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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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公車後，湯靚終於鬆了口氣，她總算把那礙手礙腳的程之浩給甩掉了。她一夜未眠，就是在找機會開溜，趁他躺在牀上唧唧哼哼、哀聲喊痛的時候，她悄悄地溜走，把他一個人丟在汽車旅館。

她本來想開走他的車，又怕發動車子會驚動他，因為汽車旅館的車庫就在房間樓下，她要是想偷偷開走他的車，又不吵醒他，除非他睡死了。

開不走他的高級跑車，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順手“摸”走他的車鑰匙，再漏光油箱裏的汽油，順便從他的皮夾裏“借”了幾千塊錢當車資，相信他應該不會太介意才是。

這下子沒車可開，他總該回家去了吧！

雖然少了他的陪伴有點寂寞，但她現在可不是要去玩，在她還沒清楚事情的真相前，為了她老爸的安全，還是別讓不相干的人知道他的藏身處比較妥當。如果她沒猜錯，現在老爸該是在“那個地方”想着想着，靚妹漸漸體力不支地沉沉睡去。

突然，司機一個緊急煞車…

乘客一個個往前衝撞，哀聲連連。

湯靚也一頭撞上前座的椅背，額頭腫了個包，頓時睡意全消。

“媽的！哪個瘋子亂停車？！”公車司機氣沖沖地打開車門，準備下車跟將砂石車橫擋在馬路中間的砂石車司機理論。

這時，道路兩旁突然冒出兩列身着黑西裝的高大男子。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慢慢的踱上公車，他禮貌地欠身對公車司機説:“不好意思，我們找個人。”公車司機劈頭就罵道:“找個！車子擋在路中間，你們找死呀！我這兒又不是餐廳、飯店，隨便就能上來找人！”中年男子有張斯文的臉，他好聲好氣的説:“這位大哥…－”

“別跟我稱兄道弟！”公車司機正在氣頭上“你以為人多就能隨便亂來啊？帶一票人來想嚇我？告訴你，我以前也是道上的人，隨便招呼一聲就有一堆兄弟供我使喚，我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我們只想找個人，不是有意找碴，如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包涵。”中年男子有禮地説。

“包涵個！恁爸以前…”司機還在發火。

中年男子淡笑，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把槍。公車司機馬上噤聲，像只受驚的兔子縮在一角。

中年男子手一揮，上來了五、六名壯漢。

“找找看小姐有沒有在這輛公車上。”他説。

五、六名壯漢開始沿着座位一個個找。

乘客們各個臉驚懼，沒人敢吭聲。

湯靚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衝着她而來，但她還是謹慎地低下頭。

“嚴哥，小姐在這裏！”一名大漢來到湯靚身旁大喊。

中年男子立即快步走來“小姐！”其他壯漢也都圍了過來。

湯靚的頭垂得更低了“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小姐。”

“小姐，是老大要我們來找你的。”中年男子説。

“我不認識什麼老大，我想你們誤會了。”湯靚説。一旁的壯漢嘴説:“怎麼可能？我看你的樣子明明就是我們的小姐湯靚呀！老大把你的相片擺在桌上，我們天天看，錯不了的！”連她的名字都叫得出來？！看來對方已經摸清她的底，她得小心應付。

“我不姓湯，你們真的誤會了。”湯靚抵死不承認，連來的遭遇令她變得小心謹慎，在還沒見到她老爸前，她什麼人都不相信。

中年男子微微蹙眉“難道真的認錯了？”其中一名壯漢道:“嚴哥，不會錯的，她明明就是小姐…”中年男子比了個手勢，阻止他繼續説下去，然後對着湯靚輕聲説:“既然這樣，小姐，可以麻煩你抬起頭來嗎？”她一直低着頭，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認錯人。湯靚雖不情願，但也只好慢慢地抬起頭來。

中年男子一看，不笑出聲“小靚，這招太笨了吧！”原來湯靚為了怕被人認出來，故意歪嘴斜眼的皺着臉，徹底的扭曲原本美麗的五官。

湯靚裝作聽不懂對方説的話“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説什麼，可不可以麻煩你們趕緊離開，讓公車開動？我趕着去醫院看病…咳咳！”嘴巴還歪歪的。

中年男子還在笑“小靚，你是不是扮鬼臉想逗嚴叔叔笑啊，還是太久沒見面，認不出嚴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