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她嬌笑道:“對不住,神君,你老讓我想起長安懸壺藥堂那得意忘形的小子,難免言語上要失禮。”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頓了頓又道:“蘭兒的家人你要留意一下,青松威脅過蘭兒。”夜叉嬌笑道:“是,神君!”夜叉和我一路行來,大街上許多人偷偷注目,但顯然只認識她。
夜叉明王府在城西的白虎大街,轉出大街便是個鬧哄哄的大集市,當真諸技百藝雜陳,吃喝玩樂,應有盡有。集市北面大街盡頭便是總壇,夜叉突然道:“你知道嗎,一下調換了如此多頭目,總壇內許多年輕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大展一番手腳…”我掉頭看了她一眼,正要説話,突然南面尖鋭的哨笛聲響起,夜叉聆聽哨聲,冷峻道:“有人膽敢衝擊堡門,神君,屬下…”我揮手道:“一塊去!”她點了點頭,沖天而起,腳尖在屋檐上輕輕一點,折身再一個“八步趕蟾”身形已在四丈之外,當真矯若遊龍,更妙是人比花嬌、英氣人,我不由口讚道:“好!”夜叉回頭嫣然一笑,腳下卻不停留,逢牆過牆、見屋過屋,往白石堡大門奔去。
城門雖然受到衝擊,卻依然有條不紊,那些身着官服的教眾弓矢齊備,佔據了石堡四周險要之處,注視着大門前空地上的打鬥。
衝擊城門的共有十數人,實力相當不錯,為首的竟是聖教白雲長老,餘下有兩位護法、一名公子哥,其餘的便是家僕打扮,但武功居然都蠻好。
那與白雲長老過招的白衣人年紀不過二十四五,功夫卻可與費長房媲美,此時雖然落於下風,白雲一時卻也收拾不下。
守衞方餘下的人武功可不怎樣,已被那兩名護法傷了七八人。這些人但求速戰速決,打出包圍圈就要向城門發起衝擊。夜叉對我笑道:“神君先在這裏看戲可好?”我看着她狡黠的目光笑罵道:“死丫頭搞什麼鬼?”她沒好氣地瞪我一眼,縱身跳了下去。那兩名護法各掄起一名守城的弟子就要向城門衝去,夜叉突然從天而降,入白雲和那白衣人的戰圈,白雲頓時吃緊,白衣人哈哈一笑,招式大開大闔,招招搶攻,那兩名護法一愣,似乎猶豫是繼續攻門還是返回來給白雲解危。白雲大喝道:“衝!”那兩名護法轉身掄起手中的守城教眾,就要往城門衝去,突然身前落下一魁梧大漢,相貌威武,神從容,青袍玉帶,正是孔雀明王,大驚下身形不由猛的煞住。
孔雀先向我這邊遙遙一揖,才沉聲喝道:“住手!”白雲大喝道:“衝!”夜叉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噗”的一拳打在他右肩上,凌空一個翻身縱出戰圈。身旁輕輕的衣袂帶風聲響起,我側頭一看,竟是金鈴,不由微微一笑。
場中眾人不由停了下來,白雲臉上一陣蒼白,環目一視,見己方人人面如土,知道事已不可為,不由黯然嘆了口氣。孔雀望着他道:“長老乃是聖教碩果僅存的前輩,為何如此失策?”白雲又嘆了口氣,看着那白衣人道:“今之事,全壞在你小子手下,聖教中有了這等人才,中興可望…你叫什麼名字?”那白衣人淡淡一笑,抱拳道:“屬下杜預見過長老,長老過獎了!”白雲訝道:“杜預?可是那人稱‘武庫’的杜預?”夜叉嬌笑着瞟了杜預一眼,杜預卻微微臉紅道:“幾個朋友胡亂叫的,杜某愧不敢當!”正所謂人的名字可以有錯,但綽號卻不會錯,這杜預既能被叫做“武庫”定是會許多武功,只想不到竟如此靦腆。白雲望着他讚歎兩聲,才轉向孔雀道:“老夫知道闖堡門是重罪,只因家門不幸,出了這不孝子,卻又不能讓香火由此而斷…”説着看了看那公子哥兒,孔雀道:“長老若有苦衷,可向教主稟明,説不定可以減輕處罰。”白雲黯然道:“這不肖子的確該死,老夫已無顏面見教主,請明王代老夫向教主請罪!”又轉向那兩名護法道:“兩位的情義,兄長無以為報,只盼下輩子咱們仍能做好兄弟!”這老頭話中的意思竟是要自裁,金鈴拉了我一下,率先縱身下去,淡淡道:“白雲長老可有話要對本座説?”眾人連忙行禮,白雲那面的人都跪了下去,白雲道:“教主,屬下違背教規私闖堡門,本想把這畜生送出堡外再來領罪,無奈事與願違。
教規不可冒犯,屬下此舉行同造反作亂,請教主宣佈處罰!”金鈴平靜道:“你身為長老卻帶頭作亂,的確罪加一等,不過本座要聽聽你送人出城的理由。”白雲黯然道:“家門不幸,老夫有養無教,這畜生酒後壞人貞潔,被人告上刑堂…”金鈴冷冷道:“是什麼時候的事?”白雲神遲疑,卻不得不答,道:“十前…”金鈴冷冷看了那兩名護法一眼,道:“刑堂何故延誤如此長時?”白雲神更是慘淡,那兩名護法叩首道:“是屬下兩人故意拖延,希望能壓下此事,屬下等徇私枉法,剛才又打傷教中弟兄,願受制裁!”金鈴道:“好,你們既知罪名,想必也知應該怎麼處罰?”那兩名護法對望一眼,其中一人恭聲道:“聖教刑罰,徇私枉法者,降職三級。
