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怏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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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太后的話,張晴滿臉欣喜,起身雙膝跪地,對太后揚聲説道:“新寧拜謝太后娘娘。”見她如此太后的神情一滯。
這小姑娘竟然連在她跟前做做樣子都不願意,聽見放她出宮竟然高興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底細的,以為她在宮裏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沒錯。自從新寧進了宮,寧壽那丫頭沒少給新寧找麻煩。到現在,竟然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還傷了她自己。
也不知道以慧貴妃那麼明有手段的人,怎麼能生出那麼蠢的女兒。
但蠢歸蠢,寧壽再怎麼也是太后的親孫女。太后再如何孫男娣女眾多,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她的親孫女自己將自己給作死。
而張晴説起來應該算是定國公府留在京中的質子了,太后當然也不會讓她出事。所以,在出了一連串的複雜事件之事,太后只能做下決定:放張晴出宮。
同時,也是給武陽侯夫人的一個安撫。
“不過,”太后看着跪着的張晴,眯起眼睛,“你身邊的那個丫鬟怎麼會武功?”張晴早猜到在秋池出身手之後太后會有此一問,她抬頭看向太后,“進宮之前,新寧的孃親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叫新寧帶秋池進宮,為的,便是出現像今這樣的事情時,可以保新寧一命。”
“所以你才叫那個小丫鬟一直隱藏會武功這件事?”太后問道。
張晴點頭,“是,秋池若早早出身手,便叫敵人知道了新寧的底細,對付新寧時必定會將秋池也算計在內。秋池鋒芒不,才會麻痹敵人,在新寧遇到危險時,才會出其不意。”
“敵人…”聽見張晴如此形容,太后不由得嗤笑,“你還談論起兵法了。”之後看到地上的小姑娘板着臉一本正經的樣子,頓時有些笑不下去了。
想當初她這個老太婆,在這個小姑娘心裏,大概也被算在“敵人”之列了吧。
“得了,”太后頓時便有些怏怏的,對張晴擺手,“你回去着人收拾吧。”待張晴再次謝了恩,她又想起來什麼,代道:“二所殿裏你覺得伺候着順手的人,挑兩個領出去吧。”張晴要婉言拒絕,又想到這是太后的恩典,拒了的話難免叫太后顏面上不好看。她現在馬上要出宮了,還是別去得罪太后了。
於是她再次謝了恩,轉身出了門。
“綠絛啊,”太后揚聲喚道:“你去將你紅箋姑姑叫過來,哀家想和她説説話。”怎麼那小姑娘高高興興的走了,她這心裏這麼不舒服?倒像是被人拋棄的小媳婦似的!她得找人訴叨訴叨。
張晴回到二所殿把明出宮的消息告訴大家,妙香和秋池立即樂開了花,秋池一蹦三尺高的大喊道:“太好了!奴婢終於可以將那些寶貝還給鶯語姐姐了!”自從進了宮,小姐的那些首飾和金銀簡直成了她負擔,她做過好幾次夢,夢見那些寶貝被賊給偷了去,她被鶯語姐姐扯着耳朵罵,甚至拿鞭子打她。
好幾次她都嚇醒了呢!
現在終於可以出宮了,她終於可以向鶯語姐姐差了。
妙香笑過了之後就搭搭的哭,“奴婢…小姐…”之後又邊擦抹着眼淚邊傻呵呵的笑,“奴婢高興死了都!”柳影和柳夢也跟着高興,但是高興過後,她兩個又都有些酸懷。
“郡主,”柳影上前一步提起裙襬跪到張晴面前,“郡主能家去,奴婢很是為郡主高興。但是這一年多來奴婢在郡主身邊伺候,對郡主也有了主僕之情,聽到郡主要出宮去,奴婢是即高興又傷心。”柳夢見狀也上前跪在她旁邊,她説什麼柳夢都跟着點頭。
“我方才的話沒説完,”張晴説道:“太后説我可以帶兩個人出宮,你們若是願意跟着我,就跟我出宮若是願意留在宮中,就還留在宮中。”太后雖然有旨,但是她也不想勉強別人。
二柳的年紀都還不大,再在宮裏侍候幾年,説不定能得到更大的晉升,從而更加有臉面和地位。若是跟着她出宮,成親嫁人以及嫁妝之類的都不用愁,但是這體面與地位,卻是遠不及在宮裏的。
這次不待柳影説話,柳夢便率先急迫的説道:“奴婢願意跟着郡主出宮,奴婢在郡主身邊侍候慣了,奴婢喜歡郡主,再不想去侍候旁人了。”柳影卻有些遲疑,她的想法和張晴差不多。
家人送她進宮為的就是希望她能有出息,後上了年紀能當上品級高一些的女官。
哥哥來信時經常告訴她,阿孃每每同鄉鄰們説起她,都會十分自豪的告訴人家她在宮裏當女官呢!
如果她跟了郡主,不知道要怎麼同家裏人代。
“郡主能不能容奴婢再想一想?”她遲疑了一刻才説道。
張晴點頭,“自然,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會勉強你們。”説着命二柳起身。
自打張晴進門説出她可以出宮的消息後,錦瑟便站在那裏滿臉的不可思議。
直到此時她才醒過神兒,卻是一句話也不説,提腳就往外衝。
“錦瑟姑姑!”張晴忽然冷聲喚道,待錦瑟混身僵硬的站在當地,張晴看着她的背影一字一頓的道:“在這宮裏,行差踏錯半步,便會萬劫不復。相信這一點姑姑比我清楚一百倍!所以,什麼話該説不該説,什麼事該做不該做,姑姑也應該明明白白。”她不能再由着錦瑟胡來了,在她即將出宮的關鍵時刻,她不能讓錦瑟毀了她也毀了錦瑟自己。所以,她必須將錦瑟震醒,使她不能到太后面前胡説八道。
二柳等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錦瑟會忽然往外跑,不知道為什麼郡主會忽然生氣。
她們忽而看看張晴,忽而看看錦瑟,卻沒一個上前來勸説,也不知道從何勸起。
錦瑟原本直的脊背,在聽到張晴這番話之後,漸漸佝僂,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一般,她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挪動腳步,最後頹然的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煞白的臉,滿臉的悲哀與絕望。
彷彿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值得她去留戀、值得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