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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知道了,我,王昭君,是一定要去北,以大漢公主的身份,嫁給那行將就木的呼韓單于了。三後,我穿着一身戎裝,在匈奴人馬和朝廷派出的衞護組成的浩蕩隊伍簇擁下,出了長安大街。一路行人夾道而觀,看絕的昭君在車上默默凝坐。我雖不是真正的公主,可我的妝奩之厚,是歷代公主所未有,僅絲綢一項,便已達一萬八千匹之多。我臨行前,皇帝應我要求,已下旨宣我父母前來長安,賜美宅豐田,兄弟也另有封賞。呼韓並沒有耐等回到匈奴大婚的那天。一出長安,他便鑽入了我的房間。他年紀已經頗大,身上有一股異味,但依然強壯,對我異常寵愛。但我乍遇到這許多事,又是滿懷離索蕭蕭,剛過雁門關,便病了。我們在邊關停留了幾天,好讓我休養幾。病略好些,我出了房門,望着南飛的雁,想着南方的家國,愴然泣下。我用琵琶彈着我的心曲:“秋木萋萋,其葉萎黃,有鳥處山,集於芭桑。養育羽,形容生光,既得行雲,上游曲房。離宮絕曠,身體摧藏,志念沒沉,不得頡頏。雖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獨伊何,來往變常。翩翩之燕,遠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進阻且長,嗚呼哀哉!憂心惻傷。”正傷懷際,一對飛雁,從天而落。我一驚,立起身來,卻見那對大雁正是被同一只利箭穿過。但聽馬蹄得得,一個異族青年飛馬過來,掃了一眼大雁,然後便看住我,再也移不開眼睛。我身畔的胡姬急急行禮,稱呼的,卻是大王子。他是呼韓的長子復株累若。他的後方,黃塵翻湧,蹄聲似雷,卻是大批匈奴貴族帶了騎士和胡姬前來,迓他們的單于和閼氏。老單于聞聲趕出,看着一羣瞪着我看的匈奴貴族,哈哈大笑道:“我採走了漢宮最美麗的花。”出,對他人或許是不幸,對我來説卻更可能是幸。我雖沒有得到皇帝的寵幸,終於也不必走無數宮女走過的老路。將來的青史之上,出的眾位公主之中,必然會有王昭君三個字。南方的國漸行漸遠,北方的路越走越長。我還有很多路要走。我做了匈奴的寧胡閼氏,從此不再寂寞。我的身份尊貴,呼韓又待我極好,我可以自由地許多我想做的事。比如幫助牧民學着用中原的方式種植糧食,讓單于安排專人教富人的孩子讀書,聯絡漢朝的使節,互取所需。同時我漸漸習慣了喝羊,住氈帳,騎馬,甚至會了一些胡語。一切比宮裏的子有趣多了。只要不想遠隔千里的父母兄弟,只要不想老單于身上的異味和蒼老,我過得還是很開心的。我喜歡一個人在夕陽下彈着琵琶,看着滿天紅霞,映着平沙雁落,無邊青草,又有牛羊成羣,悠然行走。我的心也醉了。這時候,我常會發現有一個人在我身後徘徊。是復株累若。他常會找機會來和我説話,言談之際,甚不避忌,甚至有時會拉起我的衣角或手腕,道:“閼氏,如果你孤單了,便來找我。不要彈琵琶了,聽得人怪傷心的。”我覺得他很無禮,跟老單于暗暗説了幾次。老單于但笑不語。但想必還是警告過復株累若,他即便跟在我後面,也很少再亂説亂動了。不過我很快便不放在心上了。因為我懷孕了,單于年紀那麼大,居然還能讓我懷孕,實在讓我驚喜不已。有了孩子,今後胡地的生活將更不孤寂了。我懷孕的時候,有使節來報,皇帝駕崩,廟號為元,是為漢元帝。匈奴匆匆派人趕往漢朝致悼,同時賀新皇登基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