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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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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灡並不是心狹隘之人,挑罷了周琛和啓泰帝的理,便即撂在腦後。本文由首發去乾清宮的路上,她便圍着周琛嘰嘰喳喳的説起了笑話兒。

“聽説東印國那位雲香公主極為擅琴,”周琛忽然如是説道:“而且她會彈離恨歌”他説這話的時候,語氣深沉,眼睛看着的,分明是張晴。

張晴心裏立時打了一個突。

並不因為離恨歌,也並不因為雲香公主,而是周琛看她的眼神和説出的話,很明顯意有所指。

唐灡卻並未發覺他二人異樣,聽罷周琛的話當即捶頓足的説道:“唉呀!可惜焦先生手傷未愈,不然也能和她一較高下了。”去年焦先生手腕上的傷原本都好了的,卻在公主書房被她不小心碰倒的琴幾又砸了一次,申太醫説他的手再不能亂動了,如果再傷着,恐怕他的手就會殘廢。

東印國每次派使臣來訪,都會帶幾名武士,説得好聽是與大周武士相互切磋,其實就是向大周朝示威。

因此每次東印使臣來訪,父皇都要謹慎應對、步步為營。

這次來的這個雲香公主,才來沒幾天便傳出會彈離恨歌這件事,恐怕也是想籍此滅大周國威。

想到這裏唐灡不後悔不迭,都怪她,如果不是她那麼冒失,焦先生的手腕也不會再次受傷。

那離恨歌,公主書房裏的人都試着照着譜子彈過,但是因為曲子太繁複、難度太大,她們本彈不好,就連最擅長琴藝的鐘枚都彈得斷斷續續的。

不過聽説唐苡那個死丫頭這一年多以來常常將自己關在宮裏練琴,而且練的就是離恨歌。

唐苡能夠比過那個雲香公主嗎?對於這個問題,唐灡並不確定。

雖然她十分討厭、十分看不上唐苡,但是如果唐苡能夠戰勝那個東印國的雲香公主,她也會十分高興的。

如果那雲香公主再晚兩年來大周就好了,那樣,鍾枚或者唐苡就能練好離恨歌也説不定。

但是那時候恐怕焦先生的手傷也好了。

現在想這些都毫無用處。

“是啊!”周琛隨着唐灡的話嘆道:“這可是涉及國體之事,個人的榮辱與得失算得了什麼呢?”這話是在説她吧?走在周琛和唐灡旁邊的張晴暗道,可是不必他拿話兒來她,她也分得清孰輕孰重。

不過周琛為什麼會對她説這樣的話?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三人各懷心事的來到乾清宮正廳,見各宮嬪妃們已經到了大半,公主皇子們也到的差不多了。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也盡皆坐在一側。

啓泰帝和皇后還有慧貴妃還沒有到。

周琛到皇子和王府世子處與之説話,張晴和唐灡見過了幾位正宮娘娘,便也各自到各自的位置。

雖然張晴和唐灡已經十分絡,但是每每有這樣的宮宴,她都會謹守本分,坐在她該坐的位置、也就是最末的位置上。

不一會兒人員到齊,啓泰帝、皇后以及慧貴妃也先後到來,眾人行了禮,各歸各座,啓泰帝便輕輕擺了擺手。

殿外立即傳來唱頌聲:“宣,東印使臣覲見!”那聲音高昂悠長,一聲接着一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之後歸於無形。

過了一刻之後,便有兩個垂頭躬身的太監,領了七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大殿。

這七人為首的是一名十八、九歲的女子,身穿一襲火紅胡服,髮髻高聳,容貌濃豔,神態高傲。

這大概就是東印國的雲香公主了。

旁邊落後於她半步的人,是個年約四旬的男人,身穿墨藍長袍,大概是東印人的官服。他身材高瘦、面容尖刻,雙眼光四

他二人身後跟着五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年齡大約都在二十郎當歲穿着勁裝的男人。他們應該就是東印的武士了。

“大東印超聖尊榮國雲香公主,見過周朝皇帝。”

“大東印超聖尊榮國使臣、一等官律朝子,參見周朝皇帝。”雲香公主和東印使臣先後如是説道。

口齒不清,語氣僵硬,説話時似乎會咬到舌頭。

他二人口中的“大東印超聖尊榮國”大概是東印國的全名,單單聽到這個名字,就讓人覺得這個國家的人自以為是的可以,什麼字好都往國名上套。

而云香公主和那位使臣對啓泰帝的態度可以説是十分傲慢的,不但語氣倨傲,行的禮也十分馬虎,只是單手摸腹微微躬了躬身子。

大概這也是他們東印國的禮節。

啓泰帝登基二十餘年,東印國曾幾度派出使臣來訪,啓泰帝早對東印人的輕慢無禮習以為常。

所以他這次才會在東印使臣到來之後晾了他們幾天,才接見他們。

於是他微揚下頜,垂着眼瞼,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你犯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欺我三分,我還你一寸!

大殿中有片刻的靜默。

之後那東印國的一等官律朝子對啓泰帝施了個十分不像樣子的拱手禮,揚聲道:“周朝皇上,此次我大東印超聖尊榮國國王派我前來,一為聯合邦,二為切磋技藝,”説着站直抬手指向他身後的五人,“這是我大東印超聖尊榮國的勇士,此次特意前來與貴國武士學習切磋。”直奔主題。

“朕知道了,”啓泰帝面無表情的説道:“賜座。”話音落就有兩名小太監上前,以手做請,引領着律朝子等人到下首去坐。

可是那雲香公主卻並沒有跟着小太監去坐,而是直直的立在殿中,環環掃視眾人。

她的目光在各宮嬪妃以及公主座位上停留的時間頗長。

目光中是滿滿的不屑與挑釁。

“雲香公主,請。”於世芩見狀便上前親自去請她入座。

他語氣果毅、神情冷峻。瞥了他一眼,雲香公主才轉身去坐下。

宴席這才得以開始。

若隱若現的絲竹聲響起,是宮中樂師奏起了宴樂,遠遠的、輕輕淡淡的。

然而這音樂卻被雲香公主嗤之以鼻。

“什麼爛曲子!”她邊用筷子狠戳桌上盤子裏的桃仁雞丁,邊低聲如是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