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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宮中羣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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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道旁忽地一聲大喝。喝聲中,一個壯漢子從花圃裏站起,輕輕一縱,落在花滿樓的面前——燕頷虎頸,滿頭蓬髮宛若火焰,形象威武。

花滿樓抱拳一拱,道:“在下花滿樓,奉龐總管相召,來赴晚宴。”

“原來是花大俠,失敬了。”那人拱了拱手,道:“既是龐總管相召,送信的人是誰,怎麼沒和花大俠一起來了”

“是黑妖狐鄭大俠傳召的在下,他有事先走了。”那人忽地笑道:“花大俠怎麼剛一見面就開玩笑,那黑妖狐不是跟來了嗎2”花滿樓心中狐疑,轉身看時,哪裏有半個人影?卻聽得身後兵刃劈風,他不吃了一驚,側臉見一道刀光“唰”的斜劈過來。

那漢子背後偷襲,鬼頭刀施了招“跨海斬蚊”又快又狠;這一瞬宛如炸雷陡響,令人不及掩耳,放眼江湖武林,又有誰能夠避過?

但是,至少有一個——花滿樓不及回身,卻腳下發力,地躍開;鬼頭刀挾嘯從他身邊掠過。

那漢子刀招走空,順勢抖腕,鬼頭刀上下翻飛、搶攻上來,一式“野馬分鬃”

“唰、唰、唰”連環四刀。然而,他也只能刀刀走空。

花滿樓見他又待攻上,喝道:“你怎麼不知進退,找死嗎?”那漢子冷冷一笑,道:“杜爺手下有五個弟兄傷在你手裏,今天要用你的頭祭其他們的亡靈!”花滿樓自知尚未殺過一人,更不曾連傷五人,但情勢又怎容他辯解——江湖道上,強者有理。這念頭剛剛閃過,鬼頭刀已攔斬到。但見花滿樓右手疾出如電,竟輕而易舉地把對方的鋼刀夾在中、食之間。

那漢子大吃一驚,但他確乎身手不凡,撒手、松刀,身軀倒掠丈外.叫道;“姓花的,後再找你算賬!”聲音淹沒在花圃裏,人亦消失不見。

花滿樓苦笑着搖了搖頭,心想;“這是下馬威呢,還是…”銅首天王龐奎心裏有事,午時只喝了八斤花雕,然而,待睜開眼時,已偏西。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浮上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老了,頓食鬥米、酒四十斤的年華已隨着光陰的失、一去不復返了。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但他卻哪兒也不能去。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但他南軍猛將。銅首大將軍的相貌只怕還有許多人能認得出來。當年金裝戟、青鬃馬,殺場馳騁,麾下千軍萬馬;便是如今已經做了皇帝、英武不可一世的燕王也懼他三分——那時,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主將愛他神勇,破例選了十幾名美姬在他帳裏侍候;他夜夜擁嬌攬玉、達旦盡歡,何等愜意。想到這一點他就不由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他恨,恨天恨地,也恨他自己:“象我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要老?”更使他惱火的是女人,當年的佳麗都已人老珠黃,其中也有幾個已經和牡丹花作伴了。但他的身體卻不減當年,只可惜,有勁兒沒處使。因為這兒的女人本來就少,能被他看上眼的就更少;只有二個、卻偏偏又是井中月、鏡中花;一個是牡丹宮主新近納的小妾——楊玉華。

主將受騙被斬首西市,他護了少主避禍、遁跡於此,總算自己功與天齊,也不敢打少主爰妾的主意。儘管他已聽説她和牡丹宮裏的幾個小白臉兒上過牀,然而,聽説畢竟是聽説。另一個則不然,雖然也是個幹嬌百媚、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卻是個無論是誰都可以陪她上牀的騷狐狸,無奈,她已經答應過幾十次到他房裏來,卻害得他通霄達旦地白白空等。

他已經派錦豹子徐洪濤去把她騙來。

“錦豹子也是個小白臉兒,不會趁機一腿吧?”他心中一凜,卻又即刻否定:“他不敢,小心我把他喉嚨擰斷。可是,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忽聽有人在敲門。他以為是徐洪濤把那個騷狐哩騙來了,心裏樂開了花“呼”地從持子上跳了起來:但他強忍了忍,又坐了回去,叫道;“進來!”房門打開,來的確是徐洪濤;但他身邊站的不是那個騷狐捏,而是鐵爪銀鈎華子遠。

情慾被打斷時,通常都會將興奮轉為憤怒,龐奎不火冒三丈,吼道:“我讓你叫的人呢?”華子遠淡淡笑道:“咱這小師弟猜的果然不錯,總管大人當真發火下。”他一邊説着,一邊走進房來,臉上堆滿笑,又接着道:“龐總管,您壓壓火,這事兒的確怨不得我師弟——何不等他把話説清楚。”華於遠是右護法,龐奎總得給他面子。

龐奎重重吁了口氣,道:“好,你説吧,我聽着。”徐洪濤道:“總管,我奉了您的令諭去請華山紫鳳,好話説絕,可是——”龐奎怒衝衝截口道:“怕不是你小子先打了場秋風吧?”徐洪濤作揖道:“屬下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

“諒你也不敢,説下去。”

“她一口咬定自己有病,説什麼也不肯來,屬下無奈,只得告退,豈知,屬下剛走出不遠便見她匆匆溜出房去。屬下心裏詫異,悄然跟在她的後面…”龐奎喝道:“她上哪兒去了?”徐洪濤苦笑道:“也不知她什麼時候看見了那個新來的花滿樓,竟然急如星火、自己送上門去。”龐奎問道:“哪個花滿樓?”

“就是我和師兄這次出去來的那個。”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得紅齒白、俊逸拔,是個英氣十足的少年,連宮主的千金也…”華子遠一旁扯他衣袖,徐洪濤連忙收住話頭。

龐奎“呼”地蛄了起來,怒衝衝在房內往返踱步,倏忽停下,兩眼怒火如熾.喝道:“我要殺了他!”華子遠一怔,道:“你説什麼?”

“我説我要殺了他!”華子遠搖了搖頭,道:“使不得。宮主費盡心機把他來,是因為他身上有兩部少林武功秘籍。”龐奎口氣軟了些,問道:“秘籍到手了嗎?”華於遠搖頭道:“還沒有。宮主令諭:先穩住他,然後再設法迫他出來。”

“費那些事幹什麼,殺了他、還怕搜不出秘籍來?”

“不,”華子遠道:“屬下們早已搜過他的身子,卻什麼也沒找到。”龐奎遲疑了片刻,道:“就是不能殺他,也得把他的相兒毀了!”他頓了頓,又轉向徐洪濤問道:“那騷狐理把那姓花的小子勾上手沒有?”

“看樣子還沒有。”

“怎麼,那小子不要她?”

“不,她進他房裏不久盛小姐就恰好趕到了;那騷狐狸從後窗溜了出去。”他説這話時,臉上現出氣憤之;但龐奎卻沒注意到。

龐奎興趣的只是華山紫鳳:只要她還沒和別的男人勾在一塊兒,他就認為自己還大有希望。他開心地“呵呵”一笑,道:“這小妮子無意中還給龐爺作了件好事。”但聽徐洪濤又道:“那騷娘們雖從後窗逃了出去,卻戀戀不肯離去,説不定盛小姐一走,她還要…”龐奎登時大怒,叫道:“不,不能叫她再到他的房裏去,那騷狐狸的味兒濃得很,那小子不住!”發怒歸發怒,卻也無計可施。他雖還健壯,卻終究已是耄耋之年,鶴髮雞皮與慘綠少年爭風吃醋,實在可謂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