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香車載得美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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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三竿後,陰小卿復來敲了石玉屏的門房。
石玉屏開了門,臉蒼白而憔悴,一雙美目卻紅得厲害,陰小卿睹狀一怔,連忙問道:“怎麼了?玉屏,只這麼一晚上…”石玉屏淡淡説道:“沒什麼,我昨晚上一夜沒睡。”陰小卿目光一轉,道:“一夜沒睡,為什麼?”石玉屏道:“今天就要走了,心裏太高興了。”陰小卿滿臉憐惜神地皺眉説道:“玉屏,不是我説你,你也真是…”石玉屏冷然説道:“小卿,你明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不,玉屏!”陰小卿竟然正抬頭道:“從今天起,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話,我不管你心裏怎麼想有什麼打算,可是我卻把你看成我的人,人心是做的,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石玉屏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道:“這倒很出我意料之外。”陰小卿道:“也沒有什麼,人都會變的,我豈會例外。我甚至想不勉強你跟我走,讓你自己作個選擇…”石玉屏道:“你本也沒有勉強我…”
“不,玉屏!”陰小卿抬頭説道:“我説的是真心話,我的意思是説即使你不願跟我回長白去,我也不會找你的父兄要人。”石玉屏道:“真的麼?”陰小卿毅然點頭,道:“真的,玉屏,別的我不求你相信,也從沒有希望你相信我,但這句心裏的話,我卻要你相信。”石玉屏道:“那你為什麼不這麼做?”陰小卿苦笑一聲道:“玉屏,我怕。”石玉屏道:“你怕,你怕什麼?”陰小卿道:“我怕你不跟我到長白去,真要那樣的話,我會有生不如死之,玉屏,你不知道,我對你是一片真心…”石玉屏道:“真的麼?”陰小卿苦笑説道:“玉屏,恨只恨我不能剖腹掏心,如果能以你心換我心,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石玉屏截口説道:“別説了,你跑來敲我的門是…”陰小卿道:“該走了,玉屏!”石玉屏道:“車馬都預備好了麼?”陰小卿道:“早就套好了,我本來早想來叫你的,可是我怕你受不了車馬顛巔,旅途勞頓,所以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石玉屏道:“偏偏我一夜沒能閤眼,我不個嬌生慣養的女兒家,怕什麼車馬巔波,旅途勞頓,我們走吧!”話落,她擰身就要往外走。
阻小卿突然伸手一攔,道:“慢點,玉屏!”石玉屏停步抬眼,道:“怎麼,你還有事?”陰小卿凝望着她,目光炯炯,道:“玉屏,你真願意跟我上長白去?”石玉屏道:“走都要走了,還問這…”陰小卿道:“不,玉屏,我要知道,請答我一句。”石玉屏毫不猶豫,道:“自然是真的。”陰小卿突然一陣動,深深一眼,顫聲説道:“玉屏,我不説什麼了,謝謝你,走吧!”轉身行了出去。
石玉屏訝異地望了陰小卿那頎長、灑、英的背影一眼,呆了一呆,然後定神邁步跟了去。
行走間,陰小卿始終沒説話,可是石玉屏卻忍不住趕前一步,偏過螓首道:“小卿,龍姑娘…”陰小卿道:“你放心,一早就送走了,我讓文千、巴海兩個護車,務必要見着龍大人,把龍姑娘還當面。”石玉屏道:“真的麼?”陰小卿道:“玉屏,我不會再騙你的,不信你可以去後寨看看。”石玉屏道:“那倒不必,只要真送走了就行。”她相信了,本來是,龍素梅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留她不放有什麼用,陰石兩家也不願輕易招惹這位九門提督。
轉眼間到了前寨,目光所及,石玉屏為之一怔。
一輛商運馬車停在廣場上,車旁,除了那趕車的陰家人外,就只有兩個人,那兩個是石玉跟趙佩芳。石玉神很好,令人有神采飛揚之。
趙佩芳則濃妝豔抹,花枝招展,完全像個新嫁娘,她跟石玉站得很近,正在那兒低聲談笑,此情此景,也頗像羨煞人的燕爾新婚,畫眉之樂。
