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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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指向凌晨4點20分。
然而我和葉瞳誰也不願再走出帳篷去看那嚮往已久的大戈壁上的出景象。
我們幾乎幹了個通宵,所幸這一個通宵的努力掙回了票錢。
“加派一倍人手,嚴密封鎖白公山地區,我要一隻老鼠都無法跑進去。進入白公山的巖中,對‘母體’的核心加以原先水平三倍量的放線照,密切注意‘母體’的生長速度,隨時反饋數據…”梁應物的語調依然沉穩有力,整個封鎖區的人員都在忙碌着,他們彷彿和“母體”一樣,都可以忘記時間的存在。這種工作神令我由衷地敬佩。
“你還沒跟我説,你要那些鈈幹嗎?”葉瞳半眯着眼睛,有氣無力地道。
“我們要用它們恢復飛船的能源。”梁應物顯得有些興奮。
“那些鈈不是都已經衰變完了嗎?還有用嗎?”我道。
“那多,我的老同學,你從高中起物理化學就都一塌糊塗,看來現在還是沒一點兒長進啊!那些都是高純度的鈈-239,半衰期為24360年,也就是説要過24360年,它們才會衰變掉全部質量的一半,何況是區區的八千年?以它們現在的質量,在飛船的聚變爐中反應,所能產生的能量相當於數十萬、甚至上百萬個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所能產生的能量!”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那你幹嗎把他們帶回來?”
“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正是為了回收那些鈈嗎?”我忽然有一種被耍了的覺。
電話鈴聲想起,梁應物按下“免提”鍵,電話那頭:“‘母體’的生長仍在繼續,速度減緩34%,是否要加大輻量?”
“以現有的10%的速率增加輻量,繼續密切觀察。”梁應物掛上電話。
“我以為,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找出殺死‘母體’的方法!”我一字一句地道。
帳篷中的空氣開始帶了點火藥味,我睡意全消。
“原先是這樣的——直到我見到‘母體’的‘核’之前。”梁應物笑着走到我面前,作了一個“先別吵”的手勢“但別動,那多,有些事你還不瞭解,我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
“你説!”我盯着他的雙眼道。
“我們都以為放是抑制‘母體’生長的關鍵,實驗室中的結果也是如此,然而我們由剛剛知道的一件事,也是極其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它是一個生物——由此可以得出與之前我們完全不同的推斷。你知道,生物相對於環境改變所作出的反應,我們稱之為‘應’——是區別生物體與非生物體的重要依據。也就是説,事實上放元素的投放使‘母體’不斷地對放的改變產生應,其具體表現為它對於放的耐受不斷增強——當它一旦適應了現有的放,開始活躍的時候,就必須再一次投放放元素,增強放,如此長年累月地繼續下去。史前文明教會人類的只是一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而其目的,據我推斷,是為了能使‘母體’在人類文明發展到能控制它之前不至於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最終問題還是要我們自己解決。你以為史前文明的使者真的會將擊敗‘母體’的希望完全寄託在一個愚昧未開化的民族上嗎?”葉瞳嚯地站起來説道:“不許你污衊我的族人!
““對不起,葉小姐,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事實上,我對你的族人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所作出的無私的貢獻到萬分欽佩,沒有他們,也就輪不到我們來解決這個問題。”
“其實你早就知道這一切。”我冷冷地道。
(3)“是的,在我們得知你們的羊皮卷的內容以及發現飛船上的‘壞種子’樣本後我已經隱約有了這個推斷,直到我親眼見到‘核’,那進一步證實了我的推斷。”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們!”
“不,其實我並沒有欺騙你們,也沒有利用你們,我的確對‘母體’對於環境的破壞能力懷有憂慮。”他嚴肅地道。
“那你之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怒氣衝衝地質問他。
“事實上,對於‘母體’核心的探索令我徹底改變了主意,我認為我們完全有能力控制它的生長,為我們服務。”我盯着他的眼睛,彷彿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就在一天前,你還對我解釋這樣做有多危險!”
“是的,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知道了‘壞種子’究竟是什麼東西,如何生長,危險就降低了很多,我認為這個險值得冒!”他在説“壞種子”這個詞的時候就像是在説“金種子”那般親切。
“你向所謂的‘主思想’妥協,你已經變得和那些人一樣了…”我指這他的鼻子,搖頭道。
“那多,我們是老朋友了,我們都彼此瞭解,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並原諒我。我知道你是個堅定的綠主義者,我不得不這樣做。”他的語氣卻一點兒都沒有請求原諒的意思。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最本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令‘母體’與金屬及金屬鹽隔絕,把它控制起來。”
“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以現在的技術力量,不能,但至少理論上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