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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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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楞片刻,回過神,冷冷的説:“林森,我的話你愛信不信,而且我沒有必要和義務向你彙報我的一舉一動。”林森盛怒之下手上加了把力,我吃痛低呼,他才放手,我一看,手腕上已被他掐出清晰的指印。

“對不起,”林森放柔了聲音,我鼻子微酸,但還是忍住。

“葉子。”他低頭認錯,氣氛又恢復到之前的平和。

我很清楚他的弱點,他懼怕我的淚水,不願同我爭吵,也不會真正的傷害我,所以我很卑鄙的利用了這一點。

我忽然覺得有些愧疚。

沉默。

竹喧也説我心狠,不是沒道理的。

“葉子,”我聽到林森在喚我的名字,抬頭,將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憂心盡收眼底。

“葉子快來幫我拿東西,重死了。”老媽的呼喚適時打破此時的沉悶,我鬆了口氣,走到玄關處,見老媽兩隻手拎滿了塑料袋,大大小小的有數十隻,雞鴨魚俱全,我接過,奇道:“媽,你都開始備年貨了?”老媽伸手捏了捏肩膀,笑着説:“不是,剛才順便打電話叫了林爸爸林媽媽林妹妹一起來吃頓便飯。”我吐吐舌頭,這時林森也跑過來,老媽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林森看看我,默默的點頭。

“小森,你去坐着看電視,這裏的事情不用你做。小葉子你去擇菜。”老媽一道命令下來,沒人敢不聽從,但是這待遇也差別太多了吧。

我跑進廚房有一下沒一下的掰着菜葉,心中有隱約的不安。在無措的同時,想到剛才所見,又透着小小的甜

快六點的時候,老媽口中的林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進來,我不用看都能猜出不外乎是腦黃金之類的補品,還有就是水果籃。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腦黃金的廣告詞真可謂是深入人心。

“來吃頓飯還要帶東西真是…太破費了。”老媽為難的看着大堆的東西,年年如此,説得好聽點是講究禮節,通俗點就是勞命傷財,但這確實是改不掉的陋習。

林媽媽輕笑,她是個傳統的中國女人,頭髮盤成髮髻,着一件寶藍修身旗袍,化着淡淡的妝,端的是雍容高貴,再瞧瞧咱媽,泛着油光的圍裙隨便兜在間,頭髮微散開,寬大的黑衣黑褲,一點曲線都沒有。這…明顯不是一個年齡層次的。

林爸爸黑長風衣下是筆的西裝,據説,他十分注重衣着裝扮。我聽林森説過件事,即便在攝氏温度高達38度的大熱天,他白長袖襯衣的領口也不會解開一個釦子。

林曦是林森的妹妹,才十六歲,正讀高一,一見我母親就甜甜的叫喚“葉媽媽”

“幾天沒見好像小曦又長高了。”老媽趕緊放下手中的鍋子鏟子將客人們進門。

林媽媽笑起來的時候很人,看的出年輕時必定風華絕代,林曦完全繼承了她的美貌,而林森相貌似他父親多一些,子中火爆的一面不知遺傳自誰,反正除了我,他都能以禮相待。

老媽本想不等老爸回來先開席,但是在林爸爸的堅持下還是作罷。

林曦初中時還喜歡黏着我,但是升入高中後學業繁重,加上我又大半時間住校,因而疏遠了許多,家長們湊在一起講話,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到話説。

我靈機一動,拿出幼時的影集,林曦一邊翻看一邊歪着嘴笑,而掛在林森嘴角的始終是抹淡淡的笑。

電話鈴響,媽媽頭也不回“葉子去接電話,”她談興正濃,怎肯挪動尊

我接起電話“喂。”

“葉紫,是我。”電話中傳來一醇厚的嗓音,我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温儒的笑容。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電話?”我刻意壓低了聲音,眼睛不自覺的瞟向林森,幸好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相冊上,並沒有留意我這裏的動靜。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説:“葉子我想見你。”他不説我也知道,除了竹喧不作第二人選。

我的聲音越發的低下去“有什麼事情,等開學了再説。”他不理會“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説。”不等我表態,他又接着説:“我很快就到你家樓下,今天見不到你我不會離開。”

“你…”該死的竹喧,我簡直恨的咬牙切齒,不僅是電話,連我家地址她都給出賣了。等等,據我所知,向暉住在上海的最東面,我家恰巧在最西面,豈不是要橫跨整個上海市區。

我提着已掛斷的電話發愣,這人,太固執,太蠻橫,竟然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

“誰的電話?”媽媽隨口問。

“一個…朋友。”我支支吾吾。

這時,門被拍響,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會是找上門來了吧,按照他現在的瘋狂,完全有這個可能。

我衝過去開門,心想不管怎樣也要把他堵在門外,開門的一瞬間我楞了一下,進來的是老爸,我在慶幸之餘又有些失望。

擺桌,鋪枱布,上菜,我一看,油爆大蝦,清蒸帶魚,白切雞…通通都是林森愛吃的菜,暗自嘆息,我這個老媽可算是盡心盡力,可是為什麼沒人過問我的意見。

晚飯在及其融洽的氛圍中進行,老爸和林父暢談工作和國際形勢,其間會繞到股市及足球,媽媽和林母則是從商場減價打折一直説到美容保養。

我扒了幾口飯就沒了胃口,向暉方才的話猶在耳邊,多少有些坐立不安。林宸不時抬腕看錶,彷彿有滿腹心事。只有林森細細品味,適時誇讚幾句。老實説,老媽的手藝相當不賴,但唯有林森的馬不會拍在馬腿上。

飯罷,我搶着洗碗,從前我可沒那麼自覺,只因站在廚房窗户前可以俯瞰全局。我藉着昏暗的路燈用力探身往樓下看,在停車棚的一角似乎站立着一人,我疑是眼花使勁眼,那人又不見了。

他到底有沒有來,我忽覺心浮氣躁,依他的脾氣定是言出必行,從時間上來看,此時距離剛才的電話也有一個多小時,會不會路上有事耽擱了。又或許是…我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心不在焉的結果是打碎盤子一隻,湯碗一個。遭到老媽的一頓臭罵。

如此又折磨了半個小時,終於盼到林父林母起身告辭。我以從沒有過的熱情自告奮勇送他們下樓,以至於將樓道黑暗出門諸多不便完全拋之腦後。

走出門,林森就説:“不要送下樓了,省的一會我還要再送你上來這麼麻煩。”他知道我怕黑的老病,也吃過被我死抓着不放的虧。

我訕笑,伸出兩手指發誓“保證不會。”這個動作惹的林父林母也發笑。

直到把林家四人送出小區大門,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月之下我才回頭,幾步竄到停車棚西側,也就是我在廚房能見到的方位,並沒有發現異常。

喜憂參半。

喜的是我暫時不用面對他,不必正視這份突然而來,其實深藏已久的情。

憂的是他不是個言而無信之人,沒見到他人,反而讓我憂心忡忡。

我在口中默唸了一遍他的手機號碼,從未打過,但一直記在心中。琢磨着一會上樓是直接撥給他還是通過竹喧旁敲側擊,仍在猶豫中,卻見樓道口光溜溜的梧桐樹前倚靠着一人,北風拂過,吹起風衣的一角,飄飄衣袂,令人心生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