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被迫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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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獨行有時候難免會到寂寞,但,它也有好處:無論住宿行止都可以遂自己的心意。
尤其是紅衣幫總舵在邇,路上不時可見勁裝佩刃、趾高氣揚的紅衣幫人物,在這種情況下,幾個人在一起走就更加不方便。
近兩天,花滿樓的生活幾乎失去了規律:白天,居多被他用昏昏大睡打發掉了,一覺醒來,常常是薄西山;他吃飽喝足後,時已入夜,這才悄悄換上夜行衣,漫無邊際地四處遊蕩——他在摸紅衣幫總舵的確切地點。
他亦曾遠出數十里之外,到瀘山、邛深入細緻一帶去查看;無奈,瀘山腳下戒備森嚴,明哨暗樁比比皆是,邛海岸邊更是三五一夥的紅衣幫高手往返遊弋,一派如臨大敵態勢。
他雖自恃武功,卻也不敢冒然直闖瀘山、邛海腹地這天,花滿樓在邛海邊覬覦了大半夜,凌晨回到客店之後,坐在牀上默默運功調息,片刻後便進入無我之境。
其時,天早已大亮。
他洗過臉後,正待睡下,忽聽門外有腳步聲,他心中一凜,忙閃身趨近窗前——他腳底下又輕又快——豈知,往外看時,竟是客店夥計走了過來。
“客爺醒了嗎?”花滿樓應了聲,打開房門,道:“有什麼事嗎?’那店夥計手裏拿了張紙,疊成方勝漠樣,含笑道:“客爺,有人給您送了這封信來…”花滿樓心生狐疑“誰會有倍給我?”他知道川西人物用毒手段奇詭莫測,並不去接信,問道:“是什麼人送來的信?”
“一個乞兒…”
“他在哪兒?”
“他把信到櫃枱上就走了…”花滿樓不待池把話説完,身形已起,箭矢般地直出客店門外,但見一個乞兒興高采烈地向前走去,他緊行幾步,攔在那乞兒面前,道:“小孩,是你給店裏一個姓花的人送了封信嗎?”
“是啊,有什麼事嗎?”花滿樓見他一副天真無的樣子,知他不是説慌,笑了笑,道;“讓你送信的是什麼人,長得什麼模樣?”那乞兒搖頭道:“我不告訴你。”花滿樓冷冷一笑,道:“你就不怕我割下你的鼻子嗎?”
“把信給我的人説過,你不會打我的,他還囑咐我,你如果不給我十個銅錢,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
“我沒有銅錢,我只有這個。”花滿樓的手裏突兀多了一錠銀子,足有二兩多重。那個乞兒即刻笑逐顏開,兩隻眼固定在那錠銀子上,遲疑道:“你、你這是給我的嗎?
…
”花滿樓沒説話,卻點了點頭,但這就夠了,那個乞兒道:“他是個老頭兒,邋邋遢遢的,象個和尚,卻又…”花滿樓不待對方把話説完,便已經把那錠銀子在他手裏,轉頭就走,倏忽不見。
西斜的太陽剛剛落在了瀘山的後面,暮便悄悄漫了上來;山區的暮後很短,時間不大,秋月就爬上了天空,而此刻的天反到比適才亮了許多,山道上灑滿了月華。
不過,無論如何這也不是趕路的時候。
但,卻有輛蓬車從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子裏駛了出來,它是匆匆地穿鎮而過;鎮子裏有三家客棧,夥計們聽到有車進鎮來,都跑到道旁來招呼,卻沒能留住這輛車。
蓬車走得很快,幾乎是馬不停蹄。
雖然是一輛平平常常的蓬車,護車的人卻不尋常:六匹上乘的川馬,除了四個穿玄勁裝的壯漢子外,另外兩位是一對又高又瘦的灰衣漢子。
他們是對孿生兄弟,川西江湖道上蜚名遐邇的兩兄弟——勾魂鬼閔興南、索命鬼閔震南。
暮靄漸深,山道上再也見不到別的車和行人。
這兒已是瀘山腳下,道路漸陡,兩旁樹高草深。
車、馬正行進間,忽見山道中間站着一個人影。
紅衣幫人物在川西江湖道上索來專橫跋扈,又有哪個是怕事的?走在車前面的兩個漢子見有人攔路,不但不提繮勒馬,便是話也沒有一句,只突地揚起馬鞭,呼的下。
他兩人心有靈犀,幾乎是同時揚臂抖腕,馬鞭竟走軟鞭的路數,雙鞭叉打下,正是一記“十字披紅”似乎直到這時,他們才看清對方是個英俊少年。
但見那少年也不躲閃,只揮手一拂,呼嘯而至的馬鞭竟倏忽反捲回去。
“啪、啪”兩聲相連,分別打在那兩個漢子的臉上,登時鮮血沁出,疼得他們哇哇亂叫。
兩匹馬閃到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