看見這,再想想昨夜傷心絕之際,忘卻一切地撇下趙佩芳回了房,她心裏明白了幾分,也為之一震一涼。
這時候,石玉也看見了她,只聽他道:“瞧,小卿跟妹妹來了。”趙佩芳抬眼望了過來,笑地,嬌豔動人更成,完全是一種醉人的婦少風韻,沒有悲傷,沒有仇恨,更不見那嬌羞忸怩態。説話間已然行近,石玉了過來,像個沒事人,含笑説道:“妹妹,我跟佩芳來送行…”石玉屏淡然説道:“我不敢當,爹還沒回來。”石玉道:“沒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該回來了,怕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我原讓小卿等爹回來再走的…”石玉屏道:“遲早總是要走的,都一樣。”石玉笑道:“妹妹説的是,這樣也免得爹傷心難受…”轉眼望向陰小卿,笑道:“小卿,石家可沒有嫁妝,好在你也不會在乎…”陰小卿淡淡笑道:“陰家並沒有下聘,就有嫁妝我也不敢要。”石玉遲疑了一下,道:“小卿,女孩子家固然遲早總是要嫁人的,可是她的家人卻更不願意她嫁得太遠,如今玉屏嫁得不近,這也是她頭一回出遠門,你再要…”陰小卿截口説道:“你放心就是,伯父回來之後,也請代我致意,我會好好照顧玉屏的,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曲,倘有什麼差錯,石家唯我是問就是。”石玉道:“有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轉望石玉屏,不知是真是假,竟然眼圈兒一紅道:“妹妹離家遠,長白、保定兩下里相隔千里,世上任何一處都不比家裏,你要保重。”石玉屏眼見乃兄眼紅,她也為之心酸,可是她忍住了。
“哥哥,你也保重,往後去家裏少了一個人,凡事都要你多心,多勞神,一切多為爹跟石家着想吧。”這句話,話裏有話,石玉他卻參悟不透,笑道:“誰説的,佩芳進門你離家,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放心吧,妹妹,保重自己,別讓爹跟我惦念。”石玉屏口齒啓動了一下,言又止,旋即轉眼笑問趙佩芳:“趙姑娘,今後趙石兩家是一家,請代我多侍候爹,照顧哥哥,我會,而且必有所報。”趙佩芳笑道:“我知道,二姑娘,我會的,我已經是石家的人了,自然會把石家當成自己的家,你請放心跟陰少主去吧,太匆忙了,我跟你哥哥沒辦法上長白喝杯喜酒了,後有機會多回來看看。”石玉屏道:“我知道,在這兒我先謝謝趙姑娘了。”轉過臉去望着陰小卿道:“小卿,你還有什麼事麼?”陰小卿道:“我沒事,只等你…”石玉屏道:“遲早總是要走的,話説的越多心裏越難受,還是早點走吧!”話落,徑自向車前行去。
那陰家趕車壯漢一欠身道:“見過少夫人。”陰小卿道:“別亂叫,還沒到時候,叫二姑娘。”那陰家趕車壯漢忙道:“是,二姑娘。”陰小卿沒再説話,扶石玉屏登上了馬車。
等他依聰了車,趕車壯漢登上車轅,揮鞭抖繮,一聲喝馬車直往抱犢寨大門馳去。
石玉跟趙佩芳沒遠送,只走到了大門口。
石玉屏身在馬車裏,那顆心卻還留在抱犢寨裏,她在想今後的抱犢寨會是怎麼個情景,會有怎麼個變化,本就沒有想到自己,一點也沒有。
她是太善良了,的確是太善良了。
陰小卿委實變得很體貼,他眼見石玉屏坐在身邊怔怔地出神,立在耳邊即輕輕問道:“怎麼了,玉屏!”石玉屏道:“沒什麼。”陰小卿道:“捨不得家,也難怪,這是人之常情…”石玉屏道:“沒什麼捨不得的,是家摒棄了我,真要説起來,還是早一點離開的好。”陰小卿道:“別這麼説,玉屏,我知道,你是擔心抱犢寨今後…”石玉屏道:“我哥哥為人明,如今又有了個賢內助,抱犢寨的今後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應該比在家時更放心…”陰小卿淡然一笑道:“玉屏,我不信你不知道趙佩芳的意圖。”石玉屏心頭一震道:“小卿,你這話…趙佩芳她有什麼意圖?”陰小卿道:“玉屏,別這麼對我,我以一顆真心對你,你又怎忍心這般對我,我可以告訴你,為了你,我已經在石家作周詳而萬全的防範。”石玉屏忙道:“小卿,你做了什麼周詳而萬全的防範?”陰小卿淡然一笑道:“我給了你哥哥一瓶物藥,這瓶物藥神奇美妙,有惑心智之功效,但絕不會讓一個人看上去呆痴…”石玉屏心頭一震,道:“真的,你讓我哥哥給趙佩芳…”陰小卿道:“這是最好的辦法,除此無以防範趙佩芳。”石玉屏暗中一笑,道:“你還有這種物藥麼?”陰小卿點頭説道:“有,陰家盡多這種物藥。”石玉屏道:“那你最好也讓我服用…”
