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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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多少天,每天都有人看他,喂他又苦又腥的東西,那身子總是每晚總是摟着他,寒了便給他暖,熱了便導入體內,讓他了舒服,到了第十五天,丁天明終於張開眼,只見自已在一獸皮屋內,身上赤條條,腹中打鼓,坐起來細想:“我被龍應兒打死了嗎?不,雁弟…元顏公主…這是女真嗎?”只見一女走進,大吃一驚,口中不知説什麼,丁天明道:“在下丁天明,敢問姐姐,這是那?”那女子打扮全不是漢人,蒙古人,可是會説漢語,她道:“你醒啦,你先穿衣,我這就去稟報公主。”便拋了衣服給他,自己便走了出去。
丁天明穿起衣服,便覺是怪怪的,用獸皮做,不過行動倒是方便,此時門外有人叫:“公主。”丁天明一看,走進一位美少女,身型比漢女高大,眉如劍,目如霜,口角帶傲氣,皮膚白裏帶紅,鼻子高,散發了一股英氣,可不是元雁是誰。
丁天明喜道:“雁弟…”心一沉便揖道:“元顏公主。”帖木兒便哭了,摟着丁天明哭道:“大哥,帖木兒怕,怕這生再見不到大哥。”丁天明緊緊摟着她道:“公主,你又是何苦呢,丁天明賤命一條,要公主費神,還用命去拚。”他已想起帖木兒那晚用匕首心,嗚咽道:“帖木兒…”一聞她身上的女兒香,便知這十數天安自己的身子便是她,問到:“這些子,你都陪住我?”帖木兒面一紅,低頭不語,丁天明更是用力摟實帖木兒道:“傻丫頭…”帖木兒道:“大哥,我倆不是説好同生共死嗎,大哥去長白山是為了帖木兒,帖木兒也可為大哥死。”身邊的婢女都哭了,倒是剛才進來那婢女明事,道:“公主,丁大哥醒了,你該開心,不要哭哭啼啼的,丁大哥也餓了。”帖木兒一醒道:“對,備酒菜。”擦了擦眼淚,不一會便見婢女放了羊架子,肥羊羔,還有皮壺酒,丁天明差不多一個月沒吃東西,開懷大嚼,一喝這女真酒,入口濃得心下大樂,帖木兒便坐在一旁,斟酒侍候,丁天明便道:“這怎行,公主快坐下。”帖木兒面一紅,微聲道:“我們女真便是這樣。”那婢女笑道:“我們女真可沒人敢想要公主斟酒,丁大哥可是第一人。”帖木兒面又是一紅,嗔到:“多嘴,都出去。”眾婢都應了出去。
帖木兒坐好,斟了碗酒,捧起道:“大哥,你不要怪帖木兒當時沒説實話,當時可真的説不得。”便一飲而盡。
丁天明道:“那會,是我自己走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面前也看不出。”帖木兒道:“大哥,可那同生共死誓言,帖木兒是做到了,我的身子也許與大哥了。”滿面嬌羞。
丁天明摟實她道:“我知道,這我和你便回江南,稟明家母便成婚,你給我生他五六個孩兒,天天在西湖邊,可快活呢。”此時丁天明已意識到生命中要負擔的女人又多了一個。
帖木兒嘿了口氣道:“只把族裏的長輩不肯,他們還要我去圓他們的大金國夢。”丁天明道:“什麼大金國,不是讓蒙古人滅了嗎?還有,你們為什麼和那姓龍的拉扯上啦?”帖木兒幽幽地説:“大哥,我便通通告訴你,金國便是我們女真人建立的,到蒙古人滅金,金哀宗元顏守緒在蔡州城破後自殺,便是我太上爺爺,我太爺爺易裝逃到回族裏,後來女真人又逐步聚集,散居在長白山一帶,我們的魚獵生活十分苦,我爺爺,爹孃,便是在一次大風雪中死了。”她唉了口氣接着説:“我有一哥哥,叫完顏呼,他近兩年打聽到蒙古人在各地都失勢,反抗勢力頻頻起動,便和族長商量要重建大金國,他要鞏固完顏家族在女真的地位,便拉着我幫忙,因為他自知是爹收養的,所以一定要把我這完顏家的唯一後裔拉緊,其他長老也是這般心思,以完顏家為號召,兩年來秣兵勵馬,已有十多萬騎兵。”