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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緻的小菜擺了一桌,每一碟份量都很少,但全部都吃一點的話,就算是個壯年人,也足夠了。
每一次朱遠地請許義吃飯,都是這樣的排場。有胃口的人,看着垂涎三尺,但沒胃口的人,看着不用吃都飽了。
許義今天真的沒胃口,早上喝的那半杯高蛋白飲料似乎還停留在胃裏一樣。但他也不願意拂了朱遠地的好意,勉強着自己吃朱遠地夾給他的菜。
“不想吃就別吃了。”朱遠地拿開許義面前的碟子。
許義很快抬頭看了朱遠地一眼,放下筷子低聲道歉:“遠哥,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吃飯要吃得開心,別勉強自己。”朱遠地温和地笑笑,把一杯熱茶放在許義面前。
朱遠地自己也奇怪,在許義面前他總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氣,面對這孩子他總是和顏悦的,很有耐心,自己為數不多的温柔似乎都給了他了。
許義朝朱遠地笑笑,但很快就挪開了眼睛,目光閃爍,似乎還帶了些羞赧和彆扭。
朱遠地盯着許義目光閃動,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這孩子今天的異樣。他是什麼人啊?刀槍血腥中闖過來的,閲人無數,情人無數,曾經的黑道老大!今天這孩子看向他眼神,除了以往的儒慕和尊敬,還隱隱帶着愛慕,自卑,恐懼和悲哀。
被朱遠地這樣盯着看,許義渾身都不自在,動也不敢動。
沒一會兒,許義就坐不住了,他抬手握拳放嘴巴上咳了一下,藉故掩飾他的不安,扯了個淡淡的笑容對朱遠地説:“遠哥,我打算搬出來住了。”
“噢?”許義眼巴巴地看着只‘噢’了一聲就沒有下文的朱遠地,見他挑着眉看着自己,似乎等着他繼續往下講。
“我,我昨天跟爹頂嘴了。”許義又想起了孟明那番話,更自卑了,垂下的眉眼都捎上了無奈和傷悲。
朱遠地打量着許義,目光停留在他抿緊的蒼白嘴上:“你爹説你什麼了?”許義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認為我以後就這樣子了,不會好了…”那句‘爹想安排我結婚’許義沒説出來。對着朱遠地,他也説不出。
朱遠地抬起許義快要垂到膛的下巴,着他看着自己:“誰説不會好?醫生不是説了現在只是過渡階段?你這是重傷,你的椎是被機甲砸斷的,真以為一兩年就能完全恢復跟以前一樣?”許義看着面前這張成充滿魅力的臉,嘴顫了顫,言又止。
不能説,不能問,也不能想,他真的不能失去朱遠地。
千言萬語最終只能匯成一句:“遠哥,謝謝您。”手指下的肌膚光滑細膩,朱遠地一時捨不得放手。其實仔細觀察許義的臉,他的五官拆開來看更像孟明,緻分明。眉梢眼角波光動,天生帶了一股風。
以前許義太過冷漠冷酷,又是在軍校裏,別人看到的都是他的身手他的優秀,他的外形氣質又酷似許和勝,大家都認為他們像極了。揭開冷漠的面紗,除去捷強悍的身手,其實安靜下來的許義更像孟明。
生病後揮之不去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柔弱,加上瘦削的身材和蒼白的膚,許義跟以前的氣質截然相反,但更能引起大男人的保護。學校裏有不少同學都對許義心動,只是時不時出現在學校門口接送的朱遠地卻令他們不得不止步,打斷了要跟許義往的念頭。
朱遠地放開許義的下巴,很自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説:“我在郊區有幾座空置的別墅,你要不要搬去住?”許義搖頭:“不了,我想住公寓。”一個人住別墅太大了,空蕩蕩的反而更寂寞。住公寓的話,也能接近大多數同學的距離,也許某一天他能請同學們到他家裏做客。
許義其實想的更多更遠,他要獨立就要有擔當起一切的決心。他手裏還有些錢,朱遠地也已經為他未來工作鋪了路,孟明也絕對不會不理他的,跟別人比起來,他已經很好了。
“公寓?”朱遠地沒想到許義會想住公寓,據他所知,許義還從來就沒住過公寓。
“嗯,”許義出微笑,眉宇之間多了絲神采:“就在您公司附近吧,方便以後上下班。”
“方便上下班?你打算走路麼?”朱遠地看着許義,有飛行器在,去哪都方便吧?
