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時疫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楊真和練無兩人再次回到洛水城長街上，眼下除了一隊隊按刀巡邏的城衞，街頭巷尾已近乎是一片空蕩蕩的鬼域，偶有寥寥數人，也是在急急兜頭行路和關門閉户。

兩人轉過一道街巷，水聲進入了他們耳中。

臨着洛水大街的一間街面通鋪內，地鋪上擺放了五人，只有一名中年人遠遠避在一角看護，在半閉的門户外不遠，有幾名城衞看顧着附近。

看到楊真和練無，以及幾名衣甲鮮明的侍衞到來，那看護的中年人趕緊遠遠地擺手，不讓他們接近。

“大叔，我們是來治病的。”練無打出了郎中的旗號。

乍一看清來訪者中有如此容華絕美、氣質出眾的絕女子，中年人有些發怔。

“這些人都是你的家眷？”練無對中年人的失態視若不見。

“不、不是，諸位…快、快請進。”中年人有些狼狽的抹擦着雙手，一臉欣喜地給眾人引路。

楊真回頭看緊跟在身後的幾名王府侍衞有些難，便讓他們留守在門口，那幾人頓時一臉之，此時，練無已經在察看地鋪上的病人。

糙的絨毯上，躺了三男兩女，身上都蓋了厚厚的棉被，中年人介紹道:“這幾人都是鄙人染坊中的小工，在下兒都在後院裏呢。”楊真就近一看，眼下這名清瘦的夥計一臉燒紅，額角隱有紅斑，口角白沫瀉，雙眼翻白，且口起伏劇烈，呼很是急促，再看過去，那幾人也是一般模樣，正與往民間傳的瘟有幾分相近。

由於時疫在楊真年幼時心中留下的可怕印象，他下意識之中，不收腳退開了兩步。

走在前頭的練無卻是若無其事地捋起袖子，出皓腕，纖指伸出，就探了下去。

“不可！”染坊老闆大急，上前攔阻道:“這位姑娘，萬萬不可，您金枝玉葉之身比不得我們卑賤之軀，要是…”練無揮手打斷道:“萬事有本姑娘自己擔待，你一邊去！”練無的表現，令楊真心中大為慚愧，心中念計:這丫頭竟也是一個不錯的熱心姑娘。

“姑娘…”

“別吵！”染坊老闆一片好心卻搭上了一座冰山，他吧嗒了一下嘴皮子，還不甘心，尾隨着練無的腳步，一袖捂着口鼻，一手戰戰兢兢伸縮擋，眼見這仙子般姑娘一意孤行，卻無計可施。

忽然，他想起了跟這仙子般姑娘同來的青年公子。

楊真衝了染坊老闆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此時練無剛把完脈，手指纖巧地翻動病者眼瞼。

“不行啊，姑娘…”染坊老闆一把拉住練無的袖子，就要將她拉開。

染坊老闆的舉動頓時惹惱了練無，她輕袖一蕩，中年老闆只覺一股大力奔身衝來，吃不住，蹬蹬蹬就退出七八步開外，不遠不近，剛好退到了門檻上，砰一聲，一股給絆倒在地。

“姑娘你怎不識好歹？”染坊老闆了部，扶着門牆爬了起來。

“住口！”練無頭也不回地喝道。

老闆呆了一呆，撇撇嘴角，最後罷手一甩袖袍，搖頭嘆息着退避到門房角落裏，一臉不安地看着兩人。

練無相繼給幾人檢視一輪，楊真不上手，轉頭對染坊老闆道:“大叔，你這些夥計都是怎麼染上症的？”染坊老闆哦了一聲，趕緊道:“就在午後一個時辰，這些人正在坊裏給布匹上料，這不是趕着開趕活嘛，不想一個個都先後昏暈過去，然後就是現在這般光景…”楊真口道:“那外面又何時傳出這時疫風聞？”染坊老闆摸了摸頭，聳着一副苦瓜臉道:“大約也就在那頓飯前後工夫就風傳開了，真是來得怪，也來得突然…天降奇禍啊。”練無也收手冷臉着緊問了一些，卻依舊摸不到線索。

兩人離去後，來回走了幾乎大半個城區，染病的人足有上百人，病情皆是大同小異，其中有十數餘人不治身亡。

一路行來，唯一算得上的收穫，那就是他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大部分染上時疫的人，都散佈在洛水附近。

兩人縱然再愚蠢，也發現了問題，那就是，問題出在水源處。

練無作結論道:“方才我問了，幾乎所有染病的人，都能確定在事發前有直接間接接觸過水，且並未肆意擴散，問題定是在水中了。”此時，夜幕即將降臨，深灰陰翳淡淡的籠罩着全城。

楊真點頭接口道:“全城名醫出動，甚至拉來江湖郎中都束手無策，你我更無解救之能，唯今之計，是找到投放病源的人。”

“怎麼找？”練無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隱隱於市，若確實是巫門中人所為，憑藉他們的身手在城中自是來去自如，等閒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作為內應，只怕蠻軍沒有攻城前，他們是不會出馬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