丁天明問道:“那金國拿回關外的土地便是了,為何又和那姓龍的拉上了關係,要入關打到長江去?”帖木兒無奈地説:“我也是這樣心思,可不是那姓龍的搞鬼,一年前她派人來信,説有一大寶藏可和女真分享,條件是女真要出兵助她打入關,她會在江南稱帝,長江以北都是女真的,哥哥和族長都紅了眼,我也不知勸了多少次,説要是南下入關,西征蒙古不知要死多少女真弟子,可是,唉…”丁天明再問道:“那你説家命,便是你哥哥叫你下江南,再去會姓龍的。”帖木兒笑了笑,説:“下江南是我自己賭氣去的,想不到便遇上了大哥。”丁天明握住她的手説:“這便是緣份,可惜你是公主,我只是草民。”帖木兒説:“亡國之人,什麼公主,還不是他們叫的。”這時門外有人叫道:“奴才拉不達,奉族長之命有請公主和丁少爺到大帳,族長要宴請丁少爺。”帖木兒面一沉,怒道:“都是些多嘴的東西。”便拉了丁天明出帳,丁天明只見到一個個獸皮帳蓬分佈了方圓好幾裏,經過見到的女真人無論男女都是神驃悍,男人更是魁梧,身手捷,心道:“難怪當年金國可滅遼,滅了半個宋朝。”帖木兒説:“這裏只是我們的一部,其他的散佈至布烈雅河,可多了。”説追話間便到了一獸皮大帳,門口有阿幹剁等數衞士,丁天明心道:“這些果然不是帖木兒親信。”入了大帳,只見坐了三人,正中那位是位四十左右的漢子,面上帶有不怒而威的氣勢,左面一位約三十餘歲,目光炯炯,肩膀寬大,右手一位約二十多歲,面上少了些風霜,神像富家公子,只見帖木兒向右手那青年叫了聲:“哥。”又向另兩位叫“族長。”便拉了丁天明向右那位青年説:“哥,這便是丁大哥。”又向丁天明説:“大哥,這是我哥哥,元顏呼。”丁天明拱手躬身道:“元顏大哥,晚輩丁天明。”元顏呼笑道:“好你個晚輩,我這大舅子可是糊里糊塗地當了,哈哈。”三人都是大笑,丁天明兩人面紅微笑。
帖木兒又介紹了中間那便是阿哈出,左面那位是猛哥,都是族長,丁天明一一行禮,阿哈出笑道:“來來,坐啊,你們決漢人就是規矩多。”元顏呼笑道:“我們家帖木兒,族裏那麼多勇士,俊美小夥子都看不上,就看上這漢人小子啦。”丁天明和帖木兒分別坐了下首,便有人送上酒,阿哈出拿起酒碗道:“來,我要試一試我們這位女真附馬的喝酒功夫。”大家都大笑一干已盡,再幹了數碗,猛哥見丁天明面無變化,喜道:“好,我們女真人就喜歡豪飲的勇士。”阿哈出道:“帖木兒,你的事辦得不錯,我叫烏里達帶了人給龍應兒送了玉扣,那李覆便帶了他們和屠什麼的去瓜州,半年後我們的軍費便齊了。”猛哥接道:“我一早吩咐烏里達,如果姓龍的問起天明,便推説我們女真會解決,諒她也不敢有動作,天明啊,你中了他一掌沒什麼,我們有的是熊膽,人蔘,便給你當飯吃也成,你的傷沒問題。”元顏呼笑道:“那你這個妹夫可要用心為女真做事。”丁天明抱拳:“謝各位厚愛,只要有益女真和天下人的事,我定當效勞。”阿哈出道:“對,不久我們便揮軍南下,拿下了中原,便派你去管,你是漢人又是女真附馬,合適不過。”丁天明道:“族長,晚輩有一言,女真只拿回關外之地便可,何必再入關挑起更多戰禍,那要死多少漢人和女真將士,而且,入關後,那姓龍的便怕沒安好心,要是她反和南方各路,以復漢之名,合擊女真,那漢人可是女真人的百倍千倍,女真未得便失啊。”猛哥大笑,一拍心口道:“我們女真勇士那有怕死的,江南那些污合之眾那是我們女真鐵騎對手。”阿哈出道:“對,而且漢人已自己打了起來,那姓龍的我們要滅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蚱。”丁天明氣道:“從來要強暴地去統治異族便沒好下場,五胡亂華,遼,金,蒙古都是樣板,只怕女真南下,也可能遇到另一位岳飛,何不大家安安份份,女真騎魚獵,漢人耕地織布,通商往來,不是好得很嗎?”阿哈出三人越聽便是面越黑,帖木兒頻打眼,但丁天明是鐵了心一定要説。
