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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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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親們,週二愉快!繼續求票~~)趙虎領着幾名捕快隨着婢女來到了鄭玉所在的涼亭。

涼亭內,六公子説説笑笑,氣氛甚是熱鬧。

趙虎有些愕然的望了裏頭一眼,鄭玉他們聽到公差上門,竟一點兒訝異都沒有麼?

這是過度自信還是故作鎮定?

趙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斂容站在石階下,朝內拱拱手,朗聲道:“某見過各位公子!”説笑聲停了下來,鄭玉揹着手緩步走到涼亭的入口,居高臨下的望着石階下的趙虎,笑意森森,出一排細白的牙齒,問道:“是什麼風將趙捕頭吹到我這小院來了?敢問趙捕頭有何指教?”趙虎抬起頭,着他那雙溢滿警惕和防備的眸子,笑道:“鄭公子莫要打趣某,指教談不上。是這樣,之前潘娘子一案中有位遊順的車伕涉嫌作偽證供,今過堂論罪,可他卻在公堂上喊冤,説是有人教唆他這樣做的。金大人身為一縣父母官,既然案子箇中有內情,自然不能置之不理,鄭公子您説是不是?”鄭玉微微一笑,應道:“這個自然!”趙虎上前一步,臉上笑意不減,續道:“遊順供出來那個教唆他作偽證供的人,正好是鄭公子府上的人,某奉了大人之命,無奈只能請鄭公子隨某走一趟,造成鄭公子的不便與困擾,還望海涵見諒!”這話説得客氣。可六公子卻聽得有些憤憤。

柳泓走到鄭玉身邊,沉着臉説道:“這不過是一個做了偽證供的人為了罪隨意攀咬罷了,難道金大人就因為他的片面之詞。就讓阿玉上公堂不成?”趙虎心中冷笑。

隨意攀咬?

若非真相如此,就算給遊順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攀咬到你大名鼎鼎的七公子身上。

“柳公子稍安勿躁,大人自然不會只聽信一方之言。遊順供出與他接頭的人就是鄭公子院中的管事老李,而在某來鄭公子小院之前,老李已經被帶回衙門。”趙虎頓了頓,揚起下顎看着微微有些變的眾人。

“老李已經給了初步的證供,證實了自己就是與遊順簽訂協議的中間人。老李是鄭公子身邊的僕從,事關重大。大人只能請公子一道去聽審了!”鄭玉眸微斂,腔絲絲涼意瀰漫。

老李將自己供出來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沒有逃過趙虎的眼睛。

趙虎依然面含客氣的微笑,揚手道:“鄭公子,請!”柳泓氣極。大步跨下石階。指着趙虎的鼻子罵道:“趙捕頭好大的架勢啊,你這是什麼態度?金大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呵,這是準備威脅了啊!

趙虎笑了笑,應道:“大人不是昏庸之輩,自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勞柳公子提醒!”

“你…”柳泓漲着一張大紅臉,抬起手惡狠狠的朝趙虎點了點。

鄭玉拉住了柳泓,看着趙虎的目光有些冷厲。嘴角卻是帶着笑,“既然趙捕頭上門請本公子去聽審。不去便是不給面子,姑且去聽聽也無妨!”

“請!”趙虎又一次揚起了手。

鄭玉低頭在柳泓耳邊吩咐了幾句,便揹着手,跟着趙虎一道出了小院,往衙門而去。……公堂一派肅穆。

金元一襲公服,端然高坐在堂上,面沉沉。

做下手處是張師爺,正伏案記錄着什麼。

堂中跪着兩名中年男子,其中一名形容憔悴潦倒,正是遊順。在他的右側,跪着一名身穿灰藍直裾領布袍的男子,神情落寞,此人正是鄭玉身邊的管事老李。

鄭玉隨着趙虎進入公堂,堂中並無噪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鄭玉身上,似乎就等着他來。

鄭玉面如水,長身玉立於公堂之上,與金元的目光在空氣中觸,四目相對。

他微微一笑,目光澄亮的凝着金元,並沒有施禮作揖的打算。

金元也沒有惱怒,想起這小子跟辰郎君雖然同樣是出身名門,可這素質和修養,真是差老遠了…

“鄭公子,想必在來的路上趙虎已經將案情簡單的跟你講過了,本官也不再囉嗦贅述。老李是鄭公子小院的管事,據他的證供以及提供的簽訂協議,已經證明遊順是奉命作偽證供,自擔撞死潘娘子一事,不知鄭公子知不知情?”金元問道。

鄭玉嗤笑一聲,幽冷目光滑過堂中跪着的二人,沒有直接回答知不知情,卻是反問道:“在今之前,本公子才知道老李竟有嗜賭成的惡習,賭徒説的話,大人你也相信?”金元哦了一聲,看着老李。

老李在兩道光柱的掃下,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他沉了一息,磕頭道:“大人明鑑,此事確係公子吩咐。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一查院中的賬本,每次老兒送錢銀過去遊順老家,必要通過賬房支取,若不是公子授意,老兒如何能從賬房支取這麼多錢銀?”金元點點頭,看着鄭玉笑道:“老李言之有理啊,不知道鄭公子如何解釋?”鄭玉咬着牙,腮幫子磨得咯咯作響。

老李不由像一隻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

他派了那麼多人去找,沒想到到處尋不得,想來這老李是出了小院,便被衙門護起來了吧?

