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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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柔與張晴説了好一會兒的話,問她在宮裏住得可習慣;問她都讀過什麼書、琴藝如何、女紅如何、字如何;又問她哪年哪月生的,就差問她生辰八字了。
問了許多話之後,她忽然轉頭看向李夫人,“你祖婆母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咱們帶嬌嬌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吧。”這一安排再次出乎李夫人預料,但是她主持中饋多年,這點急變之能還是有的,當即命身邊的婆子去請示武陽侯太夫人。
温玉柔便要親帶着張晴去園中各處走動走動。
“祖母,”鍾枚這時才得以上前話,“您歇一會兒吧,等曾祖母她老人家見晴晴的時候,您再和我們一道好不好?”在宮中與鍾枚她們一起廝混之時,幾個女孩子相互之間都喚對方小名。張晴覺得“嬌嬌”或者“妞妞”是她的至親之人才叫的,因而便叫鍾枚等人喚她大名。
但是鍾枚和唐灡都覺得這樣叫她生份,便齊齊喚她“晴晴”如是叫慣了,張晴便也習慣了。
温玉柔聽罷鍾枚的話臉上十分少見的揚起一絲笑意,輕輕頜首道:“好,好,祖母就聽枚兒的安排。”鍾枚便帶着張晴往武陽侯府的園子裏去逛景。
“你告訴我,”待離了人,張晴便看着鍾枚肅然問道:“是不是我這身衣裳,你姑母曾經穿過一件差不多的?”據唐灡和鍾枚之前的異樣,以及温玉柔的表現,張晴猜測到的就是她這身衣裳與鍾悦曾經穿過的十分相似,所以,喪女多年的温玉柔才會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才會覺得她有幾分像鍾悦。
“你別問,”鍾枚揚起下頜有些得意的説道:“我只問你,你想不想出宮吧?”出宮嗎?聽到這個問題的張晴立時愣住了。
剛入宮那會兒她成宿成宿的想家想爹孃想出宮,可是後來被那一句“曉遇晴會如何”點醒,她對皇宮漸漸悉,又深知自己沒辦法也不可能那麼快出宮,因此,她便徹底斷了這個念想——説徹底斷了還有些不貼切,在她心底裏,是將自己勸住了,好好安下心住在宮裏,等着爹孃想辦法來接她的。
可是現在鍾枚冷不丁的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就彷彿是平靜的海面上驟然颳起一陣颶風,頓時掀起了驚濤駭。
出宮,在她心底裏可是無時無刻不想的事啊!
見她神詫然中帶着哀傷,甚而不能自己,鍾枚忙握起她的手,柔聲開解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害你,我們是覺得你始終這麼住下去不是長法,正如…”説到這裏她忽然頓住了。
彷彿咬到了舌頭。
張晴詫異抬頭,見她緊緊閉上了嘴巴,神驚慌。
“怎麼了?”張晴問道。
“哈哈哈,”鍾枚乾笑了幾聲,有些尷尬的説道:“我方才看見一隻老鼠,嚇着了。”老鼠?張晴十分吃驚的瞪大眼睛,武陽侯府的園子裏竟然會有老鼠?
鍾枚不待張晴做出其他反應,接着方才的話兒説道:“正如灡兒所説的,你年歲越大,越不適合留在宮中,所以,我們才想了這麼個辦法,幫你出宮。”可是,張晴微微凝眉,“這樣好用麼?”即便姑外祖母再如何思念女兒、太后再如何顧念武陽侯府,她就可以出宮了麼?
“啊呀,管它好不好用!”鍾枚擺擺手,“用了才知道好不好用吧。”反正這麼做對晴晴沒壞處,出主意那人還打了包票來着,有壞處他負責!那她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在園子裏轉了一圈,看了幾處花草風景,就有小丫頭顛兒顛兒的跑來通稟説“老夫人請新寧縣主過去”鍾枚便帶着張晴去後邊的梅香院。
梅香院是武陽侯太夫人魏氏居住的院子。
“不該勞動她老人家的。”張晴想到這位太夫人已經七十有五,不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如果她不穿這樣一身衣裳,姑外祖母就不會誤認為她肖像鍾悦,也不會請太夫人見她以做求證。
“沒事,沒事,”鍾枚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曾祖母身體很好,也喜歡和我們這些小輩兒説話。”這話倒説得一點也不差。
武陽侯太夫人格開郎灑然,十分寬仁大度,的確十分喜歡同小姑娘、小孩子們説話。
隱隱的,張晴竟有些期待見到那位太夫人。
與見武陽侯夫人時的近鄉情怯不同,要見魏太夫人的心情是欣喜的、期冀的,心底裏有一種十分思念她老人家的想法,想盡快見到她老人家那笑呵呵的慈藹面龐。
魏太夫人的身體果然還不錯,頭腦也十分清明,見了張晴之後笑呵呵的命她坐下説話。
見到她,張晴不想起自己的祖母姜老夫人。
她離開遼陽已經有一年半有餘了,一開始家裏一直照着她編的謊説她去舅舅家住幾天,但是沒瞞過幾天,她老人家就察覺出不對鬧了起來,孃親沒辦法,只好將實情告訴了她老人家。
除了和孃親通信,張晴還和姐姐和哥哥們通信。
祖母的情況,是姐姐張暄告訴她的。
張暄在信中告訴張晴,祖母在得知真相後哭鬧了幾場,之後便越發的糊塗了。時常忘東忘西不説,還動不動的就鬧着要找她最小的孫女兒。
幸好朗哥兒漸大,已經知道在他曾祖母面前討巧賣乖、哄她老人家高興;而且姜青青也接連生了一女一子,常常抱進府裏送給姜老夫人看,姜老夫人也並不是個遇事往窄了想的人,這才漸漸好了些。
這些事都是姜老夫人好起來之後張暄才在信中告訴張晴的,煩難的時候,家裏人從來沒有叫她擔心、憂慮過。
由此張晴聯想到鍾悦的家人。
她進宮之後武陽侯府每每有什麼煩難之事都會求進宮裏,請她幫助解決。
特別是她的弟弟,現如今的武陽侯世子鍾燦,他年輕的時候很是一個紈絝子弟,時常惹事生非不説,還是個只能請神不能安神的主兒。若不是鍾悦一次一次的給他善後,只怕他本沒命活到今時今。
武陽侯鍾蹙重男輕女,每每鍾燦出事,他首先便會想到鍾悦,認為鍾悦為鍾燦出面,是天經地義、應當應份的事。
而鍾悦從小就被灌輸了這種思想,屢次被鍾燦拖累,卻也只是覺得命該如此。
鍾燦,是在鍾悦死後,才子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