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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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張晾在旁邊將鍾晨給震住了,不然長安還難以擺佈他,最終長安也不知跟他説了些什麼,才叫他心甘情願的跟了他去。
這些話都是事後張晴聽妙香説的。
自從那鍾晨救了張晴,牛小二知道客院還有鍾晨那麼一號人物,動不動就往客院跑,不是幫着長保侍候鍾晨就是圍着鍾晨轉。
長安來定北侯府的時候,恰巧牛小二也在客院,旁觀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牛小二當成新鮮事説給妙香聽,妙香又一字不拉的告訴給了張晴。
聽到這個消息,張晴也沒覺得慶幸,也沒覺得不捨,一個外人而已,他住在定北侯府頂多看見她説她一句“呆子”她花點兒心思報復回去;他走了,她也不會少了任何樂趣,照常過自己的子。
雖然重陽節張晴遇險受了點小傷,定北侯張喚也回來了,但是定北侯府上上下下與以往並無二致,該閒的照舊閒着,比如張晴,該忙碌的依舊未得閒,就像温夫人。
温夫人近要忙着朗哥兒百宴之事,又要忙着姜青青之事。
於大成前幾就將他母親接到遼陽,休息了幾天,又見侯府各項大事告一段落,這便帶着她母親登門拜見姜老夫人。
温夫人是打算後把姜青青當成真正的親戚走動了,因此於太太來訪,她將張暄和張晴都叫了過來。
雖然張晴腳傷未愈,但是她原本就經常用人轎子,紅鵑來回揹着她,瞅着張晾閒着的時候也叫張晾抱着她,倒是並未耽誤在內院行走。
姐妹兩人來到秋雲院時,於太太已經給姜老夫人行過禮,與温夫人敍過齒,齊華到於太太跟前照了個面,已經去忙了,於太太正坐在那裏喝茶。
於太太四十多歲,膚偏黑,卻生着一張笑面孔,不笑不説話,為人很和善的樣子。
她原本自認拙,是不敢登侯府大門的,但是為了自家兒子,又聽説侯府的老夫人與她是同鄉,現下還做着農活,頓時倍親切,這才壯着膽子來拜見。
進來見温夫人並不是她想象的那般高傲瞧不起人,又與姜老夫人能聊得到一塊兒,頓時放鬆下來。
見張氏姐妹進門,於太太就站起身。
張暄便上前給其見禮,温夫人在一旁為張晴解釋,説是走路不小心扭了腳,不能給於太太施禮等語。
紅鵑將張晴放到臨窗的大炕上坐了,張晴坐在炕沿邊,笑的問了句於太太好。
看到她姐妹兩個於太太頓時挪不開眼,嘴裏嘖嘖連聲,卻説不出誇讚的話,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哎喲喲,這兩位小姐簡直像觀音大士身邊的童女兒似的,這模樣俊的,哎呀,比那天上的仙女兒還俊。”什麼樣的人温夫人都見過,什麼樣的話温夫人都聽過,可是她這輩子最聽不得的就是“童女”二字了,特別是於太太還在這前頭加了“觀音”這話可全部觸了温夫人的逆鱗。
姜老夫人原本笑微微的臉也頓時不好看了,她冷下臉開口就要不管不顧的訓斥於太太,卻被張暄給截了話頭兒。
“瞧您説的,”張暄上前一步握住於太太的手同時擋住她的視線,不叫她看見姜老夫人以及温夫人的神變化,笑道:“我們哪有您説得那麼好。”説着四下看了看,又道:“您還沒見過我們青青姐姐吧,咦?青青姐姐怎麼沒來?”她説這一番話的時間,温夫人已經想明白,人家於太太也不知道自家有這樣的忌諱,説出這話也不過是奉承自家,面漸緩的同時又到姜老夫人跟前握了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動怒。
姜老夫人也只是一時之氣,聽張暄提起姜青青,頓時醒悟:不能為了於太太一句話叫青青後因此事受於太太的委屈。
“她説她要收拾收拾再來拜見。”姜老夫人接話,神已然漸漸恢復。
張暄見狀就到姜老夫人身邊笑道:“我看青青姐姐是不好意思見於太太,這醜媳婦還能總躲着不見不成?”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在門外揚聲道:“定又是婷婷在排揎我呢。”眾人一齊望去,秋錦簾被開,姜青青儀態萬方的走進來。
她今穿了條象牙白的綜裙,上面配一件玫瑰緞面領長衫,間綴着翠蘇玉步,挽着牡丹髻,戴了赤金累絲垂祖母綠寶石的步搖。
黛眉輕掃、朱微描、膚如玉、眼眸晶亮。
一看就是心打扮過的,整個人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般漂亮卻不炫目,散發着如玉般的温潤光澤。
見她如此打扮温夫人滿意的微微頜首。
昨天姜青青就請教過她,見於太太時要如何打扮。
誰家婆婆不希望兒子娶個漂亮媳婦?但是於太太出身家世在那裏,穿得太過隆重未免叫她覺得姜青青是在拿錢勢壓制於她,但是穿得太普通又會叫她認為侯府不看重姜青青。
因此,姜青青的今的穿着她特意心指點了一番。
姜青青一進門,於太太的目光就被她引過去,愣愣的到現在也沒有回過神來。
原本她想着,姜青青是她看着長到十來歲才跟着她母親離開家鄉的,即便再怎麼女大十八變,也變不出原先的模樣去。
可是眼前的這個亭亭玉立、花朵似嬌俏的姑娘,還是那個扎着兩個小辮子的鄉下丫頭嗎?
怪不得兒子死活都不願意娶媳婦,她只當他是死心眼,沒想到兒子眼光這麼好,這丫頭竟然出息得這麼漂亮。
張暄見於太太看着姜青青發愣,便笑着道:“於太太您看,真正的仙女兒在這兒呢。”姜青青上前給於太太施禮,説了句:“嬸子,多年未見,您不認得青青了麼?”之後便淚盈於睫。
雖然她父親和於大成的爺爺有齟齬,但於嬸子待她一直不錯,又可憐她父親早亡,私下裏很是幫了她們娘倆一些忙。
如今看見故人,想起過去,想起自己的爹孃,姜青青不由得悲從中來。
“好孩子。”見她落淚,於太太也心有所,忙上前攜了她的手,又怕她嫌棄自己,不敢幫她擦淚。
未想她話未説完姜青青已經一頭撲進她懷中哭將起來。
這一撲,將於太太心中的顧慮盡皆消去;這一撲,將這數年來的隔閡與陌生都趕得無影無蹤。
於太太彷彿回到了數年前姜青青的父親剛去那會兒,看見這可憐的孩子用瘦弱的肩膀幫她娘挑水、劈柴,她心疼得什麼似的,將她摟進懷裏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也跟着嗚咽,“嬸子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