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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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暖閣裏,博古架上的古董擺設倒的倒落的落,摔了滿地的碎瓷,桌几上的書本、牀上的帳幔被褥全都丟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唐苡撲倒在拔步牀上,臉上有星星點點的紅斑,眼窩深陷的眼睛死死盯着牀柱,大口大口的着氣,也不知道她是被氣的還是方才這一通摔砸累的。
許茗煐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後。
“我不信!”唐苡忽然胡亂扯着牀幔,嘴裏嘶喊道:“我不信,我不信!”她不相信那個賤人竟然那麼命大,居然動用連弩都沒能結果了她。
“你不是説萬無一失嗎?”她忽然轉頭目呲裂的看向許茗煐,“你不是説只要用連弩就能將她和那個蠻子公主一起解決嗎?怎麼她竟然毫髮無傷!”對於她的怒火,許茗煐並沒有畏懼,她蹙眉道:“誰知道那麼巧,竟然有人拿着比連弩還厲害的武器救了他們。”她原本的計劃,是想將張氏兄妹一網打盡的。
當年姐姐的死,就是因為那個張二郎,她不惜冒險假傳祖父的命令,才調動了那些人,卻沒想到竟然再一次功虧於潰。
“想個什麼辦法,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唐苡恨恨盯着許茗煐説道,彷彿她眼前站着的,就是她最恨的那個人。
她體內的毒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化解,還為此倍受折磨,以前她恨透了自己豐腴的體形,但是現在的她,已然瘦得了形,她反而會時時懷念那個豐滿健康的她。
而那個她恨極了的賤人居然還活得好好的,她怎麼能忍下這口氣?她一定得殺了那個賤人,以解心頭之恨。
許茗煐還沒開口接話,門外便傳來宮人的小聲通稟,“啓稟公主,齊王殿下來了。”唐苡沒説話,許茗煐便走到門口去接齊王唐汶。
“嗬!怎麼了這是?”唐汶進門看見一地狼藉,臉上的驚訝之十分輕飄。
寧壽公主的屋子,被搞成這樣是家常便飯,近些子格外如此。
唐苡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麻木,當即別過臉去不理他。
抹在槍頭上的慢毒藥就是她這個親生的哥哥幫她找的,可他找得到毒藥卻找不到解藥——當時也是她自己説的,要慢毒,最好無法化解。現在她心底有十分的怨氣,卻因着這話是她自個兒説的,一分也發放不出來了。
可她當時也是害怕那賤人有徐尚這個太醫院“第一人”在,害怕徐尚幫那賤人解了毒,她的心思也就白費了。
現在倒好,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不敢聲張,生怕被抓着把柄。
唐汶轉而面向許茗煐,“怎麼,又失手了?”許茗煐和唐苡做的事,每一件唐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也是今早聽説定國公府那兄妹倆在大街上遇襲、最終險,這才進宮的。
“表姐還要再動手,”許茗煐低聲説道:“可是依我看來,這件事不能再這麼硬來了,咱們得換個角度。”唐汶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來,看也未看許茗煐一眼,手中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另一隻手:“噢?説説看。”在他印象裏,他這個表妹始終亦步亦趨、低眉順眼的跟在妹妹身後,小跟班似的,這樣的人,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其實這個辦法太后娘娘之前已經用過了,”許茗煐並沒有在意唐汶的輕慢,聲音輕柔的説道:“殺不掉她,就想辦法將之到身邊折磨,這樣,豈不是比殺了她更解恨?”她的聲音和語氣,像極了攀附在人身上的毒蛇,蛇吐吐,頓時令人骨悚然。説出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汶,目含深意。
唐汶慢慢轉頭看向她,到她最後將話説完,他已然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他手中的摺扇輕輕的調轉,指向他自己的口。
“正是!”許茗煐當即點頭確認。
旁邊的唐苡卻並沒有聽懂,目疑惑,她剛要開口問,就見唐汶突然站起身,踩着地上的碎瓷來回踱步。
唐苡立即閉了嘴。
“的確是個妙計啊…”唐汶邊走邊喃喃自語,目興奮,之後他忽然停住腳,面向許茗煐,“可是用什麼辦法?”看來他這個表妹並不像她表面那麼簡單,難道,是她一直藏在苡兒背後為苡兒出謀劃策?想到這裏他緊緊盯住許茗煐,目光中竟出些許危險的氣息。
面對這樣的齊王,許茗煐卻是不卑不亢,從容吐出兩個字:“讓步。”張晴今將秦二太太請到了扶雲閣。
對此秦二太太毫不在意,坐在扶雲閣的廳中便同張晴拉起了家常。
“我家相公是公爹的次子,我大伯年紀輕輕的還沒成親人就沒了,我家相公就成了公爹的獨子。”她説着長嘆一聲,“可是偏偏嫂嫂我沒福氣,成親第二年就小產傷了身,京城的大夫和太醫院的太醫都請遍了,補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我都覺得這些年我是被泡在藥罐子裏了。”張晴靜靜的聽着,面也淡淡的。
昨她去問過魏先生有關於鄧國通的事。
啓泰十年黃河決堤,淹死數萬人、兩百多萬人離失所、摧毀三萬多畝土地。河南是重災區,皇帝派欽差去河南賑災,那欽差一去竟查出鄧國通以次充好、偷減人工、貪污賑災銀兩將近百萬…
皇帝再如何看重鄧國通,也得給那兩百多萬無家可歸的百姓一個代,一紙詔書判了個滿門抄斬。
這件事內中有沒有隱情魏先生不得而知,魏先生也覺得以鄧國通的為人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但魏先生也説:知人知面不知心,鄧國通究竟有沒有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因此張晴現在首先要做的便是保住鶯語,鶯語的身分一旦被挑破,必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她再不能讓鶯語出現在外人面前。
“按説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嫂嫂不應該同你説這些話,但是,嫂嫂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秦二太太歉然説道:“也請妹妹你體諒體諒,我不能叫秦家的香火斷在我手裏。”聽到她這話張晴頓時十分奇怪,秦家的香火,跟秦二太太同她説這些話有什麼關係?秦二太太究竟想做什麼?
秦二太太低頭,將手中的帕子緊緊的纏在自己的手指上,如此猶豫了片刻,像是打定了主意般,她抬頭看着張晴説道:“嫂嫂冒昧問一句,你的那個丫鬟,名字叫鶯語的,可曾許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