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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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是這般諷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如在一小時之前,莊清研還只想打探一些內情,卻萬沒想到,得出的信息量會如此之大。
沉碧如與楊立早就勾搭成,而福伯也的確被這兩人所害,更重要的是,原來父親的公司本不是運營不佳而破產,而是被這兩人合謀掏空,將資產神不知鬼不覺侵佔。
她渾身發冷,內心又如燃起一團火,深一口氣才穩住自己的情緒,將手中錄音筆靠窗貼得近近的。
如果這兩人勾搭成謀害莊家,那麼她須有鐵證才能上告。眼下不論是音頻證據還是其他,她一樣樣的收集,後人證物證齊全,她再一併由檢察機關。
就在此時,房內傳來一聲低呼“誰?”莊清研正準備躲避,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屋內沉碧如攏好衣服將窗簾一掀,燈光明晃晃進來,窗外的花藤後,一個纖瘦的身影正在不遠處。
沉碧如登時起疑,但還是試探地問:“小研,你怎麼在這?”莊清研暗暗生惱,方才她在花叢躲得好好的,錄音也很成功,不想草叢裏不知道從哪竄出一隻貓,將屋內沉碧如驚動。
不過她穩了穩心神,一面輕鬆邁出兩步,一面不動聲將錄音筆放到身後,道:“散步啊。”沉碧如顯然不信“夜裏散什麼步?”話未落,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入,在這岑寂夜中,格外磁悦耳“我帶小研來的。”説話的男人一襲寶藍襯衫,白燕尾服襯托得身子筆頎長,可不正是陸澹白。陸澹白道:“屋裏悶,我把小研帶出來透透氣。”莊清研又豈非傻瓜,立刻笑着接口:“對啊,他們男人談生意我又不懂,陪在一邊好無趣。屋外月光這麼好,沿著花園小路亂逛,竟遇到了如姨,真是巧!”説著她眨眨眼道:“咦,如姨,你包房還有人嗎?”她反將一軍,沉碧如將窗簾掩了掩,遮住裏頭的楊立,道:“哪有什麼人,我一個人在這歇著呢。”莊清研嫣然一笑,也不再多説,往那邊花叢一指,轉了個話題“澹白,你看那,都十一月了,桂花還開得這麼好!”陸澹白:“喜歡就去那邊看看。”兩人漸漸走遠,腳步邁得坦坦蕩蕩,莊清研心裏知道,沉碧如與楊立一直在背後盯著自己,正想着如何才能不餡,一隻手忽地搭在她肩上,是陸澹白的。
莊清研沒有拒絕,她知道,陸澹白這是做戲給後面兩位看,兩人既是情侶,月下散步親密點才正常。
她沒有動,雖然有些不適應。從前父母管的嚴,她長到十**歲,從未跟同齡異有親密接觸。眼下她的肩膀貼着陸澹白的,幾乎大半個人都在他的懷裏,難免有些緊張。
不想耳後傳來淡淡的聲響,似乎是聲嗤笑“慌什麼,未成年。”又喊她未成年!莊清研氣惱片刻,卻噗嗤笑了起來,這人真是怪,從前那麼多異對她趨之若鶩,而他倒好,正眼都不看她,還口口聲聲把她當小朋友。
她不服氣地都囔嘴,孩子氣十足:“説我未成年,你又比我大幾歲?”陸澹白道:“我二十七。”原來他竟比她大八歲,她還以為頂多就四五歲。莊清研薄微翹,故意開玩笑“快比我大十歲,你的確有些老。”陸澹白對她的調侃不以為意“果然一抬槓就不害怕了。”莊清研一怔,發現方才的緊張果然減輕了不少,心裏竟對陸澹白生出幾分。
