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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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陪妹妹一起吧,我也不喝了。”張陽放下剛送到邊的酒杯,説完又了嘴。
辣辣的,熱熱的。
那話本子上都説英雄好漢是大口喝酒大塊吃、千杯不倒的,他什麼時候才能練就那樣的本事呢?
眾人見他即嘴饞又心疼妹妹,正要笑他,卻聽門外有人揚聲道:“我來了,我來陪晴姐姐了。”説着話人已經進了門,卻是由一個婆子揹着的温遠。
温夫人見他胡鬧頓時生氣,卻又不好當着眾人發作他,便呵斥那揹着他的婆子:“誰叫你背表少爺過來的?你…”那婆子戰戰兢兢要往地下跪,温遠已然笑着開口打斷她的話頭,“姑母您就饒了她吧,是侄兒自個兒在屋子裏悶極了央的她,您和老夫人、哥哥姐姐們熱熱鬧鬧的,獨獨把我一個人撂開外,侄兒悶得慌,您就可憐可憐侄兒吧?”見他説得可憐,眾人都笑起來。温達無奈的向姜老夫人和温夫人告罪,只説他被家裏慣壞了。
温夫人原想他遠道而來受了傷,尤其得好好看顧他,這大夏天的,別再叫他傷口惡化了她不好向他父母親代。
他這話倒像她故意冷落他似的,又想也是自己忙亂中安排不周,之前叫兩個小兒子去陪他不就妥當了?可是她安置他的時候他嘴裏左一句“晴姐姐”右一句“晴姐姐”的,得她心裏只想到小女兒,不忍心叫小女兒受委屈去給一個傷患解悶兒,所以才叫他一個六歲的小娃娃揪了錯處。
温夫人有些年歲的人想法多,温遠心裏卻沒有那麼些彎彎繞繞,他只想裝得可憐些,叫姑母不罰那被他求動的婆子,再叫姑母同意他留下來便成了。
姜老夫人見他機靈鬼怪的,不待温夫人説什麼,便笑着吩咐那揹着温遠的婆子,“將表少爺放下來吧,”轉頭又對大丫鬟雨吩咐道:“讓人搬張軟榻過來,就安在他們那桌兒,叫他跟我們一起熱鬧熱鬧。”老夫人已經發了話,温夫人再不好説什麼,況且方才温遠真心也好無意也罷,她萬不能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於是不必雨動作,她親自去安排。
“姑母,您給我和晴姐姐單獨一桌好不好?”温遠笑嘻嘻的央求道:“我們兩個小孩兒不喝酒,也在一處説説話。”温達聽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聽姑母的話隨意指使侯府的下人也就罷了,不但抱怨姑母行事有差,現在還指使起姑母來了!
他大步走到被雨和紅蕖攙着的温遠面前,聲俱厲的道:“温遠,別胡鬧了!”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二叔母將這個小鬧人一併帶來。
但是温遠卻是在家裏橫着走慣了的,他父親的教訓他都不怕,更何況是這個沒出息的堂兄?
“三哥,我沒胡鬧,”他抬頭淡淡的説道:“姑母還沒説什麼呢,你和我一樣都是客,你這樣教訓我不是也有喧賓奪主之嫌。”他人雖小小,説出的話卻字字誅心,温達顯然一直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壓制慣了的,氣得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温夫人見狀連忙吩咐人按温遠説的安置下去,心道這孩子忒尖刻任了些。同樣的年紀,同樣都是家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小女兒可比這孩子乖巧懂事多了。
轉而又命紅蕖將之攙扶到剛抬來的軟榻上,又叫紅鵑等人收拾張晴的碗箸。
張晴起身走到軟榻旁,低頭看向正被紅蕖扶着坐下來的温遠。
見到她,温遠眼睛亮閃閃的,開口正要説什麼,卻見她彎湊過來,冷冷的説道:“你既然知道‘喧賓奪主’,那你知不知道‘客隨主便’呢?”小姑娘板着一張小臉兒,一本正經的問出這句話。
也不知是被她的嚴肅嚇住了,還是被她的話問住了,温遠抬頭愣愣的看着她,好一會兒都沒説出話來。
在吩咐下人安放桌子的温夫人轉頭看過來,姜老夫人等人一直注意着温遠的動靜,此時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屋子裏剎那間安靜下來。
“晴姐姐,”許久温遠才嚅嚅的道:“我只是想陪着你。”話音未落眼圈就紅了,滿臉委屈。
張晴直起身,嚴厲的教訓道:“但是你的任卻要給別人添許多的麻煩…”這話聽着怎麼這麼耳,坐在姜老夫人身邊的張暄聽着妹妹一板一眼的話眉頭不漸漸蹙起,轉頭卻看見兩個弟弟正指着她擠眉眼的,她這才赫然記起這是她平時教訓妹妹常説的話。
張暄不覺得好笑,妹妹學得倒快,轉頭拿來教訓起旁人來了。
姜老夫人早笑個不住,温夫人也被女兒那像模像樣的小大人模樣逗得開懷,卻不能由着她亂來,急步走到張晴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柔聲道:“嬌嬌,阿遠是弟弟,你得謙讓着他些。”她不説女兒説得對錯,只教女兒該謙讓,顯然並未覺得女兒的話怠慢了客人。
“他不聽孃親的話,”張晴一臉不高興,嘟了嘴將頭別向一旁不理温遠,“我不跟他玩。”温遠那兩汪蓄滿了水的潭子終於開了閘,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大滴大滴落下來,卻咬着嘴強忍着不肯哭出聲音,抬頭對温夫人澀聲道:“姑母,我聽話,勞您派人將小侄送回去吧。”這一句話説得斷斷續續、哀哀慼戚的,連之前心裏對他存了幾分惱意的温夫人也不心疼起他來。
張晴卻是理都不理,扭身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坐下。
在坐的人中,姜老夫人覺得這兩個孩子有趣兒,樂呵呵的在一旁看着;温夫人覺得小侄兒年紀尚小、小女兒懂事貼心,心裏大為熨貼。
其他人各懷心思,只有温達,此時的他恨不得仰天大笑、撫掌稱快了,這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小煞星他也有今。
但現在的狀況他真的不能笑出來,只能將心中的快意按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