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眼波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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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雲塵落怎麼掙扎都不能動彈半分，谷之嵐的臉變回了原來的美麗樣子，笑着説道:“雲哥哥，鳳兒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就是這個了，你…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只要你活着鳳兒為你在虛無空間裏在守候千年都毫無怨言！”突然，谷之嵐的表情大變，又變回了那恐怖的模樣，冷聲道:“雲塵落，拿命來！”雲塵落被那道紅光纏繞的動彈不得，身體裏痛入骨髓的疼痛讓他不大吼道:“啊！”只見雲塵落的背後活生生的飛出了一隻絢麗多彩的烈火鳳凰。

那鳳凰鳴叫着伸了伸翅膀，圍繞着雲塵落不停地飛舞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雲塵落分不清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只見眼前不停地閃現着一幅幅即悉又陌生的畫面，畫面中有一個女子手持雙劍在跳着那令人着的劍舞。

看着那女子不停舞動的婀娜身姿，一個名字不斷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玉鳳凰！雲塵落覺自己墜入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山谷中，一道金黃夾雜着粉紅的光芒亮起，沖天的光芒將黑暗的山谷照的雪亮，甚至那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都充滿了光明。

而玉鳳凰的劍舞沒有停下，依然踏着那絕美的步伐在舞動着，她舞動在光芒中，微微泛紅的臉望着雲塵落，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笑容。

那風吹起了她淡紫的衣裳，獵獵而舞，像人世間最美的景。緊閉雙眼的雲塵落覺自己好像沉到了水中，眼前一幕幕的景象不停的閃現着。

一個悉又陌生如夢境般的地方，雲塵落站在半空中，他的心沉了下去，凜冽的狂風不住的吹拂着他的衣袍，突然，他張開了口狂呼卻被狂風了回來。

他瘋了一般躍起撲向玉鳳凰卻被神秘氣息彈開，血紅的雙眼中出了紅的淚，淌過他的臉頰，那個風中的女子，張開雙臂，向着滿天劍雨，向着奪盡天地之威的巨劍。

玉鳳凰在凜冽的風中微笑着對雲塵落説道:“三生七世，永墮閻羅，只為情故，雖死不悔。”劇烈的狂風突然轉了方向，變成了圍繞在玉鳳凰身邊的巨大旋渦，那個婉約而美麗的女子被狂風推上半空，着那七彩轉的巨劍，她是那一刻，天地間唯一的光彩！寂靜的山谷中，充滿了歡笑。

那原本凜冽的狂風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玉鳳凰的聲音在雲塵落的耳邊輕聲響起，道:“夫君想看？鳳凰舞給你看，不過鳳凰的劍舞只給夫君看，其他人沒有這個福氣。”雲塵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

就在他身旁，看着玉鳳凰飛的方向，肯定是要撞到堅硬的石頭之上的，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個絕美女子的臉龐之上，竟沒有絲毫的懼，在這個天旋地轉的瞬間，在這個生死就在須臾的關頭，她身不由己地飛向死亡，可是。

她的臉上，竟沒有一絲的傷懷，沒有一絲的恐懼，有的只有一絲不捨。玉鳳凰那滿帶柔情的眼神中，似乎在對雲塵落訴説着那絲絲情意。

雲塵落的眼角濕潤了，一滴清淚飄灑出來，他張開了口，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卻怎麼也叫喊不出聲音。‘轟’彷彿就像是夜晚的曇花，在殷紅的鮮血滿天飄灑點綴着的她的身影，在遠方驚駭的驚呼聲中。

在雲塵落，不，是在當年的雲塵落面前，她忽然笑了。

“千年契約，至死不渝。”她閉上了眼睛，身子彷彿也突然一沉，眼看着，要離他而去，就像是最後的力氣，也隨着那八個字説完而消失。黑髮飄起，在風中微微遮住了她臉龐的一側。

那女子隨風而飄，嘴角，卻似乎還有淡淡的笑容，但是是什麼，迴盪在深心裏如此熾烈的盪？像洶湧不休的洪水沖垮了所有阻礙，世間的所有縱然可以消失，可是此時此刻，那紫的身影。怎可以放棄？

怎可以捨棄？他的喉間有低低沙啞的吼叫聲發出，在莫名的淚光中他掙扎着，在烈的凜冽風中他掙扎着，伸出手去，伸出手去，伸出手去…緊緊，抓住！

就像是很多年年前一樣，無數亂石如雨中，那白衣女子不顧一切向他而來，抓住了他的手一般，緊緊，緊緊地抓住…在他最後的神志消失之前，他用盡全身力氣把那個女子向自己拉來。前方，是隻剩一尺的天門縫隙。

而天門中的金光，此刻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了殺戮。有淡淡的温暖，在他的手心，他閉上了眼睛，無邊無際的殺戮，就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一樣。

淹沒了過來，沒了他們。一隻冰涼的手掌，帶着微微的顫抖，撫過雲塵落的髮梢，彷彿夢語一般的聲音，在這個殺戮之夜，低低地道:“別怕，很快就會過去的！”

“…”

“我會在這裏陪你的！”

“…”

“轟隆！”雷聲彷彿震裂了夜空，震碎了心魄。狂電閃處，風雨呼嘯之中，冰冷雨花如妖魔一般狂舞時分，那一張温柔的臉，那一雙温柔的眼，如幽夢中最甜美的身影，陪在身旁。

她在風雨中，低聲自語，對着雲塵落，又彷彿是對着自己深心，輕輕的，輕輕的道:“你愛我護我，不惜自己的命，我便一般對你。

你心中苦楚，天知我知，我不能分擔你的痛楚，便與你一道承擔。我相信總希望有一，我能與心中愛人，歡喜喜的在一起…”話聲越來越輕，漸漸消逝。風雨更狂。

那身影這般柔弱，若風中受傷的小草，搖擺不定。雲塵落心頭恍惚，如夢似幻。夜黑沉，蒼穹無語！

風中，玉鳳凰一怔，看了他一眼，雲塵落微微苦笑，道:“沒關係的，現在不會有人來打攪我們了，你陪我説説話吧，好嗎？”玉鳳凰笑顏遂開，點頭道:“好。”可是在説完這句話之後，兩個人彼此注視，卻居然都不知該説什麼才好，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隱隱有些尷尬。半晌，玉鳳凰嗔道:“呆子，你説話啊。”雲塵落抓了抓腦袋。

但腦海中一片空白，實在不知道對着這個美麗女子，該説什麼才好，正好眼角餘光向旁邊看去，見不遠處地面倒着一地不停淌着鮮血的屍體，多半已經殘破不堪，便走了過去，吶吶道:“結束了。”＊＊＊玉鳳凰噗哧一笑，如鮮花綻放，清麗無雙，走了過去，正要坐下，雲塵落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等等。”玉鳳凰一怔，道:“怎麼了？”雲塵落俯子，用袖子在石頭上用力擦了擦，擦出一片乾淨的地方，然後起身，也不看玉鳳凰，低着頭道:“你現在坐吧。”玉鳳凰收起了笑容。

嘴角動了動，一雙明眸只望着雲塵落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坐下，隨即拉了雲塵落一下，道:“你也坐吧。”雲塵落臉上一紅，道:“我，我站着就可以…”不料玉鳳凰用力一拉，把他拉過來一起坐在地上，嗔道:“叫你坐就坐呀，站着幹什麼？”雲塵落尷尬一笑，只覺得身邊隱隱血腥，淡淡傳來，又變成了淡淡花香從鼻端之飄了進去，到了自己的深心。忍不住他轉頭向她看去，只見玉鳳凰也正注視着他，眼波如水，説不出的温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