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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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對怕老畏衰的人是很殘酷的，可是對於豆寇年華的少女卻從不吝惜恩澤。

真晨的十八歲生在高二暑假時來臨，一年的“‮婦情‬”生涯的並沒有讓她吃苦，反而讓她像朵受到呵護的白玫瑰般娉婷盛開，小女孩的稚氣與額頰上的圓潤都蜕去了影跡，出落的更為動人。

依然年輕、不夠世故，可是當她穿上極富女人味的名牌洋裝、薄施脂粉後，再也不會讓何明秋在背地譏諷她像小女娃偷穿媽媽的衣服了。

十八歲生，她從他手中得到了一項美麗緻的生禮物——一串顆顆都在十釐米標準以上的粉紅天然珍珠項鍊，和一對相稱的耳環。

最讓她高興的是:耿曙天第一次帶她出門用餐，為她慶祝，彷彿她已經和他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完全把她當一位淑女對待。

“恭喜！生快樂！”他舉杯祝賀。

“謝謝。”她微笑啜飲香甜的葡萄酒，心情飄然。

“終於，”他有點戲試地玩笑道:“我可以不用擔心被人指控‘誘拐未成年少女’…”

“你好討人厭！”真晨惱怒嬌嗔道。

她偷偷環顧周圍的用餐賓客，確定沒人聽見才放下心來。

他低聲而笑，對豢養的“寵物”產生情也是人之常情吧？耿曙天暗忖。

昏暗的燭光下，加上淺鏡片遮掩使他左眼的疤痕不太明顯，他並不曉得，在別人眼中，正值黃金年齡的他和她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

他只是看着她，以生動活潑、表情豐富的語言、手勢訴説着學校生活點滴，一些愉快、瑣碎，不具傷害力與攻擊的平凡小事。

在某些方面來説:真晨仍然保留着清澈、純淨的本質，沒有被物慾所污染。

當她在收到昂貴的禮物時，清澄的雙眸中看不到貪婪的慾望，偶爾有些禮物能讓她真心喜愛而口讚歎外，大多數時候他得到的只是極為禮貌、客氣的道謝。

他發現:打動真晨的禮物並不是以昂貴价值為考量，而是她的品味，對珠寶，她有高雅的鑑賞力，對於穿着打扮，她也有合宜的審美觀；不論是盛妝、素服，她總能恰如其分地表現出最得體的儀容，不是那種奪目搶眼、張牙舞爪似的美豔人，而是饒富深韻、令人忍不住多望幾眼不捨調離視線的清麗雅緻。

耿曙天不得不承認:這一年來，他有意地以金錢、物質來試探真晨的本，想要看看她是否會貪婪、縱慾、驕傲、自私…種種女人的卑鄙缺點而改變，失去了本身擁有的寶石光輝，看來似乎是失敗了！

如果她真的變得俗不可耐、滿心貪婪，即使再年輕貌美，他也無法忍受，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她丟棄。

人心實在矛盾，漫不經心喝下一大口紅酒的耿曙天想。

吃完了主菜牛小排，真晨凝眸望着景觀天窗外的天空，突然冒了冒出了一句:“沒有星星。”

“什麼？”他微詫異蹙眉問。

“霓虹燈的光線太強了，看不見半顆星子。”她回過神來笑着掩飾自己的失態，“我好像有點兒醉了…”小女孩才有的多愁善。他不以為然地想，卻開口決定:“今晚別回去了！我們去山上洗温泉，保證看得到星星！”難得他這麼有心，真晨的臉亮了起來，雙頰因酒意而染上薄暈，“可是…”他的個是那種説一不二、決策專斷的大男子主義，望一眼腕錶，他輕描淡寫着道:“時間雖晚了點，洗用品、貼身衣物都可以在便利商店買得到。”

“嗯…”她害羞地低下頭，“我…我今晚還沒有吃藥。”她的回答讓他花了點思考才瞭解意思，一向把自己的方便與覺放在首位考量的他幾乎都忘了“安全措施”這檔事，一年來都是真晨温馴、無異議的自動服用避孕藥。

既然他是花錢的大爺，當然有權利自私，這不算卑鄙！雹曙天自忖:比起那些口口聲聲愛家愛老婆，卻把避孕責任推給女人，甚至從外頭染了病再傳給子的男人們；他認為自己已經夠忠實了！

“沒關係。”他以施恩般的口吻道:“我會處理。”☆☆☆翌。

清晨八點二十分，心血來的“温泉之旅”結束了。

沒有事先預做規劃，使得這一夜的“冒險過程”不夠完美、漫，甚至還有令人尷尬的突發小狀況。

可是，她覺得很美妙，而且還很好笑。

真的很好笑！嘻！

真晨急忙以雙手捂住鼻嘴忍俊不住的叱笑聲，避開他似惱似笑的瞪視，這很不容易，因為只要她一瞄到那些引她發笑的“可疑物品”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