“這是什麼話?玉屏!”陰小卿道:“我豈會拿這種物藥來對你?玉屏,我只要用心來換取你那顆心,我跟你哥哥的情形不同,他殺了趙佩芳的親人,我殺的卻是你僅止於有情的李劍寒,即使是仇,這仇沒有不共戴天的親仇大,我以這顆真心,只要持之以恆,天長久之後,相信必然會把它消弭於無形的。”石玉屏淡淡説道:“小卿,那可難説啊,你知道那個‘情’字的魔力…”陰小卿道:“我知道,我有這自信,我也有萬斛真情。”石玉屏道:“小卿,你會懊悔的。”陰小卿道:“我不會懊悔,就算會,我寧願到時候再懊悔。”石玉屏還待再説,這時候馬車已經下了山,行駛在街人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她那一直前視的目光,突然看見街旁有張悉的臉,而適時那張悉的臉也看見了她,兩個人俱是一怔,石玉屏,的心跳得更厲害,無如馬車馳動如風,很快地過去了,剛才她險些口呼叫,如今她卻忍住沒敢出聲,便連一點異也沒敢。
馬車是過去了,而那個人還怔在街旁,這個人是個黑黑壯壯的小夥子,手裏還提着一包熱氣騰騰之物。
半晌他才定過了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掉頭,飛快地進了身後一家客棧。
小夥子進了客棧後院一間挨院角,南面的大房子,大房子裏一列火炕,炕上躺着個尖嘴削腮,瘦小乾癟的老頭兒,正在跟那紅臉老人説話。
小夥子一進門,那瘦小老頭兒便抬眼問道:“小子,買着了沒有?”小夥子道:“買着了…”瘦小老頭兒立即轉過臉去向紅臉老人道:“紅臉的,我扶你起來,趁熱吃吧。”他那裏扶起了紅臉老人,小夥子那裏開了口:“師父,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瞧見了個人…”紅臉老人沒説誰,瘦小老頭兒卻道:“小子,你瞧見誰了?”小夥子道:“石姑娘。”紅臉老人目光一凝道:“誰?大虎,你説瞧見了誰?”敢情小夥子是大虎,只聽他道“石姑娘!”紅臉老人兩眼一睜,霍地轉註瘦小老頭兒,道:“偷兒,你怎麼説。”瘦小老頭兒微微點頭説道:“看來咱們那位李二爺是到抱犢寨來去。”紅臉老人道:“我原説他會闖抱犢寨的,你偏不信。”瘦小老頭兒道:“我可沒説不信,就是趙老大那丫頭失了蹤,他就會闖抱犢寨試運氣要人,可是這位冷觀音她怎…”抬眼問道:“小子,你沒瞧錯麼?”大虎道:“絕錯不了,石姑娘我見過,是她。”瘦小老頭兒皺眉説道:“她不該在石家莊大搖大擺…小子,你在那兒瞧她的?”大虎道:“就在門口。”瘦小老頭兒叫道:“就在門口,難不成她也住在那家客棧裏,哈,只有了她,還怕找不着咱們的李二爺麼!小子!快説,她往那兒去了?”大虎道:“她坐着馬車往口兒上去了。”瘦小老頭兒一怔道:“怎麼説,小子,她坐着馬車!”大虎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瘦小老頭兒頹然一嘆道:“你小子真會…小子,你看錯了,咱們那位二可不會在石家這地盤兒裏大搖大擺,招搖過市…-”大虎忙道:“不,時老,沒錯,就是她,要是錯了我願意把眼珠子掏了出來,她也瞧見我了,我看得清楚,她一怔…”瘦小老頭兒凝了一雙豆眼,道:“小子,真的,沒錯!”大虎毅然點頭,道:“絕錯不了,是她。”瘦小老頭兒道:“那你怎麼不叫她。”
“叫她!”大虎道:“我也得敢哪,您説的,這兒是石家的地盤,每回出去您總是左叮嚀,右吩咐的,只差沒讓我改頭換面了,我怎敢大聲嚷嚷呀,她又不是別人…”頓了頓接道:“再説,我都傻住了,那輛馬車好快,等我定過了神,它早走得沒了影兒了,我只有趕快跑回來…”瘦小老頭兒一抬手,道:“這麼説,你真沒瞧錯。”大虎急了,道:“您是怎麼搞的,告訴您絕錯不了…”他話還沒説完,瘦小老頭兒已轉臉望向紅臉老人:“紅臉的,你聽見了。”紅臉老人微一點頭道:“我聽見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瘦小老頭兒道:“有這麼玄的事兒麼?你説是怎麼回來?”紅臉老人沒立即回答,望着大虎道:“大虎,車上就石姑娘一人兒麼?”大虎道:“還有個趕車的…”瘦小老頭兒道:“廢話,你師父問你…”大虎紅着臉抗聲説道:“我知道,不能一個一個説麼,您總得聽我説完哪!”