就為了指正自己?

想得太天真了!

鄭玉微微一笑,心思飛快的轉動起來。……彼時。在衙門的後衙,金子正蹲在一個銅盆面前,用心調和着白醋和酒。

兩名捕快抬了一塊已經損毀了的木板跨過月門。進入院子。

金子聽到聲響,眉頭微微一挑,站起來,一面囑咐着他們小心些,一面側開身子,將空間讓給他們。

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是桂勇。

這個面貌盡毀的醜陋男子。關於他悲慘的遭遇,金子已經聽慕容瑾和趙虎形容過了,心中滿是同情。

他隱忍跟在仇人身邊。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天吧?

“桂勇,你放心,天昭昭,大人一定會為你的家人雪冤的!”金子看着面無表情的桂勇安道。

桂勇木然的點點頭。聲音澀澀的:“謝謝!”捕快將木板放在地上。便退到邊上。

桂勇看着這塊從鄭玉馬車上換下來的木板,問道:“憑這塊木板就能指正鄭玉麼?”金子已經戴上了手套,點點頭,回道:“木板雖然清理過血跡,但血會通過木板滲透進入內部組織,所以,被清理掉的只有表面,也就是眼可見的血污。而木板的內部組織殘留的血,卻沒有被清潔掉。所以,只要讓血痕重現,便能證明這塊木板曾經染過血。”金子説完,再次看了桂勇一眼,説道:“桂勇也應該是相信這塊木板能起到一定作用的不是?不然你也不會小心翼翼的藏着它。”桂勇垂眸,聲音依然是破敗的沙啞:“我不知道,當初留着這塊木板,只是想提醒自己,又一條冤魂死在鄭玉這個人渣的手裏…”想起潘琇的遭遇,金子心中黯然。這個案子拖得實在有些久了,久得她快要失去耐心,既然現在證據都已經備齊,絕不容鄭玉這個渣滓再逍遙法外。

金子了一口氣,拿起葫蘆瓢,舀起銅盆裏已經按比例調好的醋酒水,淋上木板。

辰逸雪遠遠的站在長廊上看着那個忙碌的身影,出一抹温和的淺笑。

野天踮着腳尖望着那塊木板,狐疑的問道:“真的能讓已經抹去的血痕重見天麼?”辰逸雪似乎對金子信心十足,他目光如注落在伊人身上,淡淡道:“三娘如此信心滿滿,想必不會讓人失望!”他説完,轉頭問野天:“顏夫人説要呈上來的證據,送過來了沒有?”自從潘亦文入罪之後,潘夫人顏菁就宣佈跟潘亦文斷絕所有關係,不再冠夫姓,便改稱為顏夫人。

“兒該死,竟忘了告訴郎君!”野天收回神,伸手探入懷中,將一本記事本取出來,到辰逸雪手上。

辰逸雪打開看了一眼,字體是他所悉的娟秀小楷。

這是潘琇的字跡,或者更確切的説,這是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潘琇的‘字跡’。

這就是顏夫人所説的證據?

辰逸雪微微一笑,想起上次與三娘弔唁潘琇的時候,顏夫人曾説過的話。

她説:“完整的證據會有的!”為了這份完整的證據,她該耗費了不少心血吧?

辰逸雪合上記事本,將它放回野天手裏,淡淡吩咐道:“一會兒轉趙捕頭呈堂吧!”野天點頭,應了一聲是。

話音剛落,便聽院子裏傳來一聲輕呼。

“出現了,出現了…”金子從木板邊蹭的站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抓着看得愕然的桂勇動道:“看到沒有?這些就是噴濺血跡,出現了…”桂勇被金子這一搖,也難掩動,眼角沁出了淚水。

蒼天有眼啊!

辰逸雪邁長腿,悠然走下長廊。

看着滿含讚賞的辰逸雪,金子心中有小小的得意。開始試驗時,她還真是沒有底,畢竟在沒有化學試劑的情況下,能否讓血痕重現,她一點兒把握也沒有,好在記得宋慈老祖的驗屍法則,其中便有一條是用濃醋和酒調和檢驗血痕的辦法。

宋慈,不愧是法醫鼻祖,委實讓人敬重。(未完待續。。)ps:謝釺夜ミ舞、a羽之靈兩票寶貴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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