打傷教中兄弟一人,鞭撻三十。姦者,行宮刑、逐出聖教。私闖城門者,就地處決…”金鈴默然半晌,嘆道:“白雲長老,這事也未必一定要用闖城門的方式才能解決…”白雲慚愧道:“屬下曾帶着這畜生去提親,但那姑娘情剛烈,眼見刑堂遲遲不肯反應,竟要自盡,幸好被其家人發現救回…”金鈴點了點頭,突然道:“夜叉…”夜叉忙躬身道:“屬下聽令!”金鈴道:“去把那姑娘和她父母請來。”夜叉應道:“是!”向白雲問了路徑後轉身而去,眾人出似明非明神,金鈴淡淡一笑,卻不解釋。
那杜預帶人提了四張椅子出來,還替金鈴帶來頂遮陽的幔帳,親自拿了替她擋住陽光。金鈴不由莞爾,看了他一眼。杜預頓時臉紅起來,嘻嘻一笑。金鈴莞爾道:“阿預,你武功可大好了!”杜預臉紅道:“公主…教主過獎了,還不是您的栽培!”金鈴笑道:“我不過指點了你們三天,算的上什麼栽培!”杜預認真道:“雖只三,小預…屬下受益終身!”金鈴微微一笑,道:“雖然我做了教主,你們也不用這麼拘謹呀!”杜預歡喜道:“是,小預還是覺得叫您公主更…更…”他口而出,神突然忸怩起來,眾人大奇,齊都注目,金鈴眨眨眼道:“更什麼?”杜預更窘,卻沒有説謊,以微不可辨的聲音道:“更親切…”眾人大樂,金鈴更笑的花枝亂顫,嫵媚嬌豔,我不由心喜注目,她瞟了我一眼,臉蛋升起兩朵淡淡的雲霞。
跪在地上的人見了我們的熱鬧氣氛,神更是慘淡,金鈴看了他們一眼,慢慢止住了笑。夜叉來的竟然不慢,原來是找了兩名身手不俗的弟子將人背了來。那女孩五官清秀,只是身段顯得弱小了些。
三人見場中有人坐着,有人站着,還有人跪着,神有些驚疑不定,想來夜叉還未向他們具體説明。三人對我和金鈴施過禮,原來都只是黃衣弟子,那姑娘叫嶽秀,金鈴對嶽秀道:“今本座給你做主,你看看,污辱你的是不是跪着那青年男子?”又對那公子哥道:“抬起頭來!”那公子哥渾身顫抖,抬起一張蒼白的臉,五官雖然端正,卻不住扭曲,額頭上盡是汗水,嶽秀仔細打量了片刻才道:“稟教主,就是他!”金鈴點點頭,口微動卻未有聲音,我知道她在給嶽秀傳音入密,場中除了我外,只有站在金鈴身旁的杜預看了出來。
杜預眼中出豔羨的神,其他人見金鈴突然靜了下來,不由奇怪,嶽秀的神不住變化,默然片刻,終於搖了搖頭。金鈴微微一笑,以清越的聲音道:“白雲長老,你先起來!”白雲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金鈴道:“你們犯的事本當立即陣法,但聖教正是用人之即,況且嶽秀姑娘也替你求情,今你們都不用死,你可知該如何辦?”白雲聞言大喜,知道是金鈴從中週轉,卻也不是蠢人,轉身向嶽秀長揖到地道:“嶽姑娘,那畜生確是禽獸不如,但求你不棄下嫁,寒家今後還要麻煩你多多主持,老夫保證他絕不敢絲毫違逆…”我不由暗笑,既然禽獸不如,卻為何要求人下嫁。嶽秀微微側身,低聲道:“婚嫁大事,理當由父母做主…”白雲又轉向嶽秀父母相求,之前堅決不同意這婚事的恐怕是嶽秀本人,事已至此,她父母也只好點頭,金鈴道:“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白雲、田文風、申俊三人,職降兩級,鞭笞三十。那小子叫什麼,可有職位?”白雲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大吼道:“小畜生,回教主問話!”那小子急忙哆嗦道:“屬下…萬小谷,是白衣…二品弟子…”金鈴冷冷道:“萬小谷降為黃衣二品,鞭笞一百,分兩次行刑,以後不準再飲酒。這親事是嶽秀顧全聖教大業、給本座面子才答應的,你們家若是誰敢無故為難她,按冒犯教主處置!”白雲和萬小谷連忙應是,金鈴又微笑道:“嶽秀對聖教忠心耿耿,白雲長老也一直盡心盡力,破例提升嶽秀為白衣二品,可修習《白衣籍》上武功,以後若有了孩子,可隨母親定品位,白雲,你可要好好管教了!”嶽秀連忙拜謝,白雲恭敬應是,跪伏在地道:“教主厚恩,屬下肝腦塗地也難以報答!”金鈴站起道:“餘下之人,鞭笞三十,監一年,今守城弟子換崗後慶功樓賜宴,傷者記功一次,立即行刑!”我與金鈴慢慢返回總壇,我笑道:“一人也沒死,這算是很仁慈的處置了…”金鈴嘆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聖教原來的十二名長老只剩下霹靂、雷霆和霧澤三個了,咱們還要趁現在河北聖教勢力亂成一團,派人重新主持那地方…”我奇道:“你想派白雲去?”她搖頭道:“收復河北分壇是統一聖道的第一步,絕不能出任何差錯,我可不大放心白雲…”我笑道:“你放不放心我?”她笑道:“你願意去當然最好…”我笑道:“其實教中有很多優秀的弟子,不如趁着這新舊替的時候舉辦一次比武大會,打破常規起用一些年輕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