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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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來參加婚禮吧。
狄雅兒看着那兩行文字,突然一陣心痛!他要結婚了?他真的要結婚了!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嗎?可是,心為什麼會那麼痛呢?
她走出大姐夫的宿舍,往山裏面走,淚水不停的從眼角滴落,濕了臉頰,也濕了衣襟。不知道定了多久,涼涼的山風吹得她打了一個寒顫。突然,她停下腳步、抹了抹眼淚,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就到此為止吧。
他要結婚了,身為“朋友”的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好,就去祝福他吧,他一定要幸福才可以。
於是,她收拾了行囊,告別了姐姐、姐夫,匆匆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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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震宇的結婚典禮是在一所教堂舉行。當天,教堂外停滿了各式的高級轎車,賓客絡繹下絕的走進佈置得高雅華麗的禮堂。
走在喜氣洋洋的人羣中間,狄雅兒是唯一一個臉上沒有笑容的人。她穿著水藍長褲套裝,看起來修長又優雅。才過了一個多月而已,她已經不大習慣這樣的人聲嘈雜,這時候,她竟然懷念起山上的清幽寂靜了。
坐在觀禮長椅的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她望向前方的禮桌,上面鋪滿了開得嬌豔燦爛的五彩玫瑰花。她想像著,等一下池震宇和他的新娘於就要站在那美麗的禮桌前相互為誓,願意一生一世不離下棄、生死與共…想到這裏,她的視線模糊了,漸漸的看不清五彩玫瑰,也看不清賓客,眼前混雜成一幕半透明的灰,一滴淚水從眼角滾落,接著,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串串眼淚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這時候,有人走到她的身邊,遞過來一條咖啡手帕,她抬頭一看,竟然是池震宇的父親池仲銘,旁邊還站著他的母親周瑞儀。
狄雅兒愣住了,他們怎麼會到她的身邊來?他們不是應該站在禮堂前,接賓客並且接受道賀的嗎?
池仲銘凝視著雙眼紅腫的狄雅兒好一會,然後,神情嚴肅的説:“你所擔心的問題,對我們池家來説,完全不是問題。我和我太太曾經『一無所有』;收養震宇之後,我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當初,我們並沒有預先設定要收養男孩還是女孩,只是因為看見襁褓中的嬰兒,覺得特別喜愛,所以將他帶回家,男孩、女孩對我們來説都是一樣的。”
“是啊,雅兒…”周瑞儀慈祥的輕撫著狄雅兒的肩膀,説:“如果你不想生孩子,我們絕對不會勉強你;如果你願意生,那我們會非常謝你。不管是孫子還是孫女,對我們來説都是最珍貴的寶貝,你明白嗎?”狄雅兒搖頭。她不明白,她被糊塗了,池震宇的父母親為什麼要跟她説這些?今天他不是要跟某財團的千金結婚嗎?
“你一定覺得很混亂。對不起,我們欺騙了你。震宇説,如果不這麼做,你一定不肯回來,所以,我們只好登報,發佈了假消息。”周瑞儀説。
什麼?假消息?他好殘忍,他竟然…狄雅兒的眼淚更多了,撲簌簌的掉個下停。驚訝、傷心、委屈…和數不清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痛苦得快不過氣來了。
“別哭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哭腫了…”周瑞儀一面説一面幫狄雅兒擦眼淚,她自己卻也淚濕滿襟。
“請你幫幫我們吧,我們不能再失去兒子了。”池仲銘説。
看狄雅兒一臉茫然,周瑞儀又是淚又是笑的解釋説:“震宇説,如果我們不能説動你跟他結婚,他就要再次離家出走,從此不回來。所以雅兒,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們不只要兒子,還希望能多一個兒媳婦,你願意成全我們嗎?”
“…”狄雅兒望着兩位長輩,腦中亂成一團,完全無法思考。
“雅兒,請你答應我們好嗎?”周瑞儀緊握著狄雅兒的手,急切的説。
“是擔心孩子的問題嗎?』池仲銘説:“你是不是怕這樣的口頭保證將來可能不會兑現?那麼,我可以立下字據,有了白紙黑字…”
“不!”狄雅兒打斷池仲銘的話,嗆著淚,哽咽的説:“請您不要這樣説…兩位不嫌棄我,已經是我天大的福氣了…我怎麼敢、怎麼敢…”
“噢!雅兒,這麼説,你是答應了?”周瑞儀欣喜萬分的抱住狄雅兒,動的説:“太好了!太好了!”池仲銘鬆了一口氣,也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建築界的巨人,在這一雙小兒女面前,已經失去原有的高度了。
這時候,整個禮堂響起如雷的掌聲。狄雅兒這才發現,所有的賓客全都看着她,她看見父親、姐姐、姐夫、外甥女們,還有淑茵、黃大哥和宋麗卿組長全都來了,就站在中央紅毯的兩側,他們正對著她微笑呢。
視線再往前栘,池震宇站在玫瑰禮桌前,身上穿著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穿的白t恤和藍牛仔褲,他望着她,臉上沒有笑容,沒有責怪,只有深深的凝視,深切得幾乎可以穿透她的內心,可以諒解她的痛苦和掙扎。
周瑞儀牽著狄雅兒的手,將她帶到她的家人面前,四個姐姐二擁抱她;黃淑茵也走上前去,給了她一個好大好大的擁抱;宋麗卿走過去緊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傳達最真誠的祝福。
接著,司儀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了出來,那是邱世新,他説:“現在,我們要請最美麗的新娘入場。”全場賓客再次熱烈的鼓掌,周瑞儀用手勢提示狄戎海帶著女兒往前走。
狄雅兒這時才敢看着父親,那蒼老的面容仍舊帶著固執的神情,那略顯冷漠的目光卻柔和了些。她不知道父親是否已原諒她的留書出走,也下確定父親是否改變了原有的觀念,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真的把女兒全都嫁出去了。
狄戎海雖然已經嫁了四個女兒,卻從沒在教堂裏舉行過,所以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和緊張;但是,當他看見小女兒的眼淚時,那慌亂的心情轉成了傷。他想,終於把最後一個女兒也嫁出去,總算對得起死去的子了。
他已經明白小女兒“離家出走”的原因,但是,對於自己長久以來的想法仍舊沒有改變;他始終認為,那是他身為長子所必須揹負的孝道責任,也是他生而為人的價值所在,所以他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