“是啊,是走路。”許義摸了一下後處,笑:“不能跑不能跳,就多走走路唄。”朱遠地沒笑,他只是看着許義嘴角的笑容,直到那個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
良久,朱遠地突然説:“小義,跟我一起住吧。”
“啊?”許義驚訝地叫了一聲,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朱遠地。
放在肩膀上的手往上移,扶着許義的後腦勺往自己這邊拉近,朱遠地垂眼看着那微微張開的嘴:“不想?”
“會太,太打擾您們。”許義突然想起網上那些新聞,朱遠地的情人如過江之鯽,他去幹什麼?每天看各式各樣的美人嗎?
“打擾我們?”朱遠地挑眉,笑了:“你想去哪了?我家裏就我一個人住。”許義抿緊了嘴,到底問不問?他看向朱遠地,目光猶豫:“遠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説呢?”
“我,我什麼都沒有,連健康的身體都沒有。”許義了一口氣,“你給我的,我永遠都無法報答。
朱遠地看着許義顫動着的睫,烏黑的眼睛:“我什麼都有,不用你報答。你就跟在我身邊,嗯?”許義垂下眼瞼,心裏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是奢望了,但他真的渴望聽到朱遠地對他説:我喜歡你。
失落的心情掩都掩不住,許義別開眼睛,不敢看着朱遠地:“只要你不嫌棄,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朱遠地看着許義的表情,放在肩上的手慢慢下滑到他的後處,手指靈活地扯開了許義系進褲裏的襯衫。腹肌早已不見,身纖細,椎部位光滑,曾經手術後的疤痕早已經除去。
許義在朱遠地的手撫上他際撫摸時就全身都僵住了,沒有人對他做過這麼親密的行為,他更沒想過朱遠地會這樣…
帶着薄繭的手指,略為糙的掌心貼在他的肌膚上,卻讓許義到温暖而安心。緊繃着的身子也慢慢放鬆下來,把頭靠在朱遠地的肩膀上。
朱遠地的手貼着許義的腹部往上撫摸,掌下的身體是單薄的,肋骨分明。可能還年輕的緣故吧,即使瘦削,許義的身體有着介乎少年青年之間的柔韌。
當掌心覆上茱萸時,許義身子抖了一下,朱遠地貼近他的耳朵輕聲問:“這樣,會討厭嗎?”許義蒼白的臉立刻湧上熱,伏在肩上,聲音幾乎埋沒在衣服裏了:“不會。”朱遠地沒再一步動作,他扶着許義的肩膀讓兩人面對面。
看着許義因害羞和慌亂而染上了淡紅的臉龐,朱遠地問:“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你是要我當你的情人之一嗎?許義很想問,但他不敢。許義是自卑的,以朱遠地這樣的人,以他這樣的條件,又怎麼可能獨佔他呢?
一想到這,許義不由垂頭喪氣:“我這樣子,你不介意嗎?”
“你什麼樣子?”朱遠地的確沒有過像許義現在這樣子的情人,他一向喜歡的都是健美陽光型,偶爾也會喜歡漂亮緻型的。最重要是這些人身材足夠堅韌,受得起他的折騰,讓他盡興。
許義抬頭看了朱遠地一眼,掀起衣襬出柔白的肚子,低聲説:“我,我有心無力。如果跟你一起住,看到了你跟其它,其它人一起,我也不開心。”朱遠地失笑,拉下許義的衣服收進他的帶裏:“放心吧,你會好起來的。我説了,我家就我一個人。”許義抬眼看着朱遠地,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但如果明知山有虎仍向虎山行就是自了。
“跟着你的心走就行。”朱遠地輕吻許義的嘴角,“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考慮考慮。”許義閉上眼睛,伸手抱着朱遠地。心裏嘆氣,如果真要跟着自己的心走,那我就立刻搬去你家了。
但我們還有時間不是?
心,不能淪落得太快,太快了,痛就會隨之而來。慢一點,再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