再回頭瞅瞅背後,再背後偷偷觀察兩人的沉碧如與楊立,已經關掉了包房的窗户。
宴會結束是深夜十一點。寒風凜冽的天,星子寂寥地掛在蒼穹,莊清研回到了家。
這個家自然是陸澹白的房子,結盟後,莊清研搬進了陸澹白的別墅,第一是避免引起旁人懷疑,二來是安全需要,若她獨居,沒有陸澹白的保護,沒準哪天沉碧如就派人把她做了。
當然,説是“同居”其實是一人一間房的。住進去的第一夜,莊清研出於謹慎還將門反鎖,沒想到陸澹白眼風涼涼地説:“都説了我對未成年沒有興趣。”莊清研:“…”不過後來莊清研發現了,陸澹白是真對她沒興趣,別説是進她房間,便連她門口的過道他都鮮少去,平裏跟她有事商量也是讓阿姨把她請到一樓客廳,像主客相會般,坐在沙發隔著茶几,客氣又疏離的商討。
那會莊清研還覺得陸澹白君子風度,後來才發現,除了君子之外,其實是因為陸澹白冷。
嗯,氣質上的冷。他像一塊玉,看着温潤光澤,摸上去卻是涼的,那是骨裏難以接近的冷,跟人肌膚的温熱,永遠都隔著微涼的距離。
哪,眼下就是。
進屋換了個鞋,了外套的陸澹白往沙發上一坐,向莊清研一指“莊小姐,坐。”撇去了外人面前的親暱,私底下他喊她莊小姐,説著坐,卻指向了最遠的沙發,距離不言而喻。
莊清研喝了一口茶後説:“今天沒白準備,我帶著錄音筆還真錄出了一些有效信息。”陸澹白頷首,烏眸裏似含了絲讚賞“經我一點撥,果然有了長進。把錄音保留,以後作為證據。”
“知道。”
“所以接下來呢?”
“接下來…”莊清研握著茶杯若有所思。其實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沉默,想着晚宴上沉碧如與楊立的對話,心事重重的,末了她將一整杯茶喝盡,起身道:“我現在有點事得出去一趟,回來再跟你説。”陸澹白也沒追問,只道:“帶幾個人跟你去,保護你的安全。”7。chapter7秘密深夜十二點,莊清研趕到城郊的某個花圃基地。
進去之前,她對身後陸澹白的人説:“你們就在外面等我吧。”今天在包廂聽到楊沉兩人的對話,她知道某件事刻不容緩了。但此事關係重大,她曾在福伯面前發誓不向任何人透,所以只能支開這些人,暫時隱瞞盟友陸澹白。她覺得對不起陸澹白,但時機一到,她自會向他坦白。
叩開花圃的門,是一個年輕人接待她的。籬笆牆斑駁的影子裏,她跟著進了院子,年輕人拿鏟子挖開左邊花圃的地,將福伯在這埋藏多時的一個包裹給她。
昏暗的月裏,她打開包裹,並非父親的遺囑,遺囑早在福伯被殺那天就被楊立撕毀了。包裏是個發黃的筆記本,還有一幅畫卷。
畫卷打開來,白紙黑墨中式寫意風,風格蒼勁雄厚,正是那幅《樓蘭望月》,説是畫,表現方式卻極為奇怪,縱橫錯也不知畫些什麼,看着是山水風景,卻又是沒畫全的,譬如這邊隱約能見個起伏的丘陵,那邊卻一大片空白,空白過後又是一處其他的風景,整個畫的佈局就像是繪畫者在跳格子,這裏落幾筆,間隔一些空白那裏又去落兩筆…斷續又散漫,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正因所有人都雲裏霧裏,這幅畫便在行內傳的神乎其神,説是藴藏玄機,更有八卦研究者據作畫的年代,説此畫是莊未年在陪愛考古旅途中所繪,也許隱藏了一個天大的考古機密。總之沸沸揚揚的,都成了國畫史上的未解之謎。
莊清研小心翼翼卷好了畫。這裏有關父母重要的秘密,她一定會繼續守護。
將畫妥善藏好,她拿起筆記本。本子起碼有二十年的歷史,邊角都已破損捲翹,莊清研用手細細摩挲著,像捧著一本稀世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