猛哥大怒,拍了一下枱,叫道:“漢人小子,那你是死活不答應了?帖木兒也不要了?”丁天明身大聲道:“帖木兒我是娶定了,我這就帶她回江南,望族長許了。”阿哈出心道:“這小子知道了整盤計劃,回到江南一吹,那些紅巾軍倒是不怕,要是吹到蒙古人耳內,可不妙,我部現下還要半年才準備好,殺了他。”口中大笑道:“那有這麼便宜的事。”把酒碗一摔,兩衞士撲入。
帖木兒手一揚,暗器便打出,兩人“啊”了一聲倒地,帖木兒搶了刀在手叫:“你們要幹什麼?”阿哈出怒道:“帖木兒,你瘋了。”帖木兒向門外大叫:“阿幹剁你們聽好了,你們敢進來,我便自刎。”説時已橫刀在自己頸,頸上被割了一下,血便湧出。
丁天明和完顏呼一起大叫:“不可。”阿哈出和猛哥也是吃了一驚,四人都深知帖木兒子,她可是説一句是一句。
帖木兒向三人説:“哥,族長,請你們放大哥回去,他不會出賣女真。”又對丁天明説:“大哥,答應帖木兒,你不會出賣女真。”丁天明已是滿面淚水,哭道:“我答應你。”帖木兒又向三人道:“你們放我大哥走,否則,我便自殺,讓你們的大金夢成空。”阿哈出心想:“要是帖木兒一死,那女真各部可沒了頭,大事便吹了,這完顏呼一點用都無,還不如他妹子。”口中不願地“唔。”了一聲。
帖木兒大叫:“阿幹剁,備馬,下令所有人不可舉弓,誰敢傷我大哥,我便死在這裏。”説完,仍架刀於自己頸,拖了丁天明出帳,阿幹剁已將馬備好。
帖木兒便説:“大哥,上馬。”丁天明道:“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帖木兒哭道:“不,不行的,快走,我沒事,誰叫我是女真人…我會來江南找你,快…”丁天明只好上馬,帖木兒打了馬一下,馬便飛奔而去,丁天明回頭看,只見帖木兒哭叫:“大哥…等我。”丁天明催馬急奔,不敢停下,一直跑到深夜,人疲馬乏,雪越來越深,便下馬,把馬拉向女真方向,説:“回去吧,誰叫你是女真馬。”那馬便慢慢走遠,丁天明此時已崩潰,放聲大哭,大叫:“帖木兒…”只有迴音,那有人影。
也不知哭了多久,便硬撐住在林海雪原中向南方一步步走去,也不知走了多少天,累了便掘雪坑休息,渴了便吃雪,餓了便摘松果,打一兩隻小獸,他內力雖不足,可是用樹枝使劍法打小野獸倒是沒問題,只是身上寒毒一發便生不如死。
終於開始見到有稀稀落落的人家,再走便是小市集,向人打聽,原來這叫黃城,離長白山已有數百里,心便安了些,看見一檔子是賣飽餃子,香撲鼻,腹中打鼓,心想也不知多久沒吃東西,便看了又看,那檔主見他的饞相,便叫:“臭叫化子,看什麼看,滾開。”丁天明心下大怒,但再低頭一看,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一雙腳生滿凍瘡,真和叫化的沒分別,人一急,衝前搶了兩飽子便跑,那檔主在嘩嘩大叫。
他邊跑邊吃,説不出的舒服,到了一江邊見江面已結冰,想也不想便走過江去,再走一會見到有人家,心想:“叫化便叫化,反正也見不到帖木兒。”他生在大户人家,這些子的再苦,他也能捱,可是一想到帖木兒便自暴自棄了,當他走到一户人家門口,寒毒又發便暈了過去。