“好,好,好,你小子有理,説,説,快説。”大虎道:“車裏好像還有個人…”瘦小老頭兒道:“好像還有個人?你小子這話…”大虎紅着臉道:“我沒瞧清楚,只注意石姑娘了,好像覺得她邊上還坐着個人…”瘦小老頭兒道:“別好像,想想看,她邊上到底是不是還有個人!”大虎想了想,一點頭道:“有,有個人,她邊上還有個人。”瘦小老頭兒道:“這不就結了麼,是誰,知道麼!”大虎道:“不告訴您了麼,沒瞧清楚。”瘦小老頭兒皺眉叫道:“你小子真是…是男的還是女的總分別得出來吧!”大虎道:“我還會分不清男女麼,是個男的!”瘦小老頭兒一巴掌拍上大腿,道:“就等你小子這一句話呢,這就是了,別是咱們李二爺吧!”大虎兩眼一直道:“您説是我二叔!”瘦小老頭兒點頭説道:“就是他,你那位大哥…不,該説你那位二叔。”大虎猛然一陣驚喜,旋印他頹然搖頭説道:“不會,不會,那男的不會是我二叔。”瘦小老頭兒道:“小子,怎見得他不是你二叔,你小子又沒瞧清楚…”大虎道:“這還不簡單麼,我所以只注意石姑娘,沒注意別人,那是因為我認識石姑娘,假如那男的是我二叔,我第一眼就會注意他了…”紅臉老人一點頭道:“有理,偷兒,那男的不會是劍寒。”瘦小老頭兒瞅着大虎道:“別瞧你小子平常楞頭楞腦的,有時候説出話來人扣的,真是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哪…”一頓,接問道:“那你説,紅臉的,那男的是誰?”紅臉老人沉説道:“且慢提那男的,先讓我想想石姑娘…”瘦小老頭兒微愕説道:“想想冷觀音,怎麼個意思!”紅臉老人道:“她既然看見了大虎,為什麼不叫大虎…”瘦小老頭兒呆了一呆道:“那或許她跟你這個大智若愚的寶貝徒弟一樣,瞧傻了,來不及叫,再不就是也沒敢嚷嚷。”紅臉老人點頭説道:“應該是這樣,如今再看看她邊上那個男的,那男的既不是劍寒,又會是誰!”瘦小老頭兒道:“這恐怕只有問老天爺,要不就追上去瞧瞧去!”紅臉老人道:“偷兒,你想想,馬車夠顯眼的,也招人注目,大虎既然瞧見了她,那表示她沒掛車簾,更表示她不怕人瞧見…”瘦小老頭兒一點頭,道:“對,她不會坐這顯眼的東西,在大街招搖過市,既坐了這顯眼的東西,就不會不掛車簾,這…這有兩説…”紅臉老人道:“偷兒,那兩説?”瘦小老頭兒道:“一説大虎瞧錯了,不是她…”
“不!”大虎忙道:“是,絕沒錯,我説過要錯了我願意掏眼珠…”瘦小老頭兒道:“那…那這二説我就不敢説了。”紅臉老人道:“偷兒,用不着這樣,咱們是過命。”瘦小老頭兒道:“你若一定要我説的話,我只有這麼説,那冷觀音不是變了,就是當初本做了假,施了詐…”紅臉老人道:“你想得就這麼壞麼?”瘦小老頭兒道:“算我沒説,那你説是怎麼一回事!”紅臉老人道:“會不會她別有打算…”瘦小老頭兒道:“你的意思是説,她跟她石家玩假施詐。”紅臉老人道:“難道你不以為有此可能麼!”瘦小老頭兒道:“我沒説不可能,只是我要問她為什麼要跟她石家玩假施詐。”紅臉老人道:“自然是為救趙老大那個好女兒。”瘦小老頭兒道:“用得着這麼費事,用得着這個險麼?