您辦好此事。”他的聲音帶着哽咽,又安着“娘娘別灰心,皇上會回心轉意的。”我只笑着:“公公請回吧。”他點了頭,從外頭離開。

阿蠻緊張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道:“娘娘,您答應奴婢,可不能做傻事。”傻丫頭,事到如今還不相信我。

點着頭:“本宮不會,你只需聽本宮的話。”她似有好多話要問,聽我如此説,也便不開口了。

連着三,他都不再來馨禾宮,那走的時候説成全我的死,也終不見任何動靜。天氣是越發地冷了,偌大的馨禾宮,除了我和阿蠻便再看不見第三個人。

失寵的妃子,內務府也不會再給我派發木炭和暖爐。寢宮顯得越發地空曠和冷清,阿蠻也不再回自己房裏就寢,夜裏,我們二人就擠在一個被窩裏,方能受得到些許的暖意。

又一,清早便開始起了風,很冷很冷的風。阿蠻用被子將我整個身子裹住,自己着手,一面道:“娘娘,奴婢去找個暖爐來。”拉住她,搖着頭。

她笑着:“沒事,奴婢去內務府,給公公些銀兩,奴婢求求他,總沒關係的。”她説着,拂開我的手。

“阿蠻…”我叫着她,她已經跑出了寢宮。

氣温彷彿是一下子驟冷,到了晚上,鋪天蓋地地下起雨來。

阿蠻已經去了整整一了,怎的還不回來?

心裏開始緊張起來,聽得錢公公跑進來:“娘娘,您快去瞧瞧,乾元宮外頭,阿蠻姑娘她…”心頭一震,猛地跳了起來,衝出去,外頭,還下着雨。阿蠻明明説是去內務府跟那公公求情的,如何又去了乾元宮外頭?

咬着,果然是的,鄭昭儀啊。

乾元宮外頭,那一灘被雨水沖刷來的血,讓我的心一地痛。她説,阿蠻在乾元宮外頭大喊大叫,罪該當誅。可她怎麼就忘了當初答應我的事?我死,讓阿蠻活着。

女子站在那抹明黃身影一側,那勝利的眉目略過我的臉頰,她一字一句告訴我:“任何對皇上不利的人,我都不會留着。”不會留,哪怕阿蠻只是一個宮女。

死死地咬着,雨水和淚水沿着臉頰淌下來,粘住的睫幾乎讓我睜不開雙眼。

鄭昭儀,我早知信不得她。她能為了他在西周後宮忍辱負重四年,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有對他不利的事情的。

男子已經上前來,冷冷地看着我,我也不懼,事到如今,我等的不就是這一天麼?

大手扼上我的下顎,他的音森然:“告訴朕,他在哪裏?”頓了下,他又言“告訴朕,那風箏意味着什麼?”他果然是知道的,知道元承灝還活着的消息。

他也是個聰明人,不過,他以為我會告訴他元承灝的下落麼?他想都別想!

賜死我,我不要三尺白綾,讓我,下觀獸台。

鄭昭儀震驚地看着我,他亦是。

他們自然不會明白我為何會選擇這樣慘烈的死法,只是,對不起了錢公公。

我只盼着太皇太后能念在昔的情分上,救他這一次。…縱身從觀獸台上跳下去的時候,他還是跟着來了。

在我的背後,急急地喊我“妡兒”

其實,在他應下的那一刻,於我來説,是解,也是絕望。

我不會死,可,卻更讓我肯定地知道,這輩子,他們兄弟是再不可能找得回親情了。在大業和愛情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大業。

耳畔的風有些凌厲,上頭,男子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

從壁裏跳進去,好深的壁,然後,我聽見裏頭傳來鱗片摩擦的聲響。下面的光線照不進去,我只覺得身子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纏住,沒有落在地上,伸手,摸到了巨蟒的鱗。

將我放下了,底下,是齊腳踝的水,有些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眸,好高的口,還能瞧見上面的光亮。巨蟒在我身邊安靜了下來,盤踞起來,在我的身側。

底下的光線太暗,我本看不見任何東西,身上帶着火摺子,卻不能用,怕被上頭的人發現異樣。它不是鳧兒,我對它還不悉,只笑笑道:“謝謝你救我。”它像是聽懂了我的話,朝我靠過來。

噝,,好冷呢,我倒是有些想念上頭的猛獸了,長長的,一定會很暖。只是,我若是不跳下壁來,我便走不了。

就這樣吧,讓他們以為我已經成了巨蟒的腹中之物。

在底下待到了晚上,才讓它送我上去,此刻,已經一個人都看不見了。我的‮腿雙‬已經冷得麻木了,有猛獸的吼聲傳來,我也不怕,只扶着一側的圍牆緩緩朝前走去。

我還記得的,在圍場裏,有一個通道,可以進入別院,然後,我能趁機溜出去。

找到了隱蔽的門,進去了,才取了火摺子出來,憑着那時候來過的記憶上去。正好還是我原來住過的屋子,吹滅了火摺子,雙腳濕透了,尋了一番,還剩下一套宮女傳的服飾。此刻也不管什麼,就拿了來換上,沒有鞋子,也只能濕的先將就了。

從觀獸台出來,我徑直去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