一股香濃辣的牛湯味,心中暖和,丁天明醒來,看見一少女正給自己喂湯,那少女見他醒來,便笑了笑道:“你醒啦?”丁天明望一望,自己正躺在一房子的地上,地上鋪了蓆,自己身下有一褥子,那少女約十六七歲,鵝蛋面,眼晴又圓又大,笑容可愛,身上穿的衣服樣式可從未見過,便坐起來説:“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這是在那,姑娘高姓大名。”那少女格格地笑:“你們漢人説話真有趣,我學也學不來,我叫李喜雙,我是高麗人,這叫碧團,是一個小鎮。”丁天明問:“那我已到了高麗國?”李喜雙答:“未到,再走五十里便是高麗國,不過以前這裏是高麗的地方,不過現在是屬於遼陽行省東寧府。”李喜雙接着説:“我是學醫的,見人一定救,你看看你的腳。”丁天明一看,凍瘡已好了一半,喜道:“你小小年紀便這樣了不起,將來一定是名醫。”李喜雙又是格格笑,説:“當然我師傅是高麗最好的醫師。”又説:“你叫什麼名字?”丁天明也不隱瞞道:“我叫丁天明,從南方來,因…此事太長,以後再告訴你。”李喜雙問到:“我摸你脈像好像中毒,身上又時時發冷,為什麼?”於是丁天明便把中掌受傷的事説了,李喜雙聽了,想了一會便説:“我就算不能治好,也可幫你減痛,你到後面棚子,那有一大木盤,的是温泉水,水的硫磺對你有好處,你也太髒了。”又格格笑。
丁天明便陪着傻笑,自己便走去屋後棚子,見一齊心高的大木桶,有竹管引了山水不停注入,水正冒煙,心下一樂,便光衣服爬了進去,他已不知多久沒洗澡了,加上這硫磺今他身子發熱,身上便受用不己。
只見李喜雙拿了衣服過來説:“沒有漢服,這是我爹留下的,你穿吧。”丁天明叫:“別過來,我沒穿衣服。”李喜雙大笑:“你們漢人真是,我們高麗人泡温泉,都是男男女女起,何況我是學醫的,什麼男人地方未見過。”説完便放下衣服,拿了破衣出去。
丁天明泡完後,換了衣服心想:“這數月間由漢服換了女真服,又換了高麗服,人生真是無常。”一想到女真,心便一痛。
李喜雙叫他躺下説道:“我現在便幫你施針,希望可減輕寒毒。”丁天明便躺下,她拿了盒子,取出一細細的金針燒了一會,紮了在丁天明道上,如此連扎十多針,認之準,丁天明大大配服,再見她點起艾草,在針未加熱,丁天明只覺得熱力走全身,十分暢快。
約一時晨,李喜雙便收針説:“行了,每天做一時晨,再加人蔘幫助,總能去他五六成。”丁天明揖謝,便問:“李姑娘,令尊,令堂呢。”李喜雙答:“天明哥,你就別跟我説那些客氣漢話,叫我雙兒便是了,我媽生我後便死了,我爹要逃丁役,跑本去了。”丁天明哦了一聲:“本?在那。”李喜雙答:“在東面啊,是島國,蒙古人打不到那裏,好多高麗男子都去了,所以這鎮壯年男丁沒幾個,跑的跑,死的死,很多姑娘都是和漢人通婚。”丁天明道:“那便是琉球,蝦夷了。”李喜雙答:“什麼,人家便是叫本,你們漢人給人家亂改一通,我便在這一帶行醫,和兩姨媽住,她們是種人蔘的。”説話間便有兩高麗女人進屋,見到丁天明,都是一愣,李喜雙便和她們説起高麗話,丁天明是一句不懂,那兩女人打亮了一下丁天明,此時他已梳洗乾淨,自有大家公子之氣度,兩女人都笑了,一人便説:“好好,丁君便在此休養吧。”説着便開晚飯,是一大盤牛內臟,用大白菜煮得又辣又香,還有白米飯及泡菜,丁天明好久沒吃米飯,便吃了三大碗,更有一埕高麗燒酒,三女和丁天明都是大口喝丁天明心道:“高麗人都喜酒。”李喜雙便告訴丁天明右手那是大姨媽叫崔善,是個寡婦,左手面是她妹妹崔悠,丁天明一看那崔善約四十歲,面有幾分似李喜雙,崔悠則是二十多歲,兩人身材都是紮實高大。
那崔善喝了幾杯,瞟了丁天明一眼,便和兩女説起高麗話,三人都一起笑,那崔悠更是眼有媚,丁天明一面不解,李喜雙便告訴他:“兩位啊姨叫你腳傷好了要好好報答她們。”丁天明道:“那當然,過兩天我便幫她們下田,種蔘。”李喜雙古怪笑容一:“那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