就憑咱們李二爺,往他抱犢寨門口一站,説聲要人,他石家敢不人…”紅臉老人道:“偷兒,要不敢的話,石家就不會擄人了。”瘦小老頭兒道:“就算敢,李二爺要人不成,就來個硬的,石家誰又擋得住,陰小卿他回孃胎再練幾手也不夠瞧…”紅臉老人道:“偷兒,你要明白,怎麼説石姑娘她是石家的人,抱犢寨是她的家,有她的親人,她會讓劍寒來硬的動武麼,再説衝着她,劍寒也不會讓抱犢寨裏的那一個血…”瘦小老頭兒道:“紅臉的,你也要明白,趙老大那女兒落在虎口裏,非救出來不可,而且還不能稍遲一步。”紅臉老人點頭説道:“我知道,石姑娘用她那辦法不也一樣麼?”瘦小老頭兒還待再説。
大虎突然了一嘴,道:“我師父對了,時老錯了。”瘦小老頭兒一怔,道:“哈,小子,到底是跟誰向誰啊,我知道跟你這個紅臉的好師父,你説,我怎麼麼錯了,説出個道理便罷,要不然我拆了你,説!”大虎翻了他一眼,道:“這不很簡單麼,要是您説對了,石姑娘本就沒安真心,剛才她瞧見了我早就叫了…”紅臉老人再眼一睜,欣點頭道:“對,有道理。”
“好吧。”瘦小老頭兒道:“穿一條褲子,怎麼説都是你倆靠得近啊。”大虎接着説道:“就算她當時沒來得及,定過神采回頭總行,咱們還能安穩麼,她還會對咱們客氣麼?”紅臉老人樂了,連連點頭,直説:“有道理,有道理!”瘦小老頭兒凝目説道:“小子,我還以為你是怯木匠,就那麼一句(鋸)呢,敢情不是啊,好小子有你的,紅臉的這徒弟沒説錯,你簡直比他那寶貝兒子還行…”哼哼兩聲,倏轉話鋒接問道:“你小子不是行麼,我索考考你,冷觀音既是這麼個用心,那麼你小子那位二叔又到了那兒去了。”大虎道:“自然就在他抱犢寨左近。”瘦小老頭兒兩眼一瞪,道:“廢話,這要你説,難道他還會跑到天涯去不成。”大虎道:“那麼你這位考人的説説看,我二叔在那兒?”瘦小老頭兒鬍子一翹道:“好小子,你竟然敢…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紅臉老人笑了,這一笑笑紅了瘦小老頭兒的臉,他道:“別樂了,紅臉的,知道你樂,你這好徒弟佔了便宜,我了臉,你安得不樂,歇歇吧,找李二爺要緊。”大虎道:“我認為不用找。”瘦小老頭兒一怔,道:“不用找,你小子又有什麼驚人之筆!”大虎道:“石姑娘既然在這兒,您只要夜裏跑一趟抱犢寨…”瘦小老頭兒“叭”地一聲拍上大腿,然後抬手指着大虎的算尖,尖聲尖氣地怪叫説道:“妙啊!好主意,話都讓你小子説了,你小子簡直成了卧龍先生諸葛亮了。”大虎臉一紅,窘笑説道:“時老,您誇獎,我…”紅臉老人道:“大虎,這可不是好話…”果然,瘦小老頭兒接着説道:“誇獎,你這個師父説着了,你簡直是要我老人家的命,抱犢寨裏有個陰小卿,這小子可不是好惹的,跟他那老鬼爹一樣,你要我老人家像這個…”抬手一指炕邊上的包子,道:“我老人家還想回來,所以我老人家本就不去。”大虎呆了一呆,道:“怎麼,您是…我可